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众人骇然回首，但见宁尚书一身靛青官服还未及换下，满脸怒容地大步踏入院中。他的眼睛在看清院内情形时猛地眯起，目光如刀，在姜玉恒与裴澈之间凌厉刮过。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裴澈恭敬的抱歉见礼，不紧不慢道：“见过宁大人，我今日来府中找宁四姐商量跟宁四姐开设店铺的事情，没想到遇到姜侯爷在宁四姐的院中纠缠宁四姐还想要对宁四姐无理，一时情急出手打上了姜侯爷……”
    姜玉恒打断：“你胡，你就是故意打我的。”
    裴澈点头应是：“我就是故意打你的，你跑到宁四姐的院子对宁四姐做出无理举动一些不着边际的混话，我打你又如何？打的就是你。”
    宁清洛见机，用力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拧了一下，瞬间疼的眼泪盈润了眼眶。
    “爹爹，姜侯爷要娶我做平妻，还就算不行纳我做贵妾也行，还让我不要贪图名分，就算我是妾室的身份，也是他心中唯一的妻。”
    宁清洛故作委屈的样子，跑到宁尚书身边，泪眼蒙蒙的看着宁尚书：“爹爹，是不是我不能嫁到广平王府了，难道爹爹答应了长宁侯府什么事情，要让我去做姜侯爷的妾？”
    原本宁清洛一声‘爹爹’，宁尚书的心都融化了。再听见宁清洛后面的话，赶忙宽慰：“清儿你在什么？爹爹怎么可能让你去做妾。”想了想，看向了罪魁祸首姜玉恒。
    宁尚书怒不可遏地瞪着这位昔日准女婿，手指气得发抖。
    “姜侯爷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算长宁侯亲来都不敢在我宁府出这么不要脸的狂话，姜侯爷是把我宁府的女郎当成什么了？把我宁家的嫡女当做了什么！”
    姜玉恒如遭蛇噬般松开抓着谢雨柔的手，连忙上前解释："不……不是这样的……"
    "住口！"宁尚书的声音沉得像淬了冰的刀："当年是长宁侯府亲自上门要求换婚，姜侯爷与柔儿的婚书也早已经送到户部备案，现在却跑到我女儿院内这些混账话？"
    宁尚书怒气十足的看着脸色惨白的姜玉恒："姜侯爷，敢问长宁侯跟长宁侯夫人可知姜侯爷这般作派？"
    “知子莫若父，知子莫若母，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家女郎虽已经养在了宁家，养在了宁夫人身边，算是半个宁家女，但总归才算半个，毕竟谢家女郎不姓宁，当年急忙忙的换了婚事，细细想来长宁侯可能还是有些不踏实，若是能既娶了谢家女郎又把宁大人的嫡女搞到手，岂不是两全其美吗？所以，长宁侯跟唱宁侯夫人便是知道也会当做不知道吧”裴澈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匕首，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一字一句的分析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而这些话直直的戳中了姜玉恒的心里，戳的姜玉恒怒火中烧：“裴澈你无礼至极，休要辱我父母辱我长宁侯府门楣，我父亲跟母亲才不会存有那种想法做出这些事情，你休要胡言乱语！”
    裴澈双手一摊，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就是随便一，姜侯爷随便一听便是了，怎么还当真了呢。”
    宁尚书这才注意到他，脸色更难看了："裴公子这些话可是不好这般讲，即便是真的也不好如此当着姜侯爷的面上讲出口，更何况我相信长宁侯跟长宁侯夫人不是那种人。"顿了顿，眸色深深的看了裴澈一眼：“裴公子来找清儿商议开设店铺的事情，裴公子什么时候跟女关系如此好了?”
    “澈自知配不上宁四姐，被宁四姐退婚无可厚非，澈与宁四姐与其做一对夫妻，不如成为好友，与宁四姐接触澈心有感触，愿与宁四姐合伙开设店铺做一个生意上的伙伴，如此想着便来找宁四姐商议。”裴澈眯了眯狐狸眼，嘴角弯弯很是和气：“我对宁四姐绝对歹念，还请宁尚书放心。”
    裴澈的话都到这份上了，宁清洛此时不点什么有点圆不过去，尤其宁尚书正狐疑的看着宁清洛，想在宁清洛的身上寻找答案。
    宁清洛干脆顺着裴澈的话扯道：“爹爹，清洛与裴大公子虽做不成夫妻但还可以做朋友，祖父留给清洛的几处店铺正好可以跟裴大公子合作，也可以弥补清洛身为女子不能随时在外奔波的不便，裴大公子觉得清洛是个可信赖的合作伙伴，清洛也是这么觉得的，况且裴大公子并不介意我们宁家退婚的事情，对清洛也没有男女之情，清洛觉得跟裴大公子的合作可以聊一聊。”
    宁尚书想到了裴丞相跟裴家，眉头微微蹙着：“可是……”
    裴澈自然是能猜到宁尚书在想些什么，赶忙打断道：“宁大人放心，跟宁四姐之间的合作不牵扯裴宁两家，纯纯是我跟清洛之间个人的往来。”
    裴澈拱手一揖，姿态无可挑剔，语气却不甚恭敬："我所用的银两都是自己挣出来的，跟裴家没有一点关系，我之前也跟宁四姐提过，宁四姐所用的本钱也都得全然属于自己，这样我跟宁四姐之间的合作才能单纯干净，所以宁大人完全可以安心。"他抬眸，眼中锋芒一闪："可姜侯爷对宁四姐的想法干净不干净，对谢姐的心思单纯不单纯，就不好了。"
    "是啊，姜侯爷对柔儿跟清儿到底报了什么心思跟想法？我看姜侯爷是既要又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宁尚书的声音陡然拔高。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那个意思。"
    姜玉恒刚想狡辩，宁尚书已经大步上前，一手拿过宁清洛手里的玉佩，一把揪住姜玉恒的衣领，盯着姜玉恒，目眦欲裂："这是你的玉佩，当年退婚后，柔儿曾问你要过这玉佩，你口口声声玉佩早就问清儿要回，只是遗失找不到了，你当年扯谎扯的心中可安稳？柔儿为了玉佩的事情哭了两日，还是我夫人找到了长宁侯夫人，即便如此你当年都没过半句实话，现在你什么我都不会信了！"
    “玉恒哥哥，你怎能骗我，玉恒哥哥……”谢雨柔突然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哀鸣，踉跄后退跌坐在石阶上。
    姜玉恒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不出话。
    宁尚书看着哭成泪人的谢雨柔，无奈叹息一声：“柔儿，姑父知道你喜欢姜侯爷，可嫁人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若你哪天不想嫁人想要退婚，尽管跟姑父言明，姑父不会让你委曲求全的。”
    罢，把身前的姜玉恒愤怒推开，转头看向宁清洛时，眼中怒意稍稍软化："清儿，你可还受了其他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