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听话的好宝宝

    一阵舒缓的钢琴演奏从陈墨的指尖流出。
    “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为什么，别人在那看漫画，
    我却在学画画，对着钢琴话
    别人在玩游戏
    我却靠在墙背我的，ABC......”
    此时橙子脑门上也有一排排黑色的问号。
    对哦，为什么呢？
    橙子不太认识字，弹幕上飘过的文字她绝大多数不用知道什么意思。
    只能认出爸爸的名字。
    还有，“妈妈”。
    “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
    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
    美丽的白发,幸福中发芽
    天使的魔法,温暖中慈祥......”
    【陈墨牛逼！】
    【朋友，不仅要听妈妈的话，你爸爸的话也得听。】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预告片里马俊豪他们有那样的表情了，哈哈。】
    【真好听啊。】
    【谁钢琴不能和唱结合了？不伦不类的都出来走一圈。】
    【应该道歉，吴伯仲，齐立新和马俊豪都要一起跟陈墨道歉。】
    【陈墨的神环又多了一个！】
    【好听，单曲循环的歌又多了一首。】
    ……
    陈秀娟回忆起陈墨的时候，非常叛逆，每次让他练钢琴，练跳舞，就各种不愿意。
    但是一不让他学了，他又不干。
    那时候别人都在和泥巴的年龄，但是陈墨就已经展现出对音乐的热爱了。
    以前的种种，现在仔细想想都是有迹可循。
    回忆的阀门一旦开启，就像是奔腾的洪水汹涌而来。
    陈秀娟的思绪越飘越远。
    那个顽皮，叛逆，倔强的男孩又重新跳到她眼前。
    一面倔犟的不要，一面又乖乖听话照做，看似矛盾，却又无比可爱。
    电视里陈墨的歌声清晰可见，勾勒出不一样的回忆。
    弹幕从对歌曲质量的评价到对歌曲内容的理解。
    【我时候妈妈也让我学这学那，当时不理解，现在理解了。】
    【我真的很感谢时候妈妈让我学钢琴，如果不会弹钢琴，也不能追到现在女朋友，哈哈。】
    【时候如果不是我妈妈逼着我学习，可能我现在就在某个地方搬砖呢。】
    【初中时候，我逃学，被我妈拿着棍子追着满村子跑，当时烦死她了，现在真的感谢她，如果不是她逼着我学习，我也不会高中考到县里，又考了个不错的大学，人生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时候我妈总是占用我玩的时间培优学习，现在我有的是时间到处旅游了，真的感谢我妈。】
    【听妈妈的话，没错，哈哈。】
    【我为什么当初没有听妈妈的话，后悔不已。】
    …….
    很多事情一定要长大以后才能懂得，但是长大以后往往懂得了道理，却再也没有机会抚平遗憾。
    屏幕上的弹幕速度很快，观众在这一刻，似乎被打开了回忆的潘多拉魔盒，纷繁琐碎的过往不断的喷涌而出。
    橙子只能看到“妈妈”两个字不断的在电视屏幕上重现。
    “妈妈？”家伙嘴下意识的呢喃。
    这是对于她来，既陌生又遥远的却又无比熟悉的两个字。
    “什么？”陈秀娟距离橙子稍远，没有听清。
    但是同样两个字飘进陈墨的耳朵，却让他呼吸一滞。
    他最开始和橙子相处时，曾经想过这个话题。
    他也曾想过，如果孩子询问，他要怎么。
    但是橙子一直没有问过。
    陈墨就猜测，或许是因为林雅那边曾经给过孩子完美的解释，所以孩子才不再纠结关于妈妈的问题。
    时间一久，陈墨自己也忘记了，似乎家里只有他和橙子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忽略了那个对橙子这么大的孩子非常重要的人。
    妈妈。
    陈墨本来也在看弹幕上大家对歌曲的评价。
    可是此刻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一句歌词也听不进去。
    他身体紧绷，等着橙子后面的话。
    同时在心里盘算，如果孩子主动谈论，他要怎样解答。
    出一个橙子可以接受的对话。
    “爸爸。”
    一声软糯的呼唤，仿佛有一种魔力，可以瞬间将陈墨紧绷的神经吹得柔软开来。
    “嗯？”
    陈墨揉了揉橙子柔软的头顶。
    “我也想听妈妈的话。”家伙大眼睛中仿佛有一片耀眼的星辰，清澈真挚。
    这句话陈秀娟听到了。
    陈墨跟他过孩子妈妈的事情，此刻的陈秀娟心中惊若擂鼓，她慌张的看向陈墨，孩子的这句话太难接了，她有一种预感，不管陈墨什么，孩子都会有更深层的问题，然后就是问题叠加问题，她来到这个家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话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还好现在橙子是背对着她，转头看向陈墨的方向，不然以家伙的机灵劲儿，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姑奶奶的表情很奇怪。
    陈墨温柔的揉了揉橙子的头顶，“我们橙子是个听话的好宝宝。”
    他故意避开了听谁的话。
    “可是……我的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啊，我要听谁的话？”家伙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在眼下投射一片阴影。
    陈秀娟吞了口唾沫，一股莫名的心悸蔓延开来，她不知道现在陈墨是什么心情，但是她现在胸腔里紧张的咚咚直响。
    “我的妈妈也去了很远的地方。”陈墨平静而坦诚。
    陈秀娟一怔，他没想到陈墨会的这么直接，她已经无法预测后面陈墨要的话了？什么，他和孩子两个人都是没有妈的人吗？陈秀娟自认为本就不太聪明的大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那……爸爸听谁的话呢？”
    “我啊，我听姑姑的话，就像现在一样。”陈墨弯了弯眼睛。
    “爸爸时候，也是和姑奶奶一起玩吗？”
    “是啊，姑奶奶还会给我做好吃的菜，给我报兴趣班，我弹钢琴弹得不好，他还会揍我呢。”
    “爸爸也会挨揍？”
    “是啊。”
    橙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先是把嘴巴张得大大，然后又转头看向“胆敢”揍爸爸的姑奶奶。
    陈墨也微笑着看向陈秀娟。
    陈秀娟被突然的两道目光炯炯直视，有些慌乱。
    “是……啊，那个时候……你爸爸还嘛，所以很调皮……不过我都是轻轻打，轻轻的。”陈秀娟越越没有底气。
    橙子若有所思。
    此刻，电视上，陈墨已经演唱结束。
    正站在舞台中央，仿佛是居高临下的王者，享受着来自周围的掌声与摩拜。
    橙子的视线再次被电视吸引。
    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刚才被某个问题困扰的人儿不是她。
    她两只手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卡通抱枕。
    这是姨给她买的礼物，她很喜欢。
    橙子的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但是橙子也可以听话。
    听爸爸的话。
    听姨的话。
    想到这里，橙子挺直了笔直的腰杆。
    橙子还是最乖的好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