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陆小凤摊上事儿了

    “陆凤，我背后给你一闷棍，然后把你打包卖给大欢喜女菩萨！”
    李兆廷咬牙切齿的看着陆凤，喉咙发出狸猫护食的声音，陆凤觉得自己成了陆鸡，即将命丧猫爪。
    大欢喜女菩萨是江湖第一肥猪，体重约莫半吨，平生有两大爱好，其一是美味炸鸡，其二是俊俏白脸。
    她时常发动麾下势力，抓捕江湖中有名的美男子，或者发布悬赏，雇佣要钱不要命的江湖散客抓捕俊男。
    陆凤这种名传江湖的浪子，送到大欢喜宫，至少有十万两酬金。
    想到大欢喜女菩萨的肥硕体态，陆凤喉咙干呕，吐得昏天黑地。
    “李兆廷，你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写信让我来金陵，这能怪我吗？现在这个时间，我应该在花家听琴！”
    “大门不走，走墙头儿，就算司空摘星登门，他也是走大门口的！”
    “真的吗？我不信！”
    “要不要打个赌？”
    李兆廷的声音充满诱惑。
    陆凤打个冷颤，心是不是李兆廷和司空摘星商量好了故意做局，一旦答应赌局，立刻输的血本无归。
    “不这些了！你信上，找我有正事儿，你这家伙有什么正事？”
    “请你做个中间人，联系花家的园林工匠，把我的宅子翻修一遍。”
    “这就是你抢来的宅子？”
    “什么抢来的？这是买来的，这是我家祖宅，我若是做强盗之事，岂不玷辱先祖？我家老头子饶不了我！”
    “翻修宅院？”
    “当然！”
    “装修成什么模样？”
    “江南园林，宁静优雅。”
    “嘶~~”
    陆凤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
    “有点麻烦。”
    “你哪天没麻烦？”
    “我的意思是，花家有麻烦，花家不仅是地产商，还是皇商，与朝廷有很多合作，尤其是……大通钱庄。”
    “然后呢？”
    “前些时日，大通钱庄最大的一家分店出现了假银票，这些假银票仿造的浑然天成，任谁也找不出破绽。”
    “没破绽怎么确认是假的？”
    “因为这些银票都是同号，显然出自同一块印版，若大肆刊印，怕是用不了几天，就能把大通钱庄搬空。
    若是这件事闹大，周围百姓纷纷去钱庄兑换现银，再加上巨量的假银票鱼目混珠，江南花家很可能破产。
    花家请我调查假银票案。
    正好，你现在闲着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起去查案，我让花家派来最好的工匠，保管让你满意。
    一句话，去不去？”
    陆凤诚挚邀请李兆廷。
    两人相识于两年前。
    陆凤去大理游玩，想游览大理最最有名的“风花雪月”四景，然后找一家大酒楼，尽情品尝云南美味。
    陆凤机智百变，武功卓绝，是江湖中最难对付的高手，但是，陆凤有两个破绽，从娘胎带来的破绽。
    其一，晕船，陆凤上船，就像凤雏到了凤坡，杨家将到了两狼山，浑身酸软，从凤凰变成汤鸡。
    其二，毒抗低，原剧情中，几乎每个单元故事，陆凤都会中毒。
    云南最有名的特色是……蘑菇！
    陆凤比较倒霉，吃的蘑菇是没有炒熟的，精神恍惚，陷入幻觉。
    恰好李兆廷也在这家酒楼吃饭，看到发疯的陆凤，猜测这货是吃了没炒熟的菌子，快速给陆凤解毒。
    两人自此成为好友。
    陆凤教李兆廷江湖经验。
    李兆廷教陆凤推理查案。
    如何教？
    当然是讲故事。
    陆凤讲述自己的亲身经历。
    李兆廷讲述《名侦探柯南》。
    在陆凤的印象中，李兆廷的剑法未必有多么高深，比起江湖绝顶剑客有几分差距，查案却是一等一的。
    此次花家出了大事，李兆廷恰好有空闲，陆凤当然要拉他上船。
    “案发地点在什么地方？”
    “庐州！”
    “庐州？你确定是庐州？”
    李兆廷惊得合不拢嘴，庐州发生一桩大案，怎么会请陆凤查案？
    这可是庐州啊！
    宋仁宗时期的庐州啊！
    文曲星君的转世之身、头顶月牙的超级黑炭、庞太师全家的一生之敌、走到哪儿死到哪儿的煞星、缠缠绵绵到天涯的大宋第一名侦探、永不褪色的表情包代言人、断案时间总是精准卡点的少年包三天包拯，刚好是庐州人！
    转念一想，想到了理由。
    假银票之事不能闹大，否则会引起巨大恐慌，百姓纷纷去兑换现银，造成严重的挤兑，让钱庄彻底破产。
    这个案子必须私下调查，悄无声息抹除痕迹，决然不能透露出去。
    现如今的包拯并非手持三口御赐铡刀的开封府尹、龙图阁大学士，而是在书院读书，正在慢慢打怪练级。
    除了李兆廷之外，有谁知道包拯的查案能力？从花家的角度而言，请陆凤帮忙查案是最最便利的选择。
    从陆凤的角度而言，找李兆廷帮忙查案，是他如今最好的选择。
    时间紧迫，不便多。
    冯素贞留在金陵，处理宝藏，指挥工匠修缮房屋，暂时脱不开身。
    李兆廷和陆凤吃了顿饭，快马加鞭去往庐州，傍晚时到达庐州。
    两人一明一暗，各自进城。
    陆凤找了一家豪华客栈。
    李兆廷去城外的寺庙上香。
    根据李兆廷的记忆，假银票案是掌柜和名捕内外勾结，建造一座销金窟用于洗钱，印刷作坊是一座寺庙。
    李兆廷不会盲目相信“剧情”，但顺着记忆中的线索查案，只要能抓到几条尾巴，就能找到更多线索。
    ……
    云间寺。
    李兆廷身着锦袍，手持折扇，装扮做富家大少，在寺庙东游西逛。
    知客僧表示，本寺不是景点，某些地方游客止步，请您行个方便。
    李兆廷掏出一锭金子。
    知客僧立刻闭嘴。
    游客止步。
    富家少爷不必止步。
    看着李兆廷离开的背影，知客僧眼中闪过阴狠目光，外来人，有钱人，佛祖保佑，把一头大肥羊送上门。
    天予不取，反受其害。
    “阿弥陀佛！”
    知客僧念了一声佛号。
    云间寺大致分为两层。
    前面是正常的寺庙，左侧文殊殿，右侧普贤殿，中间是大雄宝殿，再往后是药师殿、弥勒殿、临时客栈。
    游客可以烧香拜佛，逛累了可以去客栈休息，客栈提供茶水、素斋，价格很便宜，一碗素面只需两文钱。
    以临时客栈为分割线，再往后是僧侣居住的禅房，有外来和尚挂单，还有一些贫苦人家，在云间寺借住。
    禅房隔离出几个房间。
    这些房间里面居住的是身患传染病的病人，最多的是麻风病，大多是在云间寺等死，几乎没有治愈希望。
    麻风病发病后非常恐怖，世界各地因此产生的传多不胜数，直到二十一世纪初期，人类才攻克麻风病。
    在这个时代，哪怕是胡青牛、薛慕华等江湖神医，也只能碰运气。
    李兆廷听过两个传。
    一是某地女子多患麻风病，治愈方式是通过阴阳结合，把病症转移到男人身上，当地因此形成走婚风俗。
    二是用某种毒蛇泡酒，这种酒可以缓解麻风病，有一定概率治愈。
    在李兆廷的记忆中，楚留香就险些遭遇前一种，对方是万福万寿园金家的大姐，父亲是金家的掌舵人。
    哪怕身家亿万，权势熏天，有遍布天下的关系网，号称万福万寿，面对这种近乎必死的疾病也无计可施。
    看着“内有麻风病”的招牌，李兆廷脑中思绪万千，不由得停住脚步，恰在此时，山风吹了一卷佛经。
    李兆廷正要拾起佛经，忽然发现前方多了一个温润如玉的俊公子。
    温文尔雅，如春日暖阳，姿容体态无可挑剔，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他身上有淡淡的百花香气，可惜此地充满药味，冲淡了这股味道。
    男人身上有体香，往往会让人觉得有些娘炮、娘娘腔，这位公子却给人一种漫山花开、馨香满园的感觉。
    唯独有一点稍稍煞了风景。
    这位公子眼神空洞，双目无神。
    无需多言，李兆廷已经知道这位浊世佳公子是谁，他就是花家七公子，幼时遭受创伤，导致他双目失明。
    “花公子安好。”
    “公子认识我？”
    “咱们有共同的好朋友。”
    “有朋友的人，一定不会寂寞，有这样的朋友，是我一生的幸运。”
    “既然如此，为何要来求佛？”
    “我不是来烧香的，我有个朋友居住在这里，她的母亲得了疾病。”
    “花公子不怕被传染吗？”
    “敢问公子姓名？”
    “李兆廷。”
    “李公子为何在这里？”
    “呃……吃撑了，散步！”
    云间寺的素面当真不错，两文钱就能买一大碗面，里面点缀青菜蘑菇，面汤鲜美，面条爽滑，滋味浓郁。
    李兆廷一口气吃了三大碗。
    李兆廷既非唐竹权那种大肚汉，也不是修行横练气功的大肌霸，连续吃三大碗素面，差不多撑到嗓子眼。
    实话实，从某种程度而言，这家云间寺，可以看做是人间乐土。
    “李兄喜欢哪一脉佛法？”
    “禅宗！”
    “为什么？”
    “因为达摩最能打。”
    “李兄喜欢禅宗武学？”
    “我见识过《达摩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