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降临

    【仪式间】
    这里没有任何光源，所有姐妹均需要在门外领取一盏煤油提灯。
    内部更是连地砖都没有铺设，进门便踩着松软湿润的泥土上。
    尸叔正在最中间的区域挖坑，挖出刚好能放下一个人的坑洞，旁边则放着一个麻布口袋，看样子应该是祭品装在里面。
    七姐妹呈圈状散开，席地而坐。
    并没有罗狄预想中那样拿出各种仪式需要的道具，
    或蜡烛，或骨头，或法阵，
    只是这样安静地坐着。
    年限最长，也最危险的花渊从进入仪式间开始便变得安静起来，像乖乖女一样第一个到位，叠着双腿坐下。
    待到坑洞挖好，尸叔将一旁的麻布袋解开。
    『嗯？』
    罗狄本以为会是一位被无辜绑架的人类女子。
    谁知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具类似用不同尸块拼接起来，有着明显缝合痕迹的组合尸体，勉强拼出人体的结构。
    没有头发，
    手脚不对称，
    连眼睛都是一大一，
    似乎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取自不同的尸体，
    班长的声音通过牵手而传递过来：
    『你还以为是活人是吧？一般的人类可没办法承受住祖母的降临，哪怕只是一部分的化身也完全承受不了。
    仪式需要的【容器】来自姐妹会的下位筛选。
    之前和你过吧？
    五百妹妹是通过筛选进来的，那些被她筛掉的少女们，自然不能浪费了。取下她们身体最好的部分，再将垂体塞在其中。
    这样一来就能拼装成足够容纳祖母的容器。
    这具容器可是价值连城哦，里面至少有十五个以上的成熟垂体。
    即便如此，也只能让祖母的化身降临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罗狄那隐藏在面具下的面庞隐隐抽搐，所谓祖母的可怕程度在心中更上一层，也是愈发担心接下来的伴侣考核。
    班长的声音继续传来：
    『所谓仪式，其实并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姐妹们聚集在这里，只是为了迎接祖母而已。
    待会儿仪式结束，祖母降临而起身时，记得与我一同叩拜。
    千万不能有任何的抵触情绪，更不要有仇视的想法哦。』
    罗狄知道该怎么做，他虽然仇视与角有关的一切，但不会蠢到在这里犯事。既然决定了伪装，自然会伪装到位。
    他只是很好奇，既然没有明面上的仪式，祖母会以怎样的方式降临。
    就在这时，
    罗狄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被尸叔挖出来的土坑并没有遵循《角法》。
    土坑的四个角呈垂直相交的结构，符合角形成的条件。只是因为尸叔以及大家手中的煤油灯照明，让这种结构暂时无法形成「物理角」。
    一旦封闭光源，条件便能满足。
    七姐妹与坑洞保持着五米以上的距离，即便角生成也不会陷其中。
    果然，
    尸叔将缝合而成的尸体容器搬进土坑后，立马提着煤油灯离开了当前房间。
    七姐妹在经过互相的眼神确认后，也同时灭掉手中的煤油灯。
    漆黑携来寂静。
    所有人都保持着安静，哪怕是最基本的呼吸都不再进行。
    安静的等待，便是最虔诚的迎接。
    这是罗狄第一次接触【物理角】，即便什么也看不见，即便角没有作用在他的身上，但全身上下的汗毛也都立了起来。
    他用尽全力去控制住背脊，去遏制住危险感知带来的脊柱活动，保持人类姿态。
    啪~啪~啪！
    一阵轻响声将寂静打破，
    声音并不来自现场任何一个人。
    仔细听去，会发现声音的源头距离这里似乎很远，远远超过仪式间所能提供的距离。
    若不是完全寂静，也很难听见这么的声音。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愈发清晰，基本可以断定是光脚踩在瓷砖上的声音，但依旧有着上百米的间隔。
    不知为何。
    当罗狄试着去听清这个走路的声音时，他的脑海竟自动脑补出相关的画面。
    【通道】
    一条最多允许一个人，甚至更加狭窄的、扭曲的、漆黑的通道内。
    【有东西在里面行走】
    一个未知存在正从深处走来，向着出口走来。
    对方越是靠近出口，通道就会愈发狭窄，甚至开始压缩、歪曲着她的身体，最终将其压成不足十公分厚的曲面。
    即便如此，依旧蠕行。
    对方完全没有因为肉体的压缩而感觉难受，反而很期待着这场外出。
    最终抵达了出口……
    咔！
    那放置在土坑间的煤油灯被点亮，
    所有姐妹也都将各自的煤油灯全部点亮，驱散黑暗，封闭角。
    用作容器的尸体已经不见，换来的是一位高达两米多的女士。
    戴着一顶巨大的白色圆帽，
    圆帽外围降下纱帘，
    这份纱帘完全垂在地，将祖母的身体遮蔽其中。
    借着火光，透过纱帘能隐隐看到那遮蔽其中的婀娜身段，与“祖母”这个词汇完全不搭。
    “拜见祖母！”
    姐妹们同时跪拜，额头也完全贴在地上。
    罗狄与另一位预备伴侣也是连忙跟上相同的动作。
    祖母既没有回应，也没有观察眼前的姐妹，而是在帽帘的遮掩下，轻轻抚摸、品鉴着自己的身体。
    姐妹们的跪拜持续了十分钟，
    成熟的女性声音才终于从垂帘下传出，最让罗狄震惊的是，祖母所用的语言居然是汉语。
    “这次的容器质量很高，竟能让我降临在【三十岁】这个年龄段，而且还带来了一份相对完善的能力，年轻的滋味真好呀。
    起身吧，我的孙女们，让我好好看看你们。”
    得到祖母的许可，大家才总算能够抬头。
    帽帘间，
    祖母似乎睁开了一只特殊的眼睛，随着她的脑袋转动360°而快速扫过每一个人，深度检查着孙女们的状况，稍微在班长身上有所停留，但还是很快移开了。
    “很好啊，你们都没有停滞在去年，部分人甚至有着较大的提升，两位新来的孙女也都不错。
    让我很高兴的是，这次终于有除花渊外带来了伴侣。伊莎贝拉居然也找来了不错的对象，鉴于你第一次带来伴侣，我会适当性放松要求。”
    “谢谢祖母。”
    “还是照旧，你们去为晚宴做准备吧！
    两位‘预备伴侣’留在这里接受我的审查，花渊的先来，另一位先在门外等待。”
    罗狄有些庆幸自己不是第一个，这样的话会有一些缓冲时间，跟着班长先离开这处仪式间。
    或许因为祖母的存在，班长就连肢体接触的传音都不敢进行，只有在离开仪式间而门关上的一刻才简短传来一句话：
    “保持冷静，按照你的直觉来，待会儿我们在晚宴上见。”
    班长没有停留的意思，毕竟花渊就在旁边，过多的停留与窃窃私语可能会招致对方的针对。
    然而，
    姐妹们都还没有离开当前的玄关通道，
    罗狄也只是刚刚站在门外，还没有完全调整好状态。
    一阵肉体爆炸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祖母的声音随即响彻整个宅邸：
    “花渊，下次如果没有好的伴侣，就没必要带来了。
    这种体内杂质存量较多的改造品，属于科技造物而并非雄性根本，对你的发育没有好处，最多只能填补那无效的欲望。”
    花渊瞬间被吓得满头大汗，仿佛有着什么类似手掌样的阴影在她眼瞳间闪过，双腿夹紧而绷直。
    “知道了祖母，下次我会谨慎选择的。”
    “嗯，下一位请进来吧。”祖母并没有过多的怪罪，她本身还是很欣赏花渊的。
    这边刚从仪式间离开还不到一分钟的罗狄又要回去，通道间的姐妹们也不禁回过头，看向罗狄的眼神各有意味。
    但大多都蕴含着“可惜”。
    似乎在她们看来，祖母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以往就算姐妹们带来的伴侣就算不符合要求，也不会被直接杀掉，而是另有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