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我闻到了罪犯的气味

    夏洛克来到布莱克老宅一楼的时候，先前他们经过的那道天鹅绒帷幔已经掀开，露出了后边那幅真人大的肖像画。
    此时此刻，那幅肖像画正在拼命尖叫。
    只见她一声紧似一声，一声高过一声，就仿佛正在经历严刑毒打似的。
    在魔法世界这两年半，夏洛克见过的肖像画也算不少了。
    其中最让人感到不快的，莫过于代替胖夫人临时充当守卫的卡多根爵士。
    那个家伙没想着本本分分做好守卫工作，而是成天挑逗别人跟他决斗，还喜欢乱改口令。
    那一天一变的口令，让一些记性不好的同学把口令全部写在了纸条上。
    他自诩富有骑士精神，实则满口粗鄙之语，让人听了就大皱眉头。
    但是跟眼前的布莱克夫人一比，卡多根爵士简直就像个还没断奶的婴儿。
    巨大的肖像画正中央是一个戴着黑帽子的老太太。
    她流着口水，眼珠滴溜溜地乱转。
    蜡黄的皮肤因为惊声尖叫而绷得紧紧的，从相貌上倒是还可以看出几分天狼星的影子。
    客观地，沃尔布加·布莱克夫人其实并不丑陋。
    甚至从这幅巨大的肖像画来看，她在年轻的时候甚至还有可能是一个美人。
    可惜的是，她现在这种面目狰狞、歇斯底里的模样彻底毁坏了那原本就为数不多的美感。
    留给在场所有人的只有一阵强烈的不快和厌烦。
    她一个人在那歇斯底里惊声尖叫倒也罢了，关键是随着她的尖叫声，整个门厅里的其他肖像画也被她吵醒了。
    结果就是所有的肖像画都开始此起彼伏地尖叫起来。
    声音之大，简直把人的耳朵都吵聋了。
    这时其他客人也赶到了门厅。
    福尔摩斯夫妻已经被惊呆了。
    格兰杰夫妻由于已经见识过一次，表现比起他们稍好一些。
    但格兰杰夫人依旧还是紧紧抓住了丈夫的胳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安全。
    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二话不就冲了过去，夫妻二人一起出手，想要拉上帷幔，把布莱克夫人重新遮在里面。
    常言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便两夫妻齐心协力，却怎么都拉不上那厚厚的帷幔。
    结果就是布莱克夫人的叫声越发刺耳。
    不但如此，她还挥动着利爪般的双手，好像要来抓他们的脸。
    “畜生！贱货！杂种！怪胎！丑八怪！快从这里滚出去！
    你们这样的混蛋怎么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各种污言秽语从她嘴里滔滔不绝吐了出来，其他肖像画也纷纷跟上，如果卡多根爵士也在这儿，只配给她提鞋。
    夏洛克见状，不禁皱起眉头。
    正准备做些什么，韦斯莱夫人却有了新的动作。
    她不再试着拉上帷幔，而是转身匆匆朝门厅那头走去，抽出魔杖给其他肖像都念了昏迷咒。
    效果立竿见影，这样一来，还在尖叫的就只剩下布莱克夫人一幅肖像画。
    可她这一副画的战斗力却比其他所有的肖像画加起来还要高。
    就在这时，天狼星也匆匆赶到了。
    他一见这种情况就怒斥道：
    “闭嘴，你这个可怕的老巫婆，给我闭嘴！”
    他一边吼一把顺势抓起韦斯莱夫人刚才丢下的帷幔。
    “你——你！”
    布莱克夫人一看到自己的儿子，顿时脸色煞白、圆睁双目。
    她用比先前更加凄厉、更加高昂的声音尖叫起来：
    “你这个败家子，布莱克家族的耻辱，我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孽种！”
    “我过了——给我——闭——嘴！”
    天狼星不甘示弱，同样放声怒吼，怼了回去。
    接下来，他和韦斯莱先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帷幔又拉上了。
    帷幔一旦拉上，布莱克夫人的尖叫声总算是消失了。
    天狼星放下厚厚的帷幔，微微喘着粗气，转过身对目瞪口呆的福尔摩斯夫妻和微微皱眉的夏洛克道：
    “很好，现在所有客人都已经见过我的母亲了。”
    “……”
    纵然是擅长言辞的福尔摩斯先生，在面对这种窘境的时候也不知道应该什么好了。
    主要是这一对母子实在是太……让人无话可了。
    母亲管儿子叫“败家子”、“耻辱”、“孽种”。
    儿子管母亲叫“可怕的老巫婆”。
    相对而言，仿佛还是儿子更客气一些？
    算了，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谁。
    “那个……为什么不把它从墙上取下来呢？”
    福尔摩斯先生思索半晌，最终还是选择从这个点作为切入口打开话题，“我看你们刚才似乎花了很大力气才能把那个拉上。”
    “这一个多星期，我和哈利一直想把她弄下来。”
    天狼星板着脸道：“但她似乎在帆布后面念了一个永久粘贴咒，所以我们拿她没有办法。
    能做到的也只能尽量不在这里停留——大家赶紧离开吧，不定一会儿她又要醒过来了。”
    众人一听顿时如鸟兽散。
    布莱克夫人肖像画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大了。
    满足了好奇心的夏洛克也不打算再去招惹她了。
    主要还是对方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
    满嘴粗鄙之语，出的话也都在宣泄情绪、毫无意义。
    否则夏洛克还真不介意跟对方聊两句，看能不能从她的身上挖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
    总的来，在格里莫广场12号这一天还是很有趣的。
    哪怕是受到了来自布莱克夫人的惊吓。
    特别是福尔摩斯夫人和格兰杰夫人，她们从来没有来过巫师家庭，所以觉得所见所闻都非常新奇。
    无论是自己会切菜剁肉的厨具，还是用魔杖敲一敲就会自己洗刷刷的碗筷，哪怕是满口粗鄙之语的肖像画。
    对于巫师们来，魔法世界最古老、最神秘的布莱克家族对他们来同样充满了吸引力。
    夏洛克也终于见到了那只叫克利切的家养精灵。
    和身上套了一个旧枕套的多比类似，它的全身只围了一条脏兮兮的破布。
    皮肤松松垮垮，似乎比它的身体实际需要的多出了好几倍。
    虽然脑袋像所有家养精灵一样光秃秃的，但是那两只蝙蝠般的大耳朵里长出了一大堆白毛。
    除此之外，它两眼充血，水汪汪灰蒙蒙的，肉乎乎的鼻子也很大。
    总之，和活力十足的多比，以及他曾经在霍格沃茨厨房见过的那些家养精灵不同，克利切明显要老得多。
    符合天狼星之前对它的介绍。
    不过也有不符合的地方。
    当哈利带着他们来到二楼客厅的时候，想要关门的罗恩只是慢了半拍，克利切就趁着这个间隙灵活地侧身闪了进来。
    可是等到它走进客厅以后，就又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就仿佛看不见客厅里的人似的，它弓着背、拖着脚、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房间另一头走去。
    不但如此，它还用牛蛙般沙哑、低沉的声音不停地轻声念叨着：
    “我闻到了阴沟和罪犯的气味。”
    夏洛克闻言挑了挑眉。
    “年轻的主人从阿兹卡班回来以后，就领着他的崽子开始糟蹋我女主人的房子。”
    夏洛克看向崽子。
    哈利：┑(￣Д￣)┍
    对于克利切的这种法，哈利这段时间早已经习惯了。
    所以注意到夏洛克的目光，他也只能无奈摊手。
    克利切则是无视了众人，继续一边走路一边道：
    “哦，我可怜的女主人哪，如果她地下有知，如果她知道他们把什么样的渣滓弄进了她的家门，她会对老克利切些什么呢？
    唉，真丢人哪，一群泥巴种，还有甘于和泥巴种称兄道弟、自甘堕的老败类和败类们。
    噢，可怜的老克利切，他又能怎么办呢……”
    “你你能闻到罪犯的气味？”
    夏洛克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家养精灵，饶有兴趣地道：
    “这倒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家养精灵有像我一样的本领。”
    夏洛克这句话刚刚完，克利切那两只浅色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更令人意外的是，就在下一刻，它竟然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夏洛克，就连嘴里的念叨也比以前更快了：
    “嚯，一个泥巴种居然在跟克利切话？
    嘿，就好像他是我的朋友似的！
    噢，如果克利切的女主人看见他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她会什么呢——”
    夏洛克本人倒没什么，哈利和赫敏已经非常生气地同时道：
    “不许叫他泥巴种！”
    罗恩、金妮、韦斯莱孪生兄弟都有些惊讶地看向赫敏。
    在夏洛克到来到这里之前，克利切就曾当着赫敏的面她是泥巴种。
    那个时候赫敏并没有生气。
    甚至在哈利和罗恩维护她的时候，还主动对他们没有关系。
    因为克利切的脑子不正常，不明白自己在什么。
    那时金妮当场就指出克利切很清楚自己在什么，赫敏替它开托就是自欺欺人。
    可现在当它又一次称呼夏洛克为“泥巴种”的时候，她的反应却跟刚才截然不同。
    这是为什么呢？
    “呵呵……”
    就在这时，夏洛克轻笑一声，在克利切面前缓缓蹲下身来。
    他原本饶有兴趣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突然犀利起来的眼神。
    灰色双眸就如同手术刀一样，剖开了克利切浑浊呆滞的外壳，直刺它的眼底。
    在这种近距离下跟夏洛克对视，不知为何，克利切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但随即又强行挺直佝偻的背脊，浑浊的眼睛里快速掠过一丝慌乱。
    它竭力维持着那种疯癫的、不聚焦的假象，嘴里含混不清的嘟囔更大了些：
    “克利切不该话……卑贱的泥巴种在盯着克利切，用可怕的眼神……
    他想干什么呢？该不会是想用那肮脏的手来攻击克利切吧……”
    “够了，收起你那套拙劣的滑稽戏。”
    夏洛克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瞬间压过了克利切的絮语。
    “同样都是想要隐瞒，和马尔福家的那只精灵相比，你可差得远了！”
    听到夏洛克这么，这间屋子里巫师们齐齐精神一振。
    熟悉夏洛克的他们都知道，接下来，夏洛克要开始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