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顶嘴就打？

    练琴室就在一楼，宽敞的屋子里放着各种名贵的乐器，地窗前摆放着茶几和地毯。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把焦尾琴，琴身温润如玉，尾端焦痕蜿蜒。
    是把好琴。
    看到那把焦尾琴的一瞬间，虞晚的手指轻轻一动。
    前世她还是一个品阶微末的女官时，就是凭借着一曲《相思婳》惊艳了皇帝，被册封为妃的。
    她爱抚琴，只不过成为太后之后，她被政务缠身，就没时间再抚琴。
    如今也不知道技艺有没有生疏。
    “这焦尾琴名贵，是从大雍朝流传下来的，据是明肃皇太后当初就是靠着它弹奏了一曲《相思婳》博得了圣宠。”李老师见虞晚盯着焦尾琴看，一边卖弄自己的学识，一边倨傲的扬起了下巴，“大少奶奶，你在名媛培训班的时候应该没有学过这些，待会儿你就坐在一边好好的看着吧。”
    明肃皇太后是虞晚前世的称号。
    但她肯定这把焦尾琴并不是她前世弹过的那把，因为她就是用的那把焦尾琴的琴弦杀死了她的皇帝夫君。
    她听这把焦尾琴是贺尤雪的一名追求者送的，那名追求者还自称是大雍皇族的后代。
    不过这现在对于虞晚来不重要，她现在只想看看这个李老师有没有嚣张的资本，就走到地窗前坐下了。
    宋棠和李老师一起在焦尾琴前坐。
    “我先教你一些基础知识和乐理，时间紧迫，你最好是认真听。”李老师板着一张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如果不是贺家给的报酬实在是太高了，她才不会来教宋棠这种没有基础的土包子。
    宋棠拿出了本本和笔打算认真的记录一下李老师的重点，却没想到李老师接下来根本不给她记的机会，语速极快的了一大堆。
    其中有很多难懂生涩的专业词，她也没有刻意去帮宋棠解释，三言两语糊弄着过掉了。
    虞晚只觉得李老师话的时候像是有一群鸭子在她的耳边叫，眉眼已经染上了不快。
    再看看宋棠，已经是脸呆滞的看着李老师，好像灵魂都走了有一会儿了。
    叽里咕噜的完了一大堆专业知识，最后，李老师语气严肃地向宋棠问道：“我的这些都是比较简单易懂的东西，你应该都记住了吧？”
    啪嗒-
    宋棠手里的笔直接掉在了地上，窘迫的脸通红：“对不起，李老师，您的实在太快了，我还来不及记……”
    “不是，你悟性这么差的吗？”李老师的眉头都锁死了，表情异常嫌弃。
    “我……”宋棠咬了咬柔软的唇瓣。
    从就接受了要尊师重长的教育，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李老师所的。
    她忍不住抬眸看向虞晚。
    穿着黑色衬衫搭配着黑色丝绒阔腿裤的女人正慵懒的靠在茶几上，修长的腿上搭着一本打开的书。
    她一边看着书，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喝着。
    乌黑的秀发用一根木簪绾起一个低髻，阳光从外面洒在了虞晚的脸上，显得她那张巴掌大的脸就像是盛开在雪地里的曼陀罗，糜艳美丽的不可方物。
    瑞凤眼低垂着，虞晚能感觉的到宋棠的目光，但她选择了无视。
    宋棠见虞晚没有看自己，心里有些空。
    “我教学生东西向来是只教一次。”李老师冰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接下来我就正式教你怎么弹奏曲子。”
    宋棠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李老师先弹奏了一段，就让宋棠学着弹。
    刚才宋棠眼睛都不敢眨，把李老师的指法还有拨动的哪根琴弦都记了下来。
    她模仿着李老师，把那段弹了出来。
    听着熟悉悦耳的曲调，虞晚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宋棠，幽暗的凤眸深处掠过一道亮光。
    《相思婳》这首曲子当初是她在闺阁时所创，这个曲子有多难她是知道的。
    可宋棠只是跟着学了一遍，就能弹出来。
    天赋倒是不差。
    李老师都已经把准备用来惩戒宋棠的戒尺握在了手里，结果却没想到宋棠真的弹出来了，呆滞了几秒钟。
    回过神来，她一脸怀疑的看着宋棠：“你以前真的没有学过？”
    “没有。”宋棠回答的很干脆，黑琉璃似的大眼睛直直的看向李老师，“李老师，是我哪里弹错了吗？”
    觉得宋棠这么问就是在挑衅自己，李老师板着脸扬起手里的戒尺：“有个指法错了。”
    话音还没下，她手里的实木戒尺就在了宋棠的手背上。
    啪-
    白皙的手背直接红肿了一块，宋棠疼的身体一颤。
    “你也别怪我对你严厉，贺老夫人可是了，必须得三天把你教会。我要是不严厉一点，你悟性这么差，我怎么教会你？”李老师见宋棠双眼红彤彤的，像是要掉泪，直接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你可别当着我的面哭，搞得像是我欺负了你。你要是不服我，我现在就可以去找贺老夫人，不教你了。”
    宋棠把眼泪憋住，“老师，我们继续吧。”
    认亲宴上到时候会请很多客人来，她也不想给贺家丢脸。
    虞晚眼角的余光把刚才的那一幕看得清楚，见宋棠的右手背红肿的厉害，唇不禁抿紧了。
    李老师还没有察觉到有幽冷的目光在了她的身上，她又弹奏了一段曲子。
    这一次，她刻意选择了《相思婳》中比较难的一段。
    跟上次一样，宋棠还是完美的按照李老师所弹奏的那样弹了一遍。
    虞晚听得很清楚，曲子是没有弹错的，但李老师手里的戒尺又一次在了宋棠的右手背上。
    且这次下的位置还和上一次一样，宋棠直接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是被她憋回去了。
    “我就没有见过像是你这么笨的学生，你真的是贺家的大姐么？怎么跟贺尤雪姐之间错了这么多？”李老师一脸怒意的看着宋棠，“你还有脸哭？我碰到你这么笨的学生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我才该哭吧？！”
    “我没有弹错。”这一次宋棠可以完全确定自己没有弹错，她鼓起勇气向李老师：“李老师，你可能听错了。”
    第一次是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有没有弹错，所以在李老师她弹错的时候，她没有反驳。
    可第二次弹奏，她特意注意了，也敢确定自己没有弹错。
    “还敢顶嘴？”李老师又唰的一下扬起了戒尺。
    只是这一次，她手里的戒尺没能顺利在宋棠的手背上，就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