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充满信心期盼着明天

    随着部长办公室的门在韦斯莱身后关上，福吉脸上的关切和焦急迅速退去，重新又换上了一副和蔼亲切的笑容。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布莱克先生。”
    完这句话，他的目光从天狼星身上移开，又瞥向一旁的夏洛克。
    福吉的笑容再次消失，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变脸速度之快，简直跟奥楚蔑洛夫没什么区别了。
    “胡尔摩斯先生。”
    福吉的语调努力维持着礼貌，但其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我们接下来需要讨论一些涉及到高度敏感的行动细节，以及部里一些内部规程的协调事宜。
    作为一名三年级学生，这些事情你并不适合知道。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的话虽然没完，目光却直白地看向门口。
    听到福吉暗示夏洛克离开的话后，哈利立刻皱起眉头。
    这位魔法部部长是不长记性，还是怎么回事？
    难道上次在校长办公室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自己都已经告诉他，夏洛克才是发现了十二年前真相的核心人物！
    原本以为他已经把自己的话放到心里，没想到还是这样冥顽不灵！
    想到这里，哈利就准备向前迈出一步，要替夏洛克出头。
    这可是他为数不多能帮助到夏洛克的机会，务必不能放过。
    然而这一次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
    一直坐在高背扶手椅里，静观事态发展的邓布利多身子轻轻动了动。
    他那双在半月形眼镜后的湛蓝双眼如同沉静的湖面微微漾起波纹，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夏洛克，又到福吉身上。
    “康奈利。”
    声音平稳而温和，却斩钉截铁地截断了福吉酝酿中的逐客令。
    “我刚刚就已经对你过，福尔摩斯先生虽然是以列席者的身份参与本次会议，但他本质上是这起案件的主导者。
    当然，你可以不相信，但既然由我担保他和哈利共同列席这次的审判，那么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就不应缺席任何谈话。”
    邓布利多这话一，福吉脸色就是一变。
    “如果你要夏洛克离开，那么我跟他一起走。”天狼星也在邓布利多之后道。
    “我也一样。”哈利果断跟上。
    斯内普教授发出了一声明显的嗤笑。
    福吉的脸部肌肉再度抽搐了一下。
    他脸上勉力维持的礼貌笑容彻底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混合着惊愕和恼怒的光芒。
    他飞快地瞟了邓布利多一眼，又看了看天狼星和哈利，顿时感受到了他们的决心。
    如果是在平时，他其实并不介意让人留下。
    可是接下来要的话有损魔法部和他这位部长的威严，所以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原本还想着出其不意、先声夺人，借着驱逐亚瑟·韦斯莱的余威将夏洛克也一并支走。
    不曾想这个学生竟然有这样的强硬的担保人。
    福吉还是不愿意放弃，再一次转向夏洛克，用带着明显暗示的口吻道：
    “这样吧，如果胡尔摩斯自己愿意的话……”
    在他看来夏洛克毕竟只是一个学生，就连像学生会主席珀西那样的优秀学生代表在见到自己的时候都要战战兢兢，区区一个三年级学生，还不是手到擒来？
    万万没想到，夏洛克直接无视了福吉的目光，微笑着道：
    “我当然愿意留下，尊敬的部长阁下。”
    福吉的想法夏洛克自然是心知肚明。
    对方的幼稚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只能，像这样的人能够成为魔法部部长，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好、好吧，不过你要保证，今天这间办公室发生的一切事情，出了这个办公室，你都不能告诉任何人！”
    眼见支开夏洛克算盘瞬间空，福吉的声音有点发干，只能强行挽尊一句。
    随后眼见事不可为，他也立刻调整了方向。
    一方面，他避开邓布利多直视的目光，仿佛刚才那突兀的暗示从未发生过。
    另一方面，他迅速将焦点重新锁定在天狼星身上，斩钉截铁地道：
    “布莱克！我刚才正和几位教授道，矮星·彼得的罪行罄竹难书！
    证据确凿，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局——摄魂怪之吻！”
    眼见天狼星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回答，福吉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继续道：
    “只是现在的局势，公众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信号！
    魔法部也需要一个稳固的形象！
    你知道的，就是关于你和魔法部合作离开阿兹卡班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思索片刻，干脆点明核心：
    “布莱克，其实我需要你一点的配合。
    等会儿在审判席上作证时，希望你能够恰当地提及你是如何勇敢地、不畏艰险地从阿兹卡班撤离，继而找到矮星·彼得。
    关键是要指出，你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配合魔法部高层的秘密指令——调查彼得的踪迹。
    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完美解释那份报告了！”
    福吉目光热切地盯着天狼星，语速极快地道：
    “这不仅能够彰显你的英雄无畏，证明你的清白，更证明了阿兹卡班的防御处于我们精密的战略控制之下。
    先前被误认为的越狱，是一次经过官方授意的合作行动！
    这样一来，也能够极大提升魔法部的威信！
    对于我们大家来，这都是一件好事！”
    福吉的话完，办公室顿时安静下来。
    哈利也明白了刚刚福吉为什么想要让夏洛克离开。
    显然，在他眼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是越少越好。
    然而福吉万万没想到，当初给魔法部施加压力，促成今天这种局面的人不是旁人，恰恰就是夏洛克的哥哥麦考夫。
    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情，恐怕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态度了。
    哈利看向霍格沃茨几位教授，邓布利多面色平静，半月形的镜片后看不出任何表情波动。
    麦格教授的脸色绷紧，卢平眼中充满忧虑，斯内普再次发出了一声极低的、充满鄙夷的轻嗤。
    至于夏洛克，此刻的他站在原地，正看似随意地打量着福吉的办公室，就好像没有听到福吉这一番话。
    不过福吉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个他刚刚还想赶出去的三年级学生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狼星，等待着他的答复。
    再看天狼星，在福吉话的时候，他一直静静听着。
    这正是福吉鼓起勇气，敢于把这一切全部完的原因。
    他感觉到这事有戏！
    然而等到福吉把话完，带着希冀的目光投向他的时候，他却突然爆发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为了维护你那点可怜的面子和谎话连篇的报告，就向所有人宣誓？
    你想让我告诉所有人，我在那该死的阿兹卡班里渡过的十二年，都是你和魔法部精心策划的一部分？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要告诉你，部长先生，你简直是白——”
    坏了！
    福吉闻言，顿时脸色大变。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及时开口，打断了天狼星即将出口的激烈斥责：
    “天狼星，我们要考虑的不仅仅是眼前，还有未来。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一个稳定而拥有威信的魔法部，对于打击黑暗力量来是至关重要的。”
    看到天狼星朝自己望过来的时候，邓布利多微微一笑：
    “有的时候，合作的形式可以……灵活一些。”
    灵活一些……
    天狼星闻言，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收到的那封信。
    邓布利多在信里已经提及过这件事情。
    对抗伏地魔需要力量，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
    其中就包括与令人厌恶的权力机构达成的妥协。
    如果不这样做，就等同于把这部分力量给推到对面。
    天狼星虽然鲁莽，却不是一个笨蛋。
    所以昨天晚上收到信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回信，却已经就决定要答应邓布利多。
    今天跟夏洛克起起这件事情，听到他的回答以后，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
    然而在看到福吉这副嘴脸的时候，火气腾得一下子冒了起来，愣是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
    好在邓布利多及时开口，阻止他把话得太绝，避免了双方无法收场。
    想到这里，他猛地转回头去，重新看向福吉。
    只见他脸色紧张、一副正等着自己开口的模样。
    心中鄙视之意更浓，但是还是慢慢开口道：
    “我在作证的时候，会提及那次越狱行动是在魔法部知晓下进行的。”
    天狼星的回复很简单，并且对于福吉先前提到过的指令、授意、合作等这一类让他恶心的词，只魔法部知晓这件事情。
    福吉闻言，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潮红，眼中更是闪过巨大的释然和计划得逞的得意。
    他选择性地忽略了天狼星话语中的保留。
    因为这种法已经足以让魔法部拿来糊弄舆论，解释那份调查报告了。
    “哦！布莱克！我就知道你是明白人！明白人！”
    福吉几乎要欢呼起来，他用力拍了拍天狼星的肩膀，就仿佛他们真的是并肩作战的亲密战友：
    “魔法部绝不会忘记你的贡献！
    为了表彰你在揭露矮星·彼得这一危害魔法世界安全的重大事件中所展现的非凡勇气，以及提供给魔法部至关重要的协助。
    我，康奈利·福吉，将会在这场公开审讯结束以后，以魔法部部长的名义授予你梅林爵士团勋章！”
    福吉脸上堆满了虚伪的感激之情。
    他依旧还在特意强调无私合作，努力将这场交易包装成一次完美的英雄归来与官方认可的和谐结合。
    这种作派让办公室再次陷入一片静默。
    麦格教授紧紧抿着嘴唇，眼神复杂。
    卢平看着天狼星，目光充满了同情和一丝无奈。
    斯内普在阴影中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刻薄而冰冷的弧度，仿佛看到了最荒谬的喜剧。
    哈利则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觉得那福吉那笑容刺眼得如同讽刺。
    邓布利平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和他同样保持着平静的还有夏洛克。
    福吉的种种姿态再一次让夏洛克确定了一件事情。
    即便已经在魔法部部长的位置上干了好几年，康奈利·福吉的水平依旧还是不敢恭维。
    在这个位置上待的时间久了，听到的阿谀奉承多了，真的以为是自己能力出类拔萃。
    错误的将平台和这个位置赋予他的一切当成了自己本身的能力。
    就拿梅林爵士团勋章这件事情来。
    非要等到天狼星同意合作才肯拿出来。
    透着一股家子气。
    德不配位，就是对这个人最好的诠释。
    福吉并没有意识到在场诸人对他的态度，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大口气，脸上重新堆满圆滑的笑容，就仿佛完成了一项重大的外交使命。
    “这真是明智的选择，天狼星！
    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是最好的安排！
    那么……”
    福吉转向众人，语气又恢复了掌控者的急促，“事不宜迟，审讯室那边不能再耽搁了！各位，请这边走！”
    他率先走到门口，亲自打开那扇亮光光的木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目光殷切地看向邓布利多。
    大局已定，此时此刻，福吉已经开始充满信心期待明天了。
    相信这场审讯过后，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英明神武、揭密真相的消息就将传遍整个魔法世界。
    邓布利多也在此时站起身来，缓缓道，“确实，时间快要到了。”
    他率先向门外走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刚一走出办公室，一个年轻巫师立刻跑了过来。
    “这是我的助理鲁弗斯”，福吉着看向他问道，“地点在哪儿？”
    后者立刻道：
    “第十审判室，那些审判室已经好多年没有使用了——除了当年审判追随神秘人的那些食死徒……”
    “只问你在哪里，不必与之无关的内容。”
    福吉打断了鲁弗斯的话，因为他突然想起天狼星就是在那儿没有经过审判，就被判处阿兹卡班终生监禁。
    “福吉部长，我不是那么心眼的人。”
    天狼星淡淡道，“既然已经答应了合作，我就不会在意这种已经过去的事情。”
    “对，对，这样最好！”
    眼看福吉对天狼星这么客气，鲁弗斯不禁多看了天狼星两眼。
    他并没有注意到，夏洛克也多看了他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