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祭

    陆兰霖顺着她的目光往前望，整个村子简陋古朴，并不算大，几缕炊烟冲天而上，没看到青年人，但有老人和孩在活动，不像有埋伏。
    月绫衣走在前面，稳稳踩过被溪水冲击打磨得几乎消磨棱角的石头上。
    他紧跟其后，看着清澈的溪水从脚下流淌，偶尔有透明的，不足手指上的鱼顺水而过，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微妙情绪。
    等进了村，那些老人看到月绫衣，一愣后，都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月牙回来了！”
    “月牙都这么大啦！”
    “哎呀，是好久没看到月牙了！待会来我家吃饭，不许跑了啊！”
    月绫衣脸上露出几分羞赧，摆摆手：“不了不了，阿古大叔，我还有其他事呢……”
    “好俊俏的子，是月牙的相好？”有个大婶搓着手从院里走出来凑热闹，“日子还真是快哈，月牙都有相好的了。”
    月绫衣更加窘迫，声：“霞婶子，其实他……”
    陆兰霖走上前，自然地抬手，揽住她的肩，重重一握。
    “各位长辈好。”十分谦逊的模样。
    “好好好。”立刻有老人应话，又轻嘶一口气，“子，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他，他是月亮村的。”月绫衣赶紧找补，“命运很是坎坷，幼年在东淮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呢。”
    “哈哈，难怪月牙会看上哦，原来你们两个都是苦瓜。”霞婶继续打趣。
    陆兰霖的手微微加大力道。
    皮笑肉不笑地轻声：“编也适可而止。”
    她懵懂地眨眼：“可不是您先开始编的么？”
    “少废话，赶紧带我去该去的地方。”到这里，他侧过半张脸，似是很爱慕地看着她。
    月绫衣露出两分怯色。
    “大叔，婶子，这次回来得仓促，饭是吃不了了，我们还得去阿爹阿娘那边祭拜呢。”对面前的人解释。
    几个人面色古怪地看了彼此一眼。
    陆兰霖手指紧紧往她肩骨扣，低声：“别想着耍花招，你的命在我手上。”
    霞婶心翼翼：“月牙，你确定……就这么空手去啊？”
    月绫衣覆上陆兰霖的手指，顺势握住，拨下肩头，似撒娇般挽了他的胳膊，浅浅一笑：“之前家里还放了些祭品，不会空手去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霞婶注意到她的动作，轻松一口气，“你阿爹阿娘走得早，婶子是担心你不知道这些呢……”
    “我都知道的。”她弯起眼眸，又道：“那我们先去啦！”
    挽着陆兰霖走了好一阵，直到身后没有了注视的目光，她才松开手。
    侧眸瞥见他隐隐不悦的神色，她乖觉闭嘴，没有话。
    直到走到一处木屋前，她转过身。
    “我进去拿些祭品，劳烦您在外面等等，很快就好。”
    陆兰霖打量着简陋的木屋，看着也是经历了好些风雨的模样，不似能藏人的，也就应允了。
    月绫衣朝门走去。
    推开有些腐朽潮湿的木门，她立刻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佯装无事地合上门，她脸色一变，骤然抬手。
    指间滑出发簪，锋利的针尾逼近那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