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奢侈品是国家的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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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我所欲也。政府信誉,亦我所欲也。
    不能“我全都要”,这就让李明不太快乐了。
    既要让富人出点血,掏出资源支援救灾,又不能引起合法富人的反弹,以免磋商劳动生产积极性。
    用膝盖想都知道,这是一门十分有含金量的活。
    “换句话,如何让富人心甘情愿地掏钱呢?”
    西方某位哲人曾经曰过:要让富人上天堂,比让骆驼穿过针眼都要困难。
    咱东方不一样。
    大明的不少富人还是很有大局观,愿意为国家积极做贡献的。
    各种募捐、施粥活动就不了。
    刚才那一桌子商人,能为国赊账,钱没见到先把货供给朝廷,其实也算功劳一件。
    “不过,这些还不够啊。”
    等富人发善心,终究只是几笔个人零散、不成体系的收入。
    对于赈灾所要耗费天文数字的经费来,无异于九牛一毛,杯水车薪。
    “好消息是,这次出访让我知道了地主家还有余粮。
    “接下来,应该怎么样让地主主动把余粮掏出来,塞给衙门呢?”
    把别人兜里的钱掏出来,是一门古往今来、亿万人反复琢磨的宏伟课题。
    不简单啊。
    “富人未必乐善好施,可是一定乐于花钱。
    “而且花的钱都有名头,不仅是为了自己日用,更是为了彰显自己有钱,有的还要互相炫耀斗富。
    “铺张浪费,纸醉金迷,奢侈成性。
    “奢侈,奢侈品……”
    李明想来想去,思绪逐渐明朗。
    虽然有点绝对,但富人必定大多是热衷于购买奢侈品的。
    换个法,奢侈品的买家大多是富人,这个论断也同样成立。
    接下去的问题,就演变为了——
    “如何把富人花在奢侈品上的钱,掏进国库里?”
    沿着这条思路,思考就豁然开朗了。
    “收税,收奢侈品税!”
    衙门要从个人手里收钱,最传统的路径依赖就是通过税收了。
    当然,一般来,税收也不是一剂没有副作用的灵丹妙药。
    收税收多了,照样会引发民间的不满。
    什么“与民争利”之类的奇谈怪论都来了。
    就算在大明不用担心这样的负面舆情,可是民间不屁话,不代表市场的无形大手不会发生作用。
    税率升高,等价于努力搞钱的收入会减少。
    挣得越多交税越多,交税越多挣得越少,所以挣得越多挣得越少。
    在这种逻辑下,是会挫败老百姓“搞钱”的贪欲的。
    而贪欲,换个词就是“积极性”,正是在微观上让人努力劳动、在宏观上推动社会向前发展的动力。
    没有积极性,人就只想躺平不愿工作,这乃是人性的弱点。
    也是经济学的基础理论。
    “但是,奢侈品税就没有这方面的副作用了!”
    这税主打一个定点打击,只逮着少部分卖金银首饰、文玩字画一类的商家薅。
    在社会层面根本无感。
    而且富人根本察觉不到自己被薅。
    只要自己不碰奢侈品,每天只购买正常的消费品,就算豆浆喝一碗倒一碗、睡觉睡两张床、吃饭吃六顿饭。
    或者索性把钱锁在柜子里,天天睡在金砖上,数着玩儿。
    这税也一样收不到他头上。
    不过富人有可能这么消费、这么吝啬吗?
    不可能吧。
    多出来的余粮,总得搞一些金丝楠木、紫砂玉石、古董珠宝之类的爱好、玩意儿,彰显自己的财力、文化和底蕴吧?
    “而只要富人踏上这条路,他们就算是上套了!”
    李明越想越兴奋,背着手在街上越走越快。
    奢侈品商也是商人,也不是做慈善的。
    朝廷加征在他们头上的税收,他们自然也会转嫁到顾客——也就是富人的头上。
    换句话,奢侈品税等价于由购买奢侈品的富人支付!
    再换句话,这就是一项定位精准,专门收割生活作风奢靡之人的神仙税种啊!
    更绝的是,这项税还是隐藏在消费之中,非强制征收的。
    这就意味着,奢侈品税既不会引起被征收人群的强烈反弹——
    因为这可是你自愿缴纳的,朝廷可没有逼你穿金戴银嗷!
    也不会影响社会的劳动积极性——
    因为它不是直接从收入中扣除的,会给富人一种没有征税的错觉。而且只要别碰奢侈品,收割的镰刀也确实噶不到。
    隐蔽在消费之中的税种,极具欺骗性,既精准收割了富人,又不会对社会造成负面影响。
    有百利而无一害,简直完美啊!
    这也是巧妙利用了人性——
    只要不直接从你兜里掏钱,而是通过弯弯绕绕掏,你就不觉得自己被掏兜了。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开征奢侈品税!
    “税率定多少合适呢?三成?五成?
    “不不不,我还是思路不够广,用打工仔的思维瞎揣摩了。
    “富人买奢侈品,是为了追求性价比吗?
    “是为了显摆,是为了炫富,是为了撞!
    “价格低了他们还不乐意呢!
    “先收个百分之五百尝尝咸淡!不然别人以为我大明富豪用不起呢!”
    国家收到了税,百姓得到了补贴,商家赚到了利润,富翁装到了逼。
    四赢!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的世界达成了!
    征税的方案迅速在李明的脑海中成型。
    其实他也不需要考虑很多。
    只要指明大方向,具体细节自然有一个专业的官僚团队来打磨。
    “我这就给老房写信,哦对,还有房,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希望在收到我的来信之前,房遗则别过劳猝死了……”
    李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早一天推出税收新政,就早一天收钱啊!
    多下基层调研调研,还是有好处的。
    这不,灵感不就来了!
    …………
    唐州,国务衙门。
    一大早。
    房遗则来上班了。
    他的脸色苍白得能看见青筋,两只眼睛肿着眼圈,眼里布满血丝。
    给人一种好像随时可能猝死、又好像随时择人而噬的矛盾感觉。
    同僚都自觉地让开一条道。
    “近来的计相,气势好像特别足啊。”
    “把他的活派给你,你也想吃人。”
    大家窃窃私语着。
    “嗯?”
    房遗则走到衙门门口,猛地停住了脚步,向两旁扫视。
    同僚们感到一阵激寒,一个个心虚地避开了视线。
    虽然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但大家隐约看见,计相背后仿佛蹲着一头猛虎。
    “你!”
    房遗则突然冲向刘洎,用食指指着他。
    “你,你,你!”
    这在日常生活中都是十分失礼的行为,更何况在官场上。
    而且刘洎还算是房遗则的上级。
    他在长安当黄门侍郎,在唐州也级别不降,当着门下省老大“侍中”。
    在序列上已经属于“宰相”级别了,理论上和房遗则的顶头上司“尚书仆射”同级,比尚书省六部之一的“户部侍郎”高出整整一级。
    然而,老刘依旧被房遗则的气势给震慑住了,竟唯唯诺诺地立在原地,眼神不知所措地飘着。
    “眼睛别东张西望!你这是立正的姿势吗?!”
    一直扑克脸的计相忽然有了生动的表情,发出大声怒吼,把老刘吓得浑身一哆嗦,身体不由自主地站直。
    在他腰间的蹀躞带上,露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带扣。
    “你这是哪儿来的?昨天怎么没见你佩戴?!”房遗则怒容满面,气势汹汹。
    一个平时没表情的人突然有了表情,这还是挺吓人的。
    “这……这是本官昨晚购置的,不行?房侍郎,这与你何干?”刘洎定了定神,尝试着回怼。
    房遗则肿胀的双眼骤然睁大,条条血丝格外狰狞。
    “如今国家有难,国库枯竭,刘相公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可在国民缩衣紧食、灾民唉唉待援的特殊时期,你怎么还能一掷千金,沉湎于奢侈之中?!
    “陛下为了给灾区多匀一点钱,都硬是咽下一口气,连征倭都推迟了!
    “你一个门下侍中怎么敢在国难之时大手大脚花钱的?啊?
    “嫌钱多怎么没见你捐款啊?啊?”
    呼呼一通喷,把刘侍中喷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这还是在单位门口,在早上上班打卡的时间点。
    旁边全是同事,还有不少是刘洎在门下省的下属。
    当着下属的面被叼,刘洎有多尴尬可想而知。
    可他偏偏没办法反驳。
    别看房遗则官阶比他、年纪更是了两辈,可是来头一点也不。
    陛下发、首相之子,这出身绝对是重量级。
    绝不是刘洎这个刚跳槽空降的高管可以拿捏的。
    而且房遗则还占据了道德制高点,的话十分符合儒家道德观。
    你这当父母官的,先天下之忧而乐,那肯定是不对的。
    再者,房遗则这股气势,也让刘洎不敢吭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经理国库”这工作让房积累了无数怨念。
    要是把他搞走了,国库的窟窿、财务的巨锅,你刘洎来顶咯?
    “我,我!我遮起来便是……”
    刘洎选择认怂,把衣服下摆往下扯一扯,遮住那带子扣。
    房遗则的眼睛快瞪了出来。
    “刘公,你这是骗傻子吗?这不是掩耳盗铃那什么是掩耳盗铃?”
    刘洎也急了:
    “那那那……我买都买了,你还能让我怎样?
    “唉你别扯啊,这是我的裤带!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两人撕扯起来,很快又发展成了群体事件。
    一群尚书侍郎们活成了学生,在世界核心的核心门前推推搡搡的,乱做一团。
    “唉,诸位冷静一下!房遗则,你别闹了!”
    首席秘书长孙延努力分开这帮三品大员,感到无比心累。
    还好阿延在辽东时期,就积累了丰富的基层调解经验。
    一通拉扯下来,总算让两边息了火,一个个气鼓鼓地进门上班去了。
    “他怎么这样?挥金如土,只图享乐,都这时候了还不知道低调点!”
    房遗则还在那儿骂骂咧咧的。
    “唉,遗则你冷静点!刘侍中好歹也是堂堂门下省之首,只要不贪不抢,拿着朝廷的俸禄,怎么花是他的事吧。”
    长孙延苦口婆心地劝着。
    “他侍中牛是吧!他门下省牛是吧!我今天就把他整个省的工资指标停了,替他捐给灾区!”房遗则发泄着怒意。
    长孙延好言安慰着他:
    “唉,你也冷静一点。知道你压力大责任重,但是门下省那边也不容易。
    “你要是真断他们工资,他们不干了怎么办?”
    这才算把房遗则劝住。
    最近国务繁重,一个坏消息接着一个坏消息,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邪火。
    尤以长期超频使用、睡眠不足的房遗则为最。
    他平时有多冷漠,爆发起来就有多难哄。
    要不是看在伙伴长孙延的面子上,房遗则真敢当场就把刘洎的裤腰带给扒了。
    “为富不仁,为富不仁!都这时候了,还沉湎于纸醉金迷的生活中,奢侈成性!”
    在走廊上,房遗则一路吐槽着。
    如果这帮官员富商能把挥霍的钱,都用到正道上。
    可能资金短缺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唉,哪有得这么容易,治大国如烹鲜,硬来不得。”长孙延一路劝着,终于来到了最顶层那间书房门口。
    “对了。”
    临分别时,长孙延递给房遗则一封信。
    “这是明哥从滑州寄来的,是能替你解决燃眉之急,你有空看看吧。”
    “哦。”
    房遗则单手接过“圣旨”,打开房门,咻地往自己书桌上一扔。
    神皇陛下的亲笔信在半空中画出平稳的弧度,在到桌子上之前,撞到了桌角上,啪嗒到了地上。
    长孙延:“……
    “明哥好歹也是皇帝了,你好歹尊重一下人家的劳动吧?”
    “他尊重过我的劳动吗?啊,他尊重过我吗?”房遗则当场就爆了。
    “他自己从京城跑路,每次写信回来,不是问我要钱,就是给我出馊主意!”
    什么深闺怨妇和渣男老公的既视感……老娘舅长孙延心里吐槽,继续为两口子调解。
    “你也不能这么陛下,他也是为了灾民……”
    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房遗则更生气了:
    “李明那货先是要打仗,仗打完要搞基建,搞完基建又要打仗,又要憋大舰,又要建新城!
    “把钱花得一干二净,国库都倒欠一屁股债了,好,现在南北水灾没钱了,让我怎么办?从哪里变出钱来?
    “啊?回答我,直视我的眼睛!”
    都把神皇的尊讳给爆出来了,房是真的气到失去理智了。
    好像吃到了不得了的大瓜,其他书房的官员纷纷探出脑袋,一睹“有表情”的计相的风采。
    “看什么看!有本事把我下狱了,你们来顶锅!”
    房遗则一声咆哮,又把众人给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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