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天子一怒拔剑起洪流向日出

    当墨尘那句“讨一个，血债血偿的……公道”在死寂的密室中下时，整个“山海经略府”，都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寂静。
    那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在见证了一个，足以改变历史走向的，宏伟时代的序幕，被亲手拉开时，最极致的……震撼！
    李斯，这位帝国的丞相，怔怔地看着那个，单膝跪地，神情却平静得可怕的年轻人。他的脑海中，所有的“法”与“术”，所有的权谋与算计，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一片空白。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始至终，都看了这个年轻人。
    他以为，对方，是在用“格物之学”，来富国强兵。
    却没想到，对方，竟是在用，这足以改天换地的力量，为这个，古老的帝国，重新，注入一个，充满了侵略与开拓的……灵魂！
    而蒙恬与李信，这两位帝国的军神，他们的呼吸，早已变得无比粗重！他们的眼中，没有了任何的政治考量，只剩下，一种，身为军人，对开疆拓土，对建不世之功的，最原始，也最狂热的……渴望！
    东征！
    问罪于海外蛮夷！
    这，是始皇帝，都未曾完成的，无上霸业！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汇集到了，那个，龙椅之侧，唯一一个，能决断此事的，年轻帝王身上。
    扶苏，也在看。
    他看着墨尘，看着他那双，平静，却又仿佛燃烧着整个帝国怒火的眼眸。
    他看着那副，由墨尘，亲手为他展开的，充满了未知与财富的，世界地图。
    他的心中，那股，属于帝王的，名为“征服”的火焰，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了！
    儒家教给他的“仁”，是为，对内，安抚万民。
    但，帝王教给他的“霸”，则是，对外，威加四海！
    “好！”
    许久，扶苏才缓缓地，从那极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没有去扶他最倚重的国士。
    他只是，猛地，转身，走上九重台阶，重新，坐上了那张，冰冷的龙椅。
    然后，当着所有重臣的面，拔出了，腰间那柄，象征着天子之权的，长剑！
    “锵——！”
    剑鸣声，响彻整个大殿！
    “昔日，父皇，为求长生，遣徐福东渡，三千子民，杳无音讯，此，乃我大秦，国之大殇！”
    扶苏的声音，不再温和，而是充满了，帝王，在国仇家恨面前，那不容置疑的，滔天怒火！
    “今日，朕，为人子，为人君，当，为父，雪恨！为我大秦，讨还，这笔，血债！”
    “墨卿之请，正合朕意！”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天子剑，剑锋，遥指东方，那太阳升起的方向！
    “传朕旨意！”
    “命，冠军侯，上庠大祭酒，西域经略使墨尘，为我大秦，‘东征大元帅’！总领，东征扶桑一应，军政要务！”
    “命，‘山海经略府’，即刻起，全力运转！为元帅，制定最详尽之航海路线与作战方略！”
    “命，‘上庠总署’下辖所有工坊，日夜不息！为舰队，提供最精良之武器与补给！”
    “命，‘云梦商会’，以‘皇家钱庄’为后盾，于江南之地，征调所有舟船、水手、粮草！为大军，提供，永不枯竭的后勤！”
    “朕，要让，墨卿的舰队，成为朕，投向那片未知黑暗的，第一缕，雷霆之光！”
    他看着墨尘，眼中，是君王，对肱骨之臣，最彻底的，信任与托付。
    “朕，在咸阳，等你的……捷报！”
    圣旨一下，整个帝国，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以一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疯狂的姿态，轰然运转！
    一道道，加盖了“山海经略府”与天子御印的最高密令，由最快的“海东青”，送往帝国各处。
    南安郡，龙骨坞。
    当赵清寒，接到那封，由墨尘亲笔所书的密信时。
    她，只是，对着咸阳的方向，遥遥一拜。
    随即，下达了，一道，足以让整个江南都为之沸腾的命令。
    “传我将令。”
    “‘镇海号’，即刻，出坞！”
    “另，于船坞之内，再建十座巨型船台！我要在一年之内，看到一支，由十艘‘镇海级’铁甲舰组成的……”
    “无敌舰队！”
    江东，锦帆舰队水寨。
    甘宁，在接到墨尘的军令时，他，放声大笑！
    “哈哈哈！东家，终于，要带我们，去干一票，真正大的了！”
    “传我将令！所有锦帆儿郎，取消休沐！全员备战！”
    “我们的刀，我们的船，已经，渴了太久了！”
    咸阳，“皇家工程院”。
    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王侯子弟，在听闻了“东征”的消息后，一个个，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们看着那条，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北方延伸的“铁轨”。
    他们知道，当这条“铁龙”，与那艘，即将出海的“钢铁巨兽”，遥相呼应时。
    一个，他们，乃至他们的父辈，都完全无法想象的，全新的，恐怖的……大秦，已经，正式，降临了。
    而他们，这些旧时代的残渣，除了，顺从，再无，第二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