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愧疚

    上午九点多，两个警官走进了张晓所在的病房，照例来询问、做笔录。
    “嗨。”一位黑人警官站在病床前，瞥了眼半躺在床上的张晓和立在一旁的张晨，道。
    “嗨。”张晨道。
    “姐，你怎么称呼？”黑人警官拿出本子和笔，开始做笔录。
    “我叫张晓。”
    “多大年纪？”
    “今年16.”
    “听你的口音，你是中国留学生？”
    “是。”
    “你在哪所高中就读？”
    “Austin High School.高一。”
    “你还记得事发经过吗？”
    张晓点点头，道：“昨天下午三点，我高中放学后，回家路上，在W.Slaughter Lane路口转弯时，有一辆红色轿车迎面冲过来，那辆车车速很快，我来不及躲闪，就撞到了一起，之后我就没意识了。”
    “那辆车是什么牌子，越野车吗？”
    “我不知道什么牌子，也没看到车标，不是越野车，就是很普通的轿车。”
    “那有看清司机长相吗？”
    张晓摇摇头。
    “记得车牌号吗？”
    张晓又是摇摇头。
    黑人警官不禁面露失望，收起本子和笔，道：“那个路口经常发生车祸，并且没有监控，你又不知道车牌号，很难找到肇事司机。”
    张晨无奈地叹息一声，并不意外，他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黑人警官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张晨，道：“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张晓又想起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张晨接过名片，点点头。
    黑人警官看向张晓，安慰一声：“你安心养伤吧。”
    “好，谢谢。”
    黑人警官和其同事转身离开病房，张晨礼貌地相送。
    待张晨回来，就瞥到张晓面如死灰，目光呆滞，心倏地一紧。
    “张晓，你是有点失望找不到肇事者？”张晨坐到床边，关切道。
    唉，张晓无奈地叹息一声：“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发生车祸！尤其在咱们缺钱的时候。”
    张晨温柔地握住张晓的手，安慰道：“人走背字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不过，厄运很快就会过去的。”
    “哥，你今天没课吗？你去上课吧，我没事。”
    “我请了一周的假。你现在伤的正重，这个时候身边离不开人。等一周后稍微适应了住院生活，我再去学校上课。”
    “那好吧，对了，医生有过我住院要多久吗？”
    “早上你睡着了，医生来查房，我问了一嘴，医生你的手术很成功，住一个月就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张晓点点头，住院简直堪比坐牢。
    “张晓，我想了一下，一周后我复课，没法照顾你，到时咱们请个护工吧，请个女护工。”
    张晓皱皱眉，愧疚道：“可，请护工一个月就要600，太贵了。”
    “这个钱不能省，我也不能时刻在你身边照料。没关系，咱们住一个月，就请一个月护工，600我付得起。”
    张晓点点头，越发愧疚。怎么好端端地就出了车祸呢，真会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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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悠悠转醒的张晓瞥到张晨趴在病床边，好生心疼，她伸手摸了下其脑袋，惊醒了张晨。
    “张晓，你怎么醒了？是想上厕所吗？”张晨抬起头，眨巴两下惺忪的睡眼，瞥到张晓正争着大眼睛盯着他。
    “不是。哥，你别趴着了，躺到我旁边吧，这床挺大的。”
    张晨一怔，有些诧异，道：“这，不合适吧？我怕挤到你。”
    “我没事，我这么瘦，你挤不到我的。哥，你不能连续几个晚上都这么趴着睡，身体吃不消的，你倒下了，谁来照顾我？”
    倒也是！张晨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道：“那好吧。”于是，张晨脱下鞋子，掀开张晓的被子，上了床，侧身躺着，一手轻轻抱住张晓的腰，头倚着张晓的头，道：“我侧身睡，这样就不会挤到你了。”
    张晨实在是太累了，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张晨的气息每每洒在张晓的脖颈，使得张晓的心中起了一丝丝涟漪，更加睡意全无，思绪也飘回了儿时，一抹幸福的微笑不由地浮现在脸庞。时候她和张晨也经常这样同床而眠，张晨也像现在这般搂着她，直到上了学，兄妹俩才换成上下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