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阴当三日劫

    晨露顺着屋檐滴，林默站在当铺后院，掌心托着那枚刻有 “谢“ 字的珍珠。阳光穿透珍珠的瞬间，内的金粉文字突然扭曲变形，在青石板上投下一行跳动的影子：
    “三日后，子时，收阴当“
    “刚结完账就催新业务？“ 林默对着珍珠吹了口气，水雾在空气中凝成个问号，“您这 KPI 考核比互联网大厂还卷啊？“
    地窖方向传来三声闷响，像是有人在用铁链敲击墙。柜台上的骨制算盘突然自行滑动，珠子 “噼啪“ 作响，最终组成 “777“ 的数字。账本无风自动，翻到一页泛黄的契约，朱砂字迹正缓缓渗出：
    “阴当首单：七魄锁魂扣，当期三日，利息：一魂“
    林默用指尖轻触契约，纸张突然变得滚烫，在他指腹烙下个铜钱大的红痕：“好家伙，电子签名都不用，直接生物识别？“
    城西 “古今斋“ 古董店的橱窗蒙着层薄灰。林默弯腰观察那枚金丝盘扣时，玻璃倒影里突然多了个穿明制袄裙的女子，正对着他脖颈比划剪刀手势。
    “老板，这玩意儿怎么卖？“ 他头也不回地问。
    戴圆框眼镜的老店主从柜台后抬头，右眼灰白的瞳孔里映着盘扣的倒影：“嘉靖年间的老物件，从周家......“ 话到一半突然卡壳，喉咙里发出 “咯咯“ 的声响。
    林默一把攥住店主手腕，掀开其袖口 —— 苍白的皮肤上缠着圈淡金色勒痕，与周雅茹脖颈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您这‘手镯’挺别致啊？是叫‘锁魂扣’不？“
    店主突然咧嘴笑了，嘴角一直裂到耳根：“三百年了...... 终于等到典当行的人......“
    周家祠堂的梁柱上结满蛛网。林默掀开供桌下的暗格，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七本族谱整齐码放，每本扉页都夹着张泛黄的当票，最旧的那张写着：
    “嘉靖三十七年，典当七魄锁魂扣一枚，当期百年，利息：七魄“
    款处盖着三济典当行的老印章，印泥里混着碎骨渣。
    “好家伙，“ 林默吹去印章上的灰尘，“老祖宗这高利贷放得够狠啊？“
    最薄的族谱突然自燃，火苗中浮现张人皮地图。墨线如活物般蠕动，最终指向城北乱葬岗 —— 那里有棵被雷劈过的老槐树，树干上钉着七枚铜钱。
    4. 扣中乾坤
    子时的当铺里，油灯将林默的影子投在墙上，竟多了个梳着明朝发髻的轮廓。他用银针心挑开盘扣第一层金丝，七颗玉珠在灯下泛着血光。
    “血魄珠？“ 他对着灯光旋转玉珠，“您这是把魂魄当鱼子酱腌了三百......“
    第二层金丝刚解开，盘扣突然 “嗡“ 地浮空旋转。七道黑气从玉珠中窜出，在天花板上凝成张扭曲的人脸 —— 正是嘉靖年间的周家家主周永年！
    “三百年了......“ 人脸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典当行的走狗......“
    林默反手甩出七枚泡过黑狗血的铜钱：“天地银行，存取自由！“
    铜钱组成的北斗阵困住黑气，林默趁机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盘扣上。血珠接触金丝的瞬间，整枚盘扣 “咔“ 地裂开，露出里面象牙制的契约牌：
    “阴当规矩：当期三日，逾期收魂“
    牌背面的血字还在渗出：
    “第一劫：眼（子时）“
    “第二劫：舌（丑时）“
    “第三劫：心（寅时）“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林默的右眼突然刺痛，视野里的一切都蒙上了血雾。镜中的他，右眼瞳孔正逐渐变成灰白色 —— 和古董店主一模一样。
    “老爷子！“ 他对着地窖大喊，“您家祖传的工伤险包眼科不？“
    黎明时分，林默用雄黄酒冲洗右眼。水盆里的倒影显示，瞳孔里的灰白已经蔓延成蛛网状。手机震动，阴德账户弹出全息警告：
    “阴当契约生效，倒计时：71:59:59“
    “当前进度：第一劫（眼）“
    地窖里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子......“
    “这单是嘉靖年间......“
    “你祖师爷亲手接的......“
    暴雨拍打窗棂，水痕在玻璃上汇成个巨大的 “赎“ 字。林默把玩着修复好的盘扣，突然发现最中央的玉珠里，隐约有个穿明制嫁衣的女子在对他微笑。
    【三济典当行?流水账】
    （仿线装书记录格式）
    嘉靖三十七年?子时
    阴当首单勘验：
    七魄锁魂扣（周家抵押物）
    当期三日（逾期收魂）
    处理方式：
    舌尖血破封（现契约）
    北斗钱阵（困煞）
    消耗：
    黑狗血浸泡铜钱七枚
    百年雄黄酒三斤
    所得信息：
    阴当原始契约（象牙牌）
    三日劫具体内容（眼舌心）
    备注：
    首劫已应验（右眼尸变）
    备朱砂护目膏应急
    盘扣异动加剧（每时辰检查）
    —— 林默记
    异象补录：
    寅时，盘扣自转七周
    卯时，族谱灰烬现明宫装束人影
    辰时，地窖传出磨剪刀声
    术语注解：
    七魄锁魂扣（魂魄压缩包）：明代炼魂术士制作的魂魄容器
    舌尖血破封（生物密码）：修道者舌尖血蕴含纯阳之气，可破阴邪封印
    三日劫（阴间贷后管理）：逾期未赎当的魂魄收割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