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小老师和小姑娘们

    老师快步走到骆一航的三轮车前站定，整整衣服，咳嗽一下。
    声开口道：“那个，老乡，学校门口不能摆摊，麻烦您离远些可以么。”
    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又补充并解释一句：“您这味道太香了，影响教学秩序，实在抱歉。”
    “哦，哦。“骆一航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点他忽略了，没想到炸花椒芽的香味竟然能影响教学，这确实不好。
    为表歉意，骆一航伸手从架子上捏一大块炸好的花椒芽递给老师：“尝尝。”
    “……”老师愣了一下，脸上有点挂不住。
    他误会了，以为骆一航打算赖着不走，心里有点生气，但一贯以来的涵养让他没表现出来。
    在骆一航示意下，还是接过炸花椒芽，放进嘴里。
    咔吱咔吱。
    “唔”，老师愣了下，心还怪好吃的。
    而且这东西好像有魔力，酥酥脆脆，嚼起来嘎吱嘎吱，比嚼薯片还过瘾。
    有点咸香，有点麻香，酥脆口感和种种滋味在舌头上起舞，根本停不下来。
    是春天的味道。
    等老师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炸花椒芽已经没了。
    还下意识舔舔手指。
    嘴里香喷喷，胃里空。
    老师脸一红，悄悄把手藏在身后，又悄悄后退一步离香味远点。
    想起自己的目的，重新郑重道：“老乡，麻烦您挪远些。”
    完又觉得自己语气有点生硬，顺着大路往前指了一下，声嘀咕道：“那边，学生放学大多往那边走。”
    骆一航笑了，点头感谢，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了一句：“新来的老师吧？”
    “啊？”老师不明白什么意思。
    骆一航心，新来的才会被派出来跑腿嘞。
    但是直太伤人了，所以骆一航打算更“伤人”一点，在自己脸上虚画两圈，笑道：“脸上两坨坨高原红还没退下去呢么。跑去支教啦？”
    着从车斗里摸出一袋荸荠塞进老师怀里，“自家种的，拿去吃吃。”
    老师脸上又是一红，然后感觉有点怪，又有点温暖，讪讪笑了下，“这学期刚调过来，之前在甘省支教了三年。”
    “受罪咯，回来就好，你好样的。”骆一航竖起大拇指，推开老师递回的荸荠袋子，跨上三轮车。
    老师推辞不过，只能收下这袋子荸荠，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冲着骆一航背影喊了一声：“诶诶，老乡，我买。”
    “买啥买，送你嘞。不值钱。”骆一航向后摆摆手。
    “我买你炸的这个，挺好吃的，卖给我吧。”老师又喊到。
    这个，骆一航就不走了。
    停车，下来，拽了一個袋子，把刚才炸好晾在架子上的炸花椒芽一股脑都倒进去，往老师面前一递。
    “10块钱一份，这里有个三四份的样子，算你三份，三十块，现金还是扫码？”
    “啊？”老师感觉刚才感受到的温暖瞬间就凉了。
    提着两个袋子，默默往学校里走，孤寂，没，嘴里咔吱咔吱……
    ……
    卢和茹是一对正在进行毕业旅行的好闺蜜。
    她们俩开着家里赞助的车，自驾从杭州出发，打算一路逛吃逛吃走遍南中国。
    在成为社畜之前最后再疯一把。
    北中国还要再等两年，攒攒钱再去疯。
    她们俩在今天一早到了天汉，已经尝过了热面皮菜豆腐和贴卷子，正在街上闲逛，顺便寻觅今天的第四顿饭。
    俩人溜溜达达到一个路口，正准备过马路。
    忽然闻到一股香味，浓浓的，麻麻的，不刺鼻，却会自己往鼻孔里钻的香味。
    是好吃的味道。
    两个姑娘顺着香味儿找过去，齐齐冒出星星眼，“好帅啊！“
    十字路口往东一些，停着一辆三轮车，车后面有个帅气的男人，不是清秀花美男那种帅哥。
    而是身量高高大大，五官立体棱角分明。
    初春的午后，太阳晒着暖洋洋的，摊子后面的帅哥已经穿上了短袖，露出的胳膊上肌肉线条也是棱角分明。
    型男款啊！
    深深击中了两个姑娘的审美。
    更何况还会做吃的。
    必然不能错过。
    卢和茹齐齐加快脚步，匆匆走到骆一航摊子前。
    排队。
    她们前面已经有一个大叔了。
    大叔正在跟帅哥砍价，俩人话又急又快，跟吵架似的，可有意思了。
    “这啥？”大叔问。
    “炸花椒芽芽。”骆一航回答。
    卢和茹听见扑哧一下笑了，又赶快捂住嘴，不要让人家听见。
    这边人话喜欢用叠字，花椒芽芽，好萌啊。
    前面砍价的两个人没听见后面有人笑。
    还在激烈的探讨。
    “咋卖滴？”大叔又问。
    “一份十块。”骆一航继续回答。
    “一份多少？”
    骆一航拿出一个纸碗，把架子上刚刚又新炸出来的花椒芽放进纸碗，比划了下，“就这些。”
    纸碗也就巴掌大，还不是深底的，一碗装不了几块。
    “就这一坨坨，咋那贵，便宜些。”大叔很不满意，但是也没走。
    骆一航没直接回答，捏一块递过去，“尝哈。”
    大叔接过来扔嘴里，咔吱咔吱，吃完吧唧吧唧嘴，念叨着，“还怪香嘞。”
    伸手想再拿。
    被骆一航拍一下挡住，“不给嘞。”
    “气的。“大叔抱怨着，下一秒，”来两份，不，三份。”
    “好嘞。”骆一航又递过去一块。
    后面卢和茹，看大叔咔吱咔吱嚼的喷香，口水忍不住了，卢举下手，喃喃问道：“我们能尝尝么？”
    骆一航抬头，示意了一下放炸花椒芽的架子，“尝撒，自己拿。”
    “谢谢。”卢和茹挑的一人捏起一块，飞快塞嘴里。
    麻、香、咸、酥、脆，种种滋味，种种口感在嘴里爆发，融合，每种都分明，每种都不突兀，每种都恰到好处，汇聚在一起，就是两个字，“太好吃啦！“
    “我要三份！“、“我也一样，三份！”
    骆一航点点头，表示明白。
    卢和茹忍着口水，饱含期待，探头看骆一航炸花椒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