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风向是会改变的……

    ……
    伴随着罗兰念诵咒文，魔力也开始在魔力回路之中流动起来。
    原本像是张硬盘一样，插在罗兰背上的魔力回路也开始飞快地朝着罗兰的体内融合。
    炼金术中有关于路径的概念，此刻不知为何在罗兰的眼前形成了具象化了的图案。
    和他曾在教科书上见过的那副用来示意的图例一模一样。
    那是一颗分为三叉的巨树，其上遍布着三十二条不同的路径，以四种颜色划分成了四个部分，其上布满十个连接点，将三十二条路径串联在了一起。
    穿行第十三、二十三与第三十二的路径……
    咒文的一部分出现在了罗兰的脑海之中，让他的大脑开始飞速的思考。
    第十三路径——对应女祭司，象征灵魂不朽与阴阳平和，链接代表智慧的第二质点与代表美丽的第六质点，在仪式中代表引导灵性之光重构生命核心。
    按照拉塞尔的法，这是她经过反复试验，以及三次更换身体的经验里得出的最为保险、安全的路径和方法。
    一切涉及人体改造的炼金术，首先需要保证的都是灵魂的完整。
    罗兰集中精神，将魔力朝着第十三的路径开始注入，然后便是……第二十三的路径——倒吊人。
    代表牺牲旧躯换取魔力的循环通道。
    也顺利通过。
    最后！
    也就是第三十二条路径——世界。
    这个本不存在于拉塞尔咒文之中的路径，因为罗兰的尝试被迫临时添加进来的路径。
    象征物质肉体锚定星界蓝图。
    穿行结束……大功告成！
    “轰！”
    伴随着魔力回路的彻底植入，罗兰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产生骤变。
    只是这次没有疼痛传来。
    即便罗兰解除了感官屏蔽，但此刻传到罗兰感官之中的，也只有暖流。
    肉体强化符文在魔力回路植入后，开始了“溶解”，罗兰能感受到自己的骨骼与肌肉都在快速地发生质变。
    其他的符文也是一样。
    在看似缓慢，实则快速的溶解之中，罗兰的身体与魔力回路快速的融合着。
    就和拉塞尔推测的一样，罗兰的融合适应速度非常之快。
    几乎就在植入完成的下一刻，罗兰就体会到了拉塞尔此前所的，魔力回路会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此刻在罗兰的感知之中，他的身体只能并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异物”。
    甚至那些自己费尽千辛万苦铭刻上去的符文，也没有出现。
    一切都融入了源之中。
    非要有什么改变了的话，那就是罗兰感觉到体内源魔力的流动改变了。
    原本体内源的魔力流动，如果不去刻意控制的话，其流向与血液流动的规律并无区别。
    但现在，即便罗兰不去主动控制，源的魔力也集中在一个特殊的框架之中运转。
    而通过魔力的流动方向去观察这个无形的框架，罗兰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形状——之前的回路模型！
    攥了攥拳头，适应了一番如今感受起来完全不同的身体之后，罗兰毫不犹豫地冲出了实验室。
    他还没忘外边发生的事情呢。
    虽然没有听到战斗的声响，但现在的罗兰很自信，相当自信。
    要不是为了求稳，他都想提前一句“会赢的”。
    ……
    村庄外的那条道。
    也就是罗兰和卡莉娅最初抵达普拉提亚时，罗兰解决那队伪装成盗匪的王庭军的地方。
    完全超出意料的状态，正在场上呈现。
    一面是七具沉默的铠甲巨像，正挥舞着各自手中的武器，同来者剧烈的交战。
    但意外的是，交战的烈度却意外的。
    交战的双方直到如今，也只是在进行最纯粹的近身搏斗，纵使九环传奇之间哪怕是纯粹的近战搏斗，也能造成天翻地裂的影响。
    严格来，能成功晋升传奇阶位的存在，就足以问鼎“半神”这个只存在于遥远神代的境界了。
    某种意义上，到了这个境界的存在，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单纯的凡性生物了。
    他们的生命层次早就在星光的淬炼之下，在星环之律的仪式之下，超出了“凡人”的界限，有资格去触碰名为神的门槛。
    但交战双方此刻加起来足有八位传奇的交战余波，却没有传出一丝一毫的动静。
    这一切还要多亏了卡莉娅。
    她担心交战的声音影响到罗兰，所以利用自己的天赋法术，张开了一个影结界，不仅隔音，还能阻挡魔力传播。
    甚至于强度还很高。
    明明卡莉娅只有六环，但因为她四舍五入，在罗兰和魔王的帮助下，把一个邪神半神的神力当零食吃了，所以她现在的魔力之中，也带有一丝神性。
    在这缕神性的加持下，卡莉娅的所有术式的强度都大大提升了。
    哪怕是魔王之手原型机的全力一击，也只能在结界上轰出一个几米宽的洞。
    但这种程度的破损，卡莉娅一个念头就能修复。
    对于来袭的原型机而言，这个结界是只有击倒施术者才能解除的术式。
    但为何原型机们没有选择擒贼先擒王呢？
    原因有两个。
    一是这个结界，真的只是用来隔音和阻挡魔力传播的，丝毫不影响它们的战斗。
    只要七打一解决了眼前的这个金发疯女人，一切都好，不急着擒贼先擒王。
    但万一要是被这个疯女人抓到破绽，或者被她的手上的拳套击中，那它们这些原型机就得去找修复自身的材料了。
    虽然自带修复，但是拉塞尔身为炼金大师，专门为自己炼制的武器又岂能毫无特色？
    这对尚未被赐予名字的带刺拳套上，只有一个效果——分解。
    分解其接触到了一切事物，将其转化为最基础的以太粒子，连魔力都无法组成的那种。
    当然，分解的速度还是要视触碰到物体本身来看的。
    不是那种只要碰到就能立刻完全生效的神兵利器。
    这对拳套只是拉塞尔做出来用来防身的武器，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对于魔物之手原型机这种凝聚了一位符文机械炼金领域宗师心血，甚至寄托了其灵魂，拥有自主意识的传兵装。
    拳套想要分解，再怎么也需要持续接触个三秒的时间，分解效果才能起到作用。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型机们不太敢和拉塞尔正儿八经地展开近身战，只能用兵器长度的优势缠斗。
    按照常理来，就算单个的原型机不是拉塞尔的对手。
    但这是七打一啊！还是实力相差不算明显的七个存在打一个啊！
    拉塞尔就算有利器傍身，让原型机有所忌惮，但也不可能达成如今这个略占上风的战果。
    原因又有两个，其中一个是拉塞尔本人的体术达到了一个夸张的境界。
    甚至还有敏感到如同预知未来一般的战斗直觉。
    无数次原型机的偷袭都被拉塞尔在最后一刻扭转身体躲了过去。
    这位活了几百年的炼金大师一边闪躲攻击，一边还要大喊些诸如；“不要看人类啊！你们这些混蛋”、“吃我上勾拳！”之类意义不明的话语。
    人类的学者都是怪物吗！？
    而第二个原因，则和原型机们为什么不去斩首卡莉娅的第二个原因一样。
    一位王庭之主正面色复杂地站在卡莉娅身边，聆听圣训。
    没错，血魔大君丹索，这位正在西塔城盘算怎么搞人才引进计划的王庭之主确实来了。
    身为王庭之主的他确实感受到了符石力量的气息，打算过来把罗兰灭口一了百了。
    当然，他不会急着这么干。
    因为他确实好奇罗兰到底在干什么，到底怎么整出的这么大的动静。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好奇心，他的计划被打消了。
    因为他遇到了一位故人，一位原本他以为再也遇不到的故人。
    是他曾经追随的领袖，是魔族最后辉煌的象征，是向他讲述那崇高理想的领路人。
    丹索自认他不算是什么好人。
    也从未将人类真正视作食物之外的存在。
    他自认自己无法追随那崇高的理想——拯救世界。
    如果换个人来将魔族和拯救世界结合在一起的话，他肯定会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把这个胡编乱造的傻逼化成一摊血水，分给下属的魔族当零食。
    但……
    丹索眼神复杂地看向如今已经变成一只手甲精的魔王。
    在那个蓝发魔女身上的手甲里发出熟悉的魔王气泡音，然后一一列举了自己从到大所经历的所有囧事之后，他就差跪下求魔王大人别了。
    一开始的计划因为魔王的乱入，已经彻底被丹索丢到脑后去了。
    更别在他刚想和魔王交谈一番时，那七具原型机打碎空间来到了此处，上来便直取卡莉娅腰上别着的魔王手甲。
    丹索本来都打算出手护驾了，但突然从草丛里蹦出来一个战意高昂的吓人疯女人，气势足以和三百年前跳帮魔王城的勇者比拟。
    然后就是拉塞尔一打七的故事了。
    期间丹索屡屡想要出手帮忙，但实在是插不进去手。
    然后他就发现，他只要站在这里散发魔力，就能让原型机们忌惮之后，他就心安理得的摸鱼了。
    他扭头看向已经飞到卡莉娅肩头的魔王问道：“陛下……您为何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明知故问。我都死了，能想现在这样和你话就很好了。”魔王吐槽完血魔大君不过脑子的提问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为了符石来的？”
    “……陛下明鉴。”丹索微微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