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无计可施

    古北北问道：“天柱峰上可是藏有甚麽怕偷怕盗的金银财宝，要派人日夜看守？”
    她明知武夷派为道教大派，峰上绝不可能藏有诸如金银一类的身外之物。
    果然听胡鹤简道：“胡胡……嗯，这峰上连半个铜钱都没有。”
    见他话语迟疑，古北北立即又道：“四姑娘山虽是新创帮派，但雄踞川蜀富庶之地，派中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本姑娘自见得多了，道长不也罢。”
    川蜀自古以来确为富庶之地，不过四姑娘山究竟有何奇珍异宝，身为道士的胡鹤简自是不感兴趣，只是“见得多、不也罢”几个字，让他听得格外刺耳，只觉不明天柱峰上藏有何物，倒是显得家子气了，当即道：“这峰上确无宝物，只有石屋两间。”
    “两间石屋？”
    古北北奇道：“既是石屋，搬不动飞不走，何用看守？道长笑了。”
    “不瞒姑娘，两间石屋一大一，的只是石屋，大的石屋却是不同……”
    胡鹤简到此处忽地停住，眨巴两眼想了片刻，方又道：“便与姑娘实吧，大石屋内上刻有师傅与老道师兄弟六个修习九接佛风时所悟所得。”
    “只有这些？”
    “便是这些了。”
    “哦，如此来，石上的文字是道长师兄弟六人所刻武学心法，为防绝学外泄，才禁人私自登峰？”
    “你的对一半错一半。”
    “道长此话何意？”
    胡鹤简闻言，先自古怪笑笑，随后才道：“石上文字却是六人所刻，不过却没有老道的刻字。”
    “我明白了，是白先生刻的字。”
    “这次对了。师傅此举用意在于留下文字，以助后代弟子依谱修习时不走错路，少走弯路。不过，老道生平最怕的就是念经抄经，再俺的字要是刻在上面，后世的徒子徒孙怕是认不出一个来，因此俺打定主意坚决不刻……当时，可是没少因此事挨师傅的教训。”
    古北北既已清楚为何禁人擅自登峰，心里便自筹划如何能上得峰顶。
    稍作琢磨，有了主意，当即道：“听闻白先生素来主张以文滋武，更是规定门人习武之余，必须勤习书法。”
    “确是如此，这是令老道最为头疼的事。”胡鹤简罢，举起葫芦喝下一口酒。
    “本派虽未规定门人修习书法，不过本姑娘天生喜好书法，对于前代、本朝所有碑刻墨迹皆感兴趣。白先生当世高人，非但武功超绝，其书更是宗唐取晋，彭掌门及诸位道长的书迹亦应冠绝一时……”
    到这里，古北北故意停下，口中“啧啧”有声，但见胡鹤简斜眼瞟了过来，方又道：“只可惜彭掌门人在峰顶，不得通报，余人又不得擅自登峰，自是无缘观摩了。”
    胡鹤简闻言，晃着脑袋道：“天柱峰非本派人不能登顶。不过，姑娘虽见不到石上刻文，却能见到刻字的人。除了师傅外，其他人都可见到，让他们当面写出来，随你赏看就是了。”
    见以言相激未成，反倒引得胡鹤简对观书之信以为真，倒真怕他拉来罗鹤大诸道当面书写，古北北忙道：“道长有所不知，刻字当时心念全在内容之上，手下全然凭着先前临写根基随意而为，这种随性不失天真质朴，断非刻意写之可比。”
    情急之下出这番话来，不由为自己的机智而暗自得意。
    “噢，写与不写随你，总之老道不通书墨。”胡鹤简罢，又自喝起酒来。
    古北北见他对书法不感兴趣，转念又道：“武夷派能跻身江湖名门大派之列，恐怕与这镇派绝学——九接佛风大有干系。”
    胡鹤简先是点头，又自摇头，道：“姑娘这话虽不是胡，却是对一半错一半。”
    “如何又是对一半错一半，倒要向道长请教？”
    胡鹤简略作寻思，道：“九接佛风是我派镇派绝学不假，确实与我派兴盛大有干系。不过，以师傅的武功，既便未学九接佛风，只凭太乙剑法和九曲洞玄掌，当世亦无人能敌。”
    “贵派的太乙剑法比之我派的玄归剑法如何？”
    “论到剑法精妙，当是玄归剑法胜出，只是师傅内力深厚，足以弥补太乙剑法不足之处，就好比姑娘与老道过招，就算你手持青釭剑，使得玄归剑法，也胜不了俺。”
    闻听此言，一心想着登峰的古北北更是心急，脱口道：“来去，本姑娘是无法登峰了。”
    但听胡鹤简“嗯”了一声，方自警觉，忙道：“呃……我只是在想……无论如何苦练，恐怕也无法登峰造极，无法胜过道长。”
    胡鹤简向来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负，闻言点头道：“想胜过老道，确是不易！姑娘别看俺只有一条胳膊，又镇日里喝酒，武功可是不曾摞下。想当年老道因伍弟之事失去一臂，师傅知道后，答应单独传俺一招以补失臂不足，但必须保证不得私自前去寻仇……”
    待举起葫芦灌下一口酒，才又得意道：“俺知道师傅担心俺一时冲动，非但报不了伍弟和这断臂之仇，不定还会生出甚麽祸端。想着师命难违，于是便向师傅做了保证，随后学了一招。”
    古北北心底尚自盘算如何上得峰顶，闻言顺口问道：“只是学了一招，便能补上断臂不足？”
    “老道当时也是这般想的，可待师傅使出这招之后就换了想法，一只胳膊换来此招，算是值了。”
    古北北原本心不在焉的听着，闻言故做奇怪道：“究竟是甚麽招数，能值得一条胳膊？”
    “姑娘可不要看了，此招名为‘铁拐化龙’，是师傅当时新悟的一招，极其厉害。”
    “听这名字，当要使得铁拐方可？”
    “胡！”胡鹤简瞪圆眼睛，道：“听师傅讲，招名得于道教尊者——李铁拐，是他掷拐化龙，成仙而去，因此有铁拐化龙的法，并非手使铁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