863 天花板

    “陆陆陆陆先生，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halina踮起脚，从陆星的肩膀后面探出脑袋，她在看到门后的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之后，话都结巴了。
    陆星在江素雪那边儿听习惯了，竟然没觉得结巴有什么。
    但是。
    halina话里让他们赶紧离开的意思，让他有些好笑道。
    “要么就别做，要做就做到底，做一半算怎么个回事。”
    都走了两个房间了，然后中途回去了，到时候被宋教授发现了，他是因为迷途知返了，就看了两个房间。
    宋教授信吗？
    陆星掏出手机，点开了手电筒功能，问halina，“你手机呢。”
    “噢噢，在这里在这里。”halina从内衬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一瞬间，陆星觉得左右耳朵边多出了两盏大灯。
    嗯？？？
    陆星转头看看左边，再转头看看右边。
    halina跟那种追霓虹偶像，举着两根应援棒狂热打Call的宅男粉丝似的。
    “一个是我的工作手机，一个是我的私人手机。”halina解释。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嘛。
    陆星太懂了，点点头道。
    “谢谢哈，双灯姐姐。”
    三束光线从手机里射出，仿佛像丢进汪洋大海里的碎石子，什么都照不出来。
    “得进去看看了，在门口看不清。”陆星挠挠头。
    这地下室到底他妈的多大啊！
    halina点了点头，然后，“那个，你能走前面吗？”
    陆星突然警觉。
    我嘞个......
    “不行。”
    halina：？？？
    halina：“为什么？我怕黑啊！”
    陆星：“哦，那可以。”
    刚才一瞬间，他甚至觉得halina要走在他的后面，然后趁着他踏进去，直接一脚给他踹到黑屋里。
    接着不知道按一下哪儿的开关，给他永久的关进去。
    嗯，里都是这么写的。
    俩人举着手机，一前一后紧跟着进入了黑屋里。
    三束光在漆黑的房间里乱晃，陆星还是试图在墙面上找到电源开关，而当他把手机的光源贴近照在墙面上时......
    “握草！”
    人在极度震惊的时候，是任何华丽的辞藻都用不出来的。
    不论身份地位，不论背景身家，这个时候都只会非常朴素的一句——握草！
    halina听到响动，立刻举着手机照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三束光线汇合在一起，照亮了一片的墙面，或者不是墙面，而是......照片墙。
    “握草！”
    halina在看清楚眼前的画面时，整个人也只能蹦出来这两个字。
    她张着嘴巴，把光线往旁边移动。
    那片光源，像驱散迷雾的风，逐渐让人看清楚了这面墙的全貌。
    陆星突然指着墙面上的一处，语气有些莫名道，“我在国外的时候，你们也在跟着我啊。”
    halina一愣，顺着陆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一块墙面上，贴着二十一张陆星在海岸上骑马的照片。
    从左往右看，甚至可以看出那匹马的马蹄是怎么踏步的。
    halina张了张嘴巴，一时无言，当然现在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她反驳都不好反驳。
    好在陆星没有为难她。
    在问了这句话之后，陆星举着光源往右走。
    halina不敢自己在这么黑的地方待着，于是紧紧跟在陆星身后。
    也正是这样，她才发现，这房间的四面墙，全部都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照片，而照片的主人公也只有一个。
    整间黑屋有上千个，或者上万个陆星。
    这些陆星都静静的待在墙上，沉默而专注的凝视着他们。
    贴着黑屋的四面墙走了一圈，halina觉得，她就好像是亲自陪着陆星去了他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城市，见了他曾经见过的每一个人。
    对于宋教授一直在派人跟踪陆星，她是完全知情的。
    但是。
    知情是一回事。
    在看到这些数以万计的相片密密麻麻的贴在墙上时，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是另一回事了。
    halina心的回头看了一眼。
    没有了光源的照射，身后的屋子漆黑一片，刚刚才看过的墙也重新消失在了视野里。
    但是她知道，只是看不到了，并不是消失了。
    数以万计的陆星们，就静静的隐藏在黑暗里。
    halina想，这回陆星够分了。
    只是胡思乱想过后，心慌涌上心头，她转头看着眼前的陆星，声的喊了一声。
    “陆先生？”
    “嗯。”
    得到了回应，halina松了一口气。
    但是想了想，她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听到清脆的声音，陆星回头看过去，疑惑的问，“怎么了？”
    halina摇摇头。
    “没事的陆先生，我就是，我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
    一定是在做梦吧。
    她和陆星没有进入到地下室的隐藏地图里，没有看过从海城直接搬运过来的卧室套房，没有看过像博物馆的展厅，更没有看过黑屋铺天盖地的跟踪证据。
    halina觉得这一定是噩梦。
    眼前的陆星，也会化成一缕烟，融入这座阴沉的黑屋，回到那密密麻麻的墙上。
    扑哧、
    一道笑声，打破了黑屋里的死寂。
    陆星把手电筒放到自己的下巴，光源自下而上的照着他的脸，好像恐怖片里的打光。
    他看着halina惊恐的样子，无奈的。
    “我还没害怕呢，你怎么还先害怕起来了。”
    他被人跟踪到连在广场上喂了一只鸽子，都要给那只鸽子一个特写，现在身体发抖的应该是他吧。
    但是halina好像真的被吓到了。
    陆星举起光源往中间照了照，果然看到了一个沙发放在那里。
    “走，我扶你去那里坐着歇一下，我总觉得这里应该还有门。”
    着，陆星扶着已经僵硬了的halina过去。
    真有意思，如果有人比他更害怕的话，他反而就不害怕了。
    陆星把halina扶在沙发上，好笑道。
    “宋教授找人跟着我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现在还怕成这个样子。”
    halina本来就怕黑，这个黑屋的墙面上又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这他妈谁不害怕啊！
    就算知道宋教授有点疯批，但是也没想到她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halina僵硬的倚在沙发靠背上，为了防止她太害怕，陆星把她的两盏灯都放在了她的手边。
    而在陆星安置好她，即将去找门的时候。
    “陆陆陆......”
    陆星一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江素雪来了。
    他转头，刚想问怎么了，就看到halina惊恐的盯着天花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