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谁的身影穿梭轮回间

    第二天清晨，哈利猛地清醒过来。
    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冲他耳朵大喊了一声。
    结果一看时间，发现才五点半，索性又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可惜的是，就像上个学期在跟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赛之前那样，一旦在清晨醒过来，就再也无法重新入睡了。
    上次是因为恶劣的天气而担心比赛，这次却是要去魔法部旁听彼得受审的事充满了他大脑每个细胞。
    最终哈利还是无法忍受这种煎熬，索性从床上跳下来戴上眼镜。
    床脚边放着洗熨一新的牛仔裤和T恤衫，哈利估计这可能是韦斯莱夫人半夜偷偷放进来的。
    反正他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到。
    在哈利穿衣服的时候，意外发现墙上那幅空白的画布竟然在哧哧发笑。
    他现在已经知道这幅肖像属于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
    正是天狼星之前过的他那位高祖父，也是霍格沃茨曾经的校长，最不受欢迎和最成功的校长。
    不过哈利在这儿待了近两个星期，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出现。
    他估计这位可能是一直都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那边。
    哈利走下楼梯，蹑手蹑脚经过克利切祖先的那些脑袋和布莱克夫人的肖像画，来到下面的厨房。
    他原本以为这个点厨房里没有人。
    可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后传来一片低低的话声。
    把门推开，就看见韦斯莱先生、韦斯莱夫人、天狼星都坐在那里，好像正在等他似的。
    天狼星就像韦斯莱夫人昨晚得那样，穿得整整齐齐。
    这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大明星。
    这让哈利不得不承认韦斯莱夫人得不错。
    他觉得如果自己是个对整件事情一无所知的人，在看到天狼星的时候，肯定也会认为他这个人就代表了正义！
    长得好看，就连出的话也比别人多了几分道理。
    韦斯莱先生也已经收拾妥当，只有韦斯莱夫人还穿着一件紫色的休闲衬衣。
    哈利一进去，她就立刻站了起来。
    “吃早饭。”
    她一边一边抽出魔杖，匆匆地朝火炉走去。
    吃过早饭，就在即将出门的时候，韦斯莱夫人又一次抓住哈利，开始用一把湿梳子对付他的头发。
    她用力按着他的头，望着哈利那些倔强的头发，有些无奈地道：
    “它有没有可能服帖下来呢？”
    “莫丽，放弃吧，詹姆当年也是这样的。”天狼星笑着道。
    “可哈利不是詹姆。”
    韦斯莱夫人严肃地道，“我得指出这一点，天狼星，有的时候你谈起他的语气，就好像你以为你最好的朋友又回来了似的。”
    “呃，其实我觉得这不算什么问题。”
    哈利弱弱地道。
    在韦斯莱夫人给他打理头发的时候，他就感觉一股凉飕飕的东西顺着自己的脖子后面往下淌，差点还以为有人在给他施幻身咒。
    “问题在于你并不是你的父亲，哈利。”
    韦斯莱夫人柔声道，“无论你跟他有多么像，你都不是他。”
    话虽如此，但是韦斯莱夫人最终也没能让哈利的头发变得顺溜下来。
    所以哈利也只能在韦斯莱夫人绝望的目光中顶着刺猬头，跟着天狼星和韦斯莱先生来到了夏洛克家。
    尽管韦斯莱先生是魔法部的职员，可他依旧没能获得这次审讯的旁听资格。
    好在他要去魔法部上班，正好可以跟夏洛克他们一起过去。
    按他的法，在正式审讯开始之前，至少能让他们在魔法部有个脚的地方。
    来到国王路，看到穿着一身崭新衣服的夏洛克，哈利不禁一怔。
    果然，自己没有猜错，福尔摩斯夫人和韦斯莱夫人都是同一种人。
    “哈利，你和天狼星先生的状态都很好……这身衣服不错，不过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又长个子了？”
    尽管福尔摩斯夫人同样也很重视今天这场审讯，但是她给哈利的感觉却要比韦斯莱夫人更加舒心。
    怎么呢？
    韦斯莱夫人和福尔摩斯夫人都把自己当作亲生儿子一样，这让他很感动。
    但同时他也被韦斯莱夫人对自己的过分溺爱弄得有些不耐烦。
    反观福尔摩斯夫人，却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孩子。
    在给予自己爱的同时，也赋予了尊重。
    哈利猜测这可能跟福尔摩斯兄弟有关系。
    在简单聊了几句以后，三人跟福尔摩斯夫妇告别，来到了大马路上。
    由于时间还早，附近也没有人。
    天狼星望着夏洛克：“邓布利多希望我们能跟魔法部合作。”
    “邓布利多是什么时候对你这个话的？”哈利好奇地看向天狼星。
    “他昨夜让福克斯送来了一封信，那时你已经睡着了。”韦斯莱先生。
    “单就当前状态而言，这的确是性价比很高的选择。”夏洛克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邓布利多的法。
    他着又看向天狼星和韦斯莱先生：“所以我们怎么过去，幻影移形？”
    “目前是这样打算的，天狼星带着哈利，我带着你……”
    韦斯莱先生咳嗽一声，“在来的路上天狼星已经对哈利过了，所以现在我要单独对你一些注意事项。
    哪怕是被人带着，第一次幻影移形也很难适应……”
    “这个环节可以省略了”，夏洛克直截了当地道，“弗立维教授已经带着我不止一次使用过这种方式移动了。”
    “什、什么？！”
    韦斯莱先生惊讶地看着夏洛克，“弗立维教授带着你幻影移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级，当时我在查希腊译员那件案子，他正好有个学生在魔法部……”
    “我知道了，是皮斯古德！他对我起过这件事情。”
    韦斯莱先生顿时恍然大悟，“这样的话倒是方便了。”
    夏洛克看向天狼星，“既然起这个，我倒是想顺便问一句。
    布莱克家族里有一位名叫莱特·布莱克的先生吗？
    之前我没有在那张族谱上看到他的名字。”
    “莱特·布莱克——黑光？”
    天狼星愣了愣，思索片刻后缓缓摇了摇头，“没有，我想他应该不属于布莱克家族。
    不过也有可能是家族旁系成员，所以我才不清楚，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我们走吧，韦斯莱先生。”
    正如夏洛克所的那样，因为他在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弗立维教授尝试过不止一次幻影移形，所以如今被韦斯莱先生带着再移一次，他几乎就没有受到影响。
    不过哈利可就惨了。
    当跟着天狼星一起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双手扶住自己的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稍等一下吧，亚瑟。”
    天狼星有些担忧地看向身旁，“哈利还需要再适应一下。”
    “没关系，时间还早呢。”
    在等待哈利恢复的这段时间，夏洛克已经将周围的景色尽收眼底。
    幻影显形以后的他们站在一个很长的金碧辉煌的大厅一头，地上是擦得光亮鉴人的深色木地板。
    孔雀蓝的天花板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不停地活动变化，就像一个巨大的高空布告栏。
    四面的墙都镶着乌黑油亮的深色木板，许多镀金的炉嵌在木板里。
    每过几秒钟，随着噗的一声轻响，就有一个巫师从左边某个炉里突然冒出来。
    而在右边，每个炉前都有几个人在排队等着离开。
    显然，这也是进出魔法部的一种方式——通过接入飞路网的飞路粉。
    起来，韦斯莱先生的那个熟人好像在财务上出了一点儿问题。
    所以夏洛克和赫敏家的炉暂时还没有接入飞路网，否则今天倒是可以用这种方法赶过来。
    不过话回来，更多人还是跟今天的他们一样，通过幻影显形的方式来到这儿。
    所以大厅不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还有数十个男女巫师杂乱的脚步声。
    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挂着被迫上班的打工人表情，脚步匆匆朝门厅那头的一排金色大门走去。
    门厅中间是一个喷泉。
    一个圆形的水潭中间竖立着一尊比真人还要大的纯金雕像。
    其中位于中央也是最高的是一个气质高贵的男巫。
    他将手中的魔杖高高举起，直指天空。
    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巫。
    一个马人、一个妖精、一个家养精灵离他们更远一些，它们都无限崇拜地抬头望着那两个巫师。
    一道道闪亮的水柱从巫师的魔杖顶端，从马人的箭头上，从妖精的帽子尖，从家养精灵的两只耳朵里喷射出来。
    四下还传来叮咚叮咚、哗啦哗啦的水声。
    “这里是……”
    韦斯莱先生注意到夏洛克打量四周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就准备以魔法部老资格员工的身份解释一番。
    不料夏洛克直接顺着他的话了下去：
    “……这里是魔法部的大堂和接待区，用于迎接访客和雇员。”
    “！”
    韦斯莱先生惊讶地看着夏洛克，只见他面不改色地继续道：
    “我们目前在地下八楼，前边那些电梯可以带人去其他的楼层，但不包括我们等会要去的十楼审判室。”
    “夏洛克，你……”
    “前边那是魔法兄弟喷泉，假想了一副魔法世界的和谐画面。
    但我认为这是十分不现实的——因为无论是马人还是妖精，它们都觉得自己比男女巫师要优越得多。
    倒是家养精灵会以侍奉自己的主人为荣，不过要它们有多快乐，我看倒也未必。
    看看布莱克家族的家养精灵对天狼星的态度就知道了。”
    亚瑟·韦斯莱：━━∑(￣□￣*|||━━
    此时此刻，韦斯莱先生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了。
    不是……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话到底是你在魔法部上班，还是我在魔法部上班啊？
    还有，天狼星就在旁边，你这么布莱克家族的家养精灵真的好吗？
    想到这儿，韦斯莱先生下意识就朝着天狼星望去。
    只见他对于夏洛克的评价并无反应。
    再一看，原来他跟夏洛克一样，正在打量着四周。
    不过跟夏洛克冷静探究的目光不同，天狼星的眼神就要复杂许多。
    那是混杂着厌恶和回忆的刺痛，以及一丝对这个曾囚禁他青春、导致他失去自由之地的不屑审视。
    韦斯莱先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
    反正他就是看出来了。
    至于哈利，刚才幻影显形带来的强烈不适仿佛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的脸上满是惊奇，正聚精会神听着夏洛克话。
    韦斯莱先生见状，压下催三人赶路的心思，抛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夏洛克，老实，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刚刚的描述甚至比大多数入职一段时间的员工还清楚！
    还有，你连地下十楼审判室的电梯情况都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韦斯莱先生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疑惑。
    夏洛克的视线从那些穿梭忙碌的巫师身影上收回，转向韦斯莱先生，表情平静如常：
    “知识源于积累，韦斯莱先生。
    我在一年级的圣诞节前处理了一个案子，当时艾博姐对我过魔法部的构造。
    后来又看了魔法部关于莱特·布莱克和汉娜·艾博父亲那起案件的报告。
    两相结合，记住这些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
    “容易……”
    韦斯莱先生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能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
    他摸了摸自己在使用了波特家的洗发水以后长出来的头发，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
    虽然夏洛克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
    但……换成是他的话，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人比人，气死人！
    “哈利缓过来了？”
    天狼星突然开口，声音略显低沉，打断了这短暂的沉默。
    他有些不想继续待在原地讨论魔法部的建筑布局或象征意义，尤其是在这个勾起他不快回忆的地方。
    “是的，我没事了。”
    哈利连忙站直身体，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多了。
    “好”，天狼星简短地应了一声，眼神转向韦斯莱先生，“亚瑟，我们走吧？”
    “对，对，是该走了，时间也不早了。”
    韦斯莱先生如梦初醒，终于想起他们今天的正事。
    他当先迈步，引导着三人汇入人群。
    此时此刻，古老家族肖像中沉默凝望的灵魂，魔法部大堂里驻足回望过往的天狼星，人群中那道看似寻常却与众不同的年轻身影。
    他们在这一刻交汇，无声地穿梭于轮回的暗流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