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 瘟疫之女与死疫之球

    马修最终还是采纳了佩姬的建议。
    他将毒蘑菇从湖里捞了起来，研磨成粉然后再涂其中。
    随后他又在附近建立了一个隐蔽的仪式场，以此来强化毒素的活性。
    做完这一切他便离开了新月山附近。
    半天之后。
    马修如法炮制的找到了夜天使之城附近的几个水源。
    这座城市主要通过采集地下水来补充淡水资源。
    因此马修的行动就变得更加简单。
    在地行术的加持下。
    他轻轻松松的就完成了投毒工作。
    做完这一切后，他身心愉快的返回了暴龙镇。
    准备等待事情发酵。
    然而让马修有些意外的是，事情并没有按他想象中的那么走。
    两天后。
    新月山。
    一座富丽堂皇的圆拱形宫殿内。
    此地的主人——邪灵主君奥玛多奇的第七子霍奇斯，正与他的宠妾漫步在一座花园之中。
    霍奇斯统治新月山已经超过了一百年。
    在他的手中。
    新月山可谓是蒸蒸日上，这里聚集了舢板位面数量最多的星界人类。
    然而这批星界人类和舢板位面的原住民却不同。
    他们来自于星界的更深处。
    当初邪灵们攻打舢板位面的时候，为了能获得更准确的情报，他们从星界深处招募了一批人类混入舢板位面之中。
    这批人类为邪灵们的行动提供了方便的指引与详尽的资料。
    因此在多方势力瓜分舢板位面的过程中。
    新月山的局势是稳定的最快的。
    霍奇斯几乎没有花费多少精力，就顺利的拿下了这座城镇，成为了此地的领主，并统治至今。
    现如今。
    当初那批星界人类作为邪灵的依附已然成为了新月山人口最大的种族，第二大的是野猪人，第三大的是狗头人，然后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种族。
    而作为真正的统治者邪灵。
    由于种族特性的缘故，邪灵的数量始终非常稀少。
    一方面这是因为邪灵的诞生条件非常苛刻。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邪灵社会内部竞争的特殊性——
    每一头邪灵都需要大量的供养者才能够存活。
    他们自出生以来便必须时刻汲取一种名为幽能的特殊能量。
    倘若不能得到及时的补充。
    邪灵轻则实力下降，重则原地暴毙。
    因此邪灵之间的感情与关系相当淡薄，除了必要的配偶与子女之外，每一个强大的邪灵都会将其他邪灵排斥在自己的领地之外。
    这是为了方便独享领地中的幽能。
    但在另一方面。
    邪灵们在对外的时候又异常团结，每一个邪灵领主手底下都会有大量的半邪灵，这些半邪灵往往不需要吸食幽能就能存活，而且他们对邪灵领主有着狂信徒般的忠诚。
    正是在那批作为中坚力量的半邪灵的支持下。
    邪灵领主才得以高枕无忧。
    花园里。
    一个温柔甜蜜的声音缓缓响起，话的人正是邪灵领主霍奇斯的宠妾古丽夏缇：
    “那名死灵法师并未继续对我们或者夜天使之城发起攻击，而是在暴龙镇修起了墓园。”
    “但死亡天幕并未消散，我猜他是打算进行持久战了。”
    霍奇斯冷笑一声：
    “持久战？”
    “他也配？”
    “我已经向父亲申请调动邪灵大军，要不了多久，我将率领纵横星界的邪灵战士将他的死亡天幕撕成碎片！”
    “不过话回来，哥萨克真就这么人间蒸发了？真有些不可思议……”
    古丽夏缇面带微笑，淡淡地道：
    “不，他并没有消失。”
    “而是成为了死灵法师的帮凶。”
    “有人在死亡天幕里看到过哥萨克的样子，他看上去比生前更魁梧了些，但眼神明显不同了。”
    霍奇斯沉默了一下：
    “我知道你是想提醒我对手的可怕，让我不要轻敌。”
    “但这种措辞让人不太舒服。”
    古丽夏缇仍是笑盈盈地着：
    “我相信未来的邪灵主君能够接受这样的提醒。”
    “您有足够的胸襟与气量，不是吗？”
    霍奇斯面色一缓：
    “嗯。”
    古丽夏缇轻轻挽住了霍奇斯的胳膊，两人继续在花园中散步。
    霍奇斯虽然接受了古丽夏缇的法，但看上去兴致仍然不高。
    不过这位宠妾能够陪伴霍奇斯上百年，自然知道该如何哄好这位邪灵领主。
    她了两个有趣的故事，然后又用了三言两语，便哄得霍奇斯喜笑颜开。
    霍奇斯其实也很清楚。
    自己的资质在邪灵主君奥玛多奇的子嗣中只能算一般。
    他能有今日，全靠古丽夏缇的头脑。
    双方相遇相知至今，他几乎没看到古丽夏缇有判断错误的时候。
    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他都能接受古丽夏缇的意见，只要面子上能过得去就行。
    调整完心态后。
    霍奇斯重新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夜天使之城那边怎么？”
    古丽夏缇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安德伍德城主来信，他们那边死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因为得了某种疾病，那是一种相当烈性的疾病，发作之后几乎没多久就会原地暴毙，有一部分的尸体甚至会在当夜转化为僵尸，进而袭击其他人。”
    “这件事在夜天使之城内引发了剧烈的恐慌，很多人都在讨论死灵法师什么时候攻打那里的话题。”
    “安德伍德亲自调查后发现，夜天使之城的整个地下水系都被污染了……”
    霍奇斯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卑鄙的死灵法师！”
    “这和新月山这几天的遭遇几乎一模一样！”
    “我们也死了不少人！”
    古丽夏缇点了点头：
    “是的。”
    “但这件事不完全是坏消息。”
    霍奇斯顿时来了兴致：
    “哦？”
    “怎么？”
    古丽夏缇温柔一笑：
    “安德伍德城主在信中提到，夜天使之城有能力解决这次疫病事件。”
    “水污染问题本来就不难解决，更何况他们已经成功的找到了污染的源头，只需要将其净化，随后再用传奇神术将已经被污染的水系清理一遍就行了。”
    “这和我们的处理方式如出一辙。”
    “这几天新月山也死了一些人，但死的大多都是二等公民和三等公民，也就是星界人类和野猪人。”
    “他们也出现了一些尸变，但情况都控制住了。”
    “相比起夜天使之城，我们新月上的情况还要好的多，毕竟作为一等公民的邪灵与半邪灵都是免疫尸毒的。”
    霍奇斯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看来那个卑鄙的死灵法师对邪灵一无所知。”
    “竟然妄图对我们下毒。”
    “简直可笑！”
    古丽夏缇轻声笑道：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他虽然行事大胆，但在某些方面却很稚嫩。”
    “比方下毒这方面，他就很老实。”
    “他只能是有点卑鄙，但远远不够老谋深算。”
    “甚至我怀疑他这是第一次给人下毒。”
    霍奇斯好奇道：
    “为什么这么？”
    古丽夏缇解释：
    “他选择的毒素太烈了，很容易引发别人的警觉，因此不利于后续的传播。”
    “如果换成了经验老道的瘟疫使者，他们在传播瘟疫的时候，特别在前期，往往会采用温和隐蔽以及传播性较强的毒素或者疾病。”
    “一直到目标群体都感染的差不多了，他们才会通过仪式场的方式将目标体内的毒素或者疾病彻底引爆，进而制造一场疾病与瘟疫的狂欢。”
    “但他不同，他这种手段只能制造短期的恐慌，无法得到想要的效果。”
    “所以在卑鄙领域，他显得不够高明，甚至有些笨拙。”
    霍奇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的有道理。”
    “这子确实显得稚嫩了些，毕竟听还不到三十岁。”
    “你想到对付他的办法了？”
    古丽夏缇笑而不语。
    旋即，她伸出一条分叉的舌头，极为妖媚的舔了舔嘴唇。
    霍奇斯想了想：
    “伱想要他？”
    古丽夏缇眼神兴奋地：
    “如果我帮你拿下她，我希望他能够成为我的奴隶，我打算亲自调教他。”
    霍奇斯稍稍皱了下眉头。
    古丽夏缇立刻贴了上去，她那柔软无形的身躯仿佛蛇一般缠在了霍奇斯的身上：
    “想象一下，在我们行房的时候，让一个带着镣铐与锁链的联盟天才法师给我们舔脚——这难道不能让你更兴奋吗？”
    霍奇斯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但他仍能保持基本的理智：
    “你打算怎么拿下他？”
    “他现在可是在亡灵天灾里！”
    古丽夏缇笑盈盈地：
    “我们找他谈判！”
    “我们可以假装城里死伤惨重，很多人都被毒素夺去了性命，或者干脆就是畏惧于亡灵天灾的强大，想要与他和谈。”
    “我们可以写信告诉他，我们与他的仇怨并不深，相比起来，我们和蓝斯原本的矛盾还更大些。”
    “我们可以承诺帮他打败蓝斯，相信他会因此而心动的——不然他也没必要放出风声，要给无辜者一个离开舢板位面的后路，这个举动恰恰明他很清楚亡灵天灾并不能平推星月山或者是夜天使之城，他需要别人的帮助。”
    “而谈判的地点就定在他下毒的那座湖泊附近，那个地方他去过，至少比其他地方熟悉，所以相对容易更麻痹一些。”
    “谈判的时候我们两个直接过去找他就行。”
    “为表诚意，我们甚至可以抓几个天灾教团安插在新月山的间谍过去送给他。”
    “只要确定他的本体真的离开了死亡天幕，我们就可以采取行动！对方只是一个还没有传奇的死灵法师，你我两位传奇联手，难道还拿不下他吗？”
    古丽夏缇看上去自信满满。
    反倒是霍奇斯有些迟疑：
    “可是他干掉了哥萨克。”
    “而且你刚刚还在提醒我，让我不要轻敌。”
    古丽夏缇微笑道：
    “第一，哥萨克死在了死亡天幕之下，死灵法师在里面是无敌的，所以我们要确保他的本体离开了死亡天幕。”
    “第二，我们确实不能轻敌，所以这次行动，你必须请出父亲的力量来。”
    听到最后一句。
    霍奇斯顿时面露迟疑之色：
    “你要知道，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古丽夏缇郑重地看着他：
    “未来的邪灵主君应当有独断的魄力。”
    “马修亲手干掉过父亲的邪术师——那个叫费恩的家伙是父亲在艾恩多南方的一枚重要棋子，祂虽然没什么，但只要你抓住这次机会，干掉甚至是生擒马修，就能摆脱平凡的现状，成为父亲眼中的红人。”
    “你难道这点决心都没有吗？”
    霍奇斯面色微微胀红。
    旋即他一咬牙：
    “好，我这就去写信！”
    谁知古丽夏缇笑呵呵的：
    “不用了。”
    “谈判信我已经替你写好，而且早就派人送出去了。”
    “我相信我的邪灵主君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
    霍奇斯顿时有些不悦。
    古丽夏缇笑了一声：
    “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她低头亲吻了一下霍奇斯的胸口。
    下一秒。
    古丽夏缇的脖子上竟又长出了两颗脑袋来。
    三个脑袋一路向下、各司其职。
    ……
    暴龙镇。
    马修松开手里的死亡雷鸟，表情稍有些复杂。
    他刚刚从雷鸟们身上提取到了这两天的情报，结果无论是新月山还是夜天使之城的情况，都不怎么尽如人意。
    这是马修在舢板位面遭遇的第一次挫折。
    虽然下的毒的确干掉了一些人，也引起了局部的恐慌，但和马修想要的效果相比，还是差了老远。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并将其写在了便签上作为警醒：
    “类似的坏事还是干的少了，不够熟练，几乎没有额外的思考，纯粹在按照本能和常识行动。”
    “必须要吸取教训，下毒并不是越猛越好的……”
    佩姬凑过来看了看便签上的内容，旋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用太自责。”
    “虽然你是个死灵法师，我是个牛头人骷髅，但我们本性还是太善良了。”
    “我们没有犯罪的天赋，干坏事翻车也很正常。”
    马修摇了摇头。
    没有天赋不是没做好的理由。
    如果动手之前能够考虑地更仔细些，现在的局面自己起码能占据更多的主动权。
    “要不你去找杜德利，或者那个狗头人蘑菇术士？”
    佩姬提意见道。
    马修仍是摇头。
    无论是杜德利还是狗头人威尔，他们或许对毒素研究很深，但在实操层面，他们的经验和马修差不多。
    指望他们来帮自己下毒杀人。
    恐怕同样是专业不对口。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要不就听我的，咱们直接挑一个打过去得了？”
    佩姬一副不想思考的样子。
    马修收起便签，恢复了斗志：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我打算去找一个朋友，请教一下下毒的奥义。”
    佩姬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马修：
    “你还认识懂下毒的朋友？”
    马修想了想：
    “他倒不一定懂下毒。”
    “但他大概率能帮上忙。”
    着。
    他便告知蓝宝石内的穆兰，让他替自己在暴龙镇主持一下局面。
    随后马修找了个无人的角，发动了来自生命领域的新能力——
    「荒野形态：圣洁之鹿」！
    眨眼间。
    马修就变成了一头活蹦乱跳的梅花鹿。
    他轻轻用前肢敲打着地面。
    须臾间。
    一个五光十色的椭圆形轮盘浮现在了梅花鹿的面前！
    轮盘上有各种各样的区域。
    每当马修的精神力聚焦在一个区域的时候，对应区域的名称便会涌入他的脑海：
    深渊；
    炼狱；
    邪灵位面；
    孪生天堂；
    无穷星海；
    天伦宫；
    这是「宇宙轮盘」！
    轮盘中的各色区域囊括了主物质界附近的所有位面！
    宇宙轮盘并不只是一个平面。
    事实上，它是一个有许多图层叠加的三维模型。
    马修可以通过精神力操控一个绿色的光点，让它在轮盘上进行移动，以此来达到跨位面旅行的效果。
    圣洁之鹿是天然具备位面穿梭能力的传奇生物。
    他能自如地穿越在各大世界之间。
    但这一动作需要消耗一种名为「移动点数」的能量。
    圣洁之鹿自出生开始，每10年便会获得一批移动点数，除非点数消耗殆尽，不然他都可以进行跨位面移动。
    马修看了下。
    自己的移动点数足有100。
    而从目前所在的舢板位面，穿梭到想去的目的地，只需要花费1个移动点数！
    这意味着舢板位面与目的地之间几乎不存在移动的障碍。
    而如果想要往主物质界里拱，就得花费至少10个移动点数了——至于是否能成功，还得看永固垒的脸色！
    “对于外层位面的生灵来，永固垒确实很烦人啊。”
    “但对于物质界众生来，这却是最坚固的城墙。”
    马修心中感慨了一句。
    旋即。
    他将绿色光点往旁边的角里移动了一格。
    呼呼呼！
    一道圆形的七彩光辉自他足下迸射而出。
    只一瞬间。
    马修便消失在了原地！
    几秒种后。
    圣洁之鹿的四肢再次着地，他轻轻地用蹄子去触碰柔软的地面，耳边传来一片呱呱呱的声音。
    马修睁开双眼，突然间，他的眼睛一阵刺痛，鼻尖也传来了浓烈的灼烧感！
    「警告：你化身圣洁之鹿成功抵达了“毒界”！
    你正在遭遇本地仪式场“剧毒”的检定……」
    “不好！”
    感受着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烈痛感以及心脏狂跳的感觉。
    马修当机立断，瞬间化为了原本的人类形态！
    紧接着。
    他给自己丢了一个气泡术。
    然后又展开了生命领域。
    这才勉强扛住了毒界毒素场的第一轮检定！
    “还好我毒素抗性不低……”
    马修松了一口气。
    别看圣洁之鹿是传奇生物，而且是生命领域的，但它的毒素抗性还没有马修这个法师高！
    要是再耽搁一会儿。
    不定真就出事儿了！
    即便是马修本人，也不能大意。
    他现在身上并没有续上哈斯曼给的孢子的祝福，只能凭借生命领域以及本身的毒素抗性来硬扛。
    而毒界之中。
    毒素场无处不在。
    扛得过第一轮不见得能扛得过第十轮。
    中毒的感觉可不好受。
    他必须速战速决！
    当下，马修快步行走在毒界的湿润丛林之中，这里的环境和他先前遇到过的每一种树林都不同。
    表面上看这里是热带雨林。
    但这里的水汽可比艾恩多的雨林充沛的多。
    马修只能在半空中飞行。
    因为底下和上头都是水，甚至连半空中也挂着浓重的雾气。
    “如果我是用翅膀飞行的，现在估计得重上十几斤……”
    马修坐在魔毯上遐想着。
    毒界的环境让他很不安，丛林中除了湿润之外还是湿润，他甚至看不见一个活物！
    若非还有呱呱呱的声音。
    他甚至会觉得自己是来到了一个死亡的丛林中！
    不过此行要比马修预想中顺利的多。
    他循着蛙声飞了过去。
    没多久。
    他便看到了一群巨蛙正趴在一块凸起的岛上，相互比划着什么。
    岛上种着一棵棵直入云霄的椰子树。
    这里的椰子绿的让人心慌。
    其外表的纤维上挂满了绿色的液体。
    马修根本不敢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原因。
    他这会儿已经开始觉得头晕和腹痛了。
    马修操控魔毯俯冲而下。
    他远远地冲那群巨蛙喊道：
    “我是索林卡的朋友。”
    “冒昧上门造访，还请通知一句。”
    然而大部分巨蛙都不为所动。
    唯有一只浑身长着壮硕肌肉的巨蛙看了马修一眼：
    “每一个误入毒界的法师都自称是索林卡的朋友，我们该怎么相信你？”
    马修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必相信我。”
    “只需要替我传一句话就行。”
    着。
    他从行囊里取出了几样东西在巨蛙面前晃了晃：
    “阁下想要什么样的报酬？”
    马修拿出的东西如下——
    一桶牛奶；
    两只烧鸡；
    一盆净水；
    一把金币；
    一瓶剑油。
    巨蛙远远看了几眼，突然尖叫道：
    “把那瓶油给我！”
    马修隔空丢了过去。
    那巨蛙飞快的弹出舌头，一下子将剑油吞入腹中。
    下一秒。
    他眼珠一转，便突然腾空而起，朝着雨林深处跳跃而去！
    “跟我走，法师，你的这瓶油味道还真不赖！”
    “能跟我这原本是用来干嘛的吗？”
    巨蛙的跳跃速度极快。
    马修架着魔毯勉强跟上。
    对于对方的问题。
    马修只是笑而不语。
    十分钟后。
    巨蛙领着马修来到了一片淹没在水里的榕树林附近。
    他用一只手指着林子道：
    “索林卡就在这里。”
    “我就不进去了，里面太毒了，压根就不是蛙待的地方。”
    “我叫吉米，下次来毒界，你可以多带几瓶刚刚那种油，我可以用其他东西跟你交换。”
    着他便跳着离开了。
    马修刚靠近那片榕树林，最边缘的一棵树上突然浮现出一张苍老的面孔：
    “瞧瞧瞧瞧，是谁来了？是自然的使者，是死亡的偏爱，是自然之魂人见人爱的种树法师，呵呵，马修，很高兴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
    “你好，索林卡先生。”
    马修单手扣胸，行了一个谦逊的法师礼，然后开门见山道：
    “我来此地，是想要向您讨教传播毒素的手段。”
    接着他便大略的讲述了一下自己在舢板位面所遇到的问题。
    “你来找我可算是找对人了！”
    毒界巨树索林卡笑呵呵地道：
    “在我看来，毒性太猛并不是问题所在。”
    “只要有足够多的载体，更猛烈的毒性本来就有助于更加干脆地解决问题。”
    “我可以送你四种毒源，他们是剧毒最好的载体，分别是：毒界黄蛙、炼狱蝮蛇、奎尔斯黄蜂以及垂泪蝎。”
    话间。
    那棵树的树皮突然裂开，四个光球从里面飞了出来，逐一在了马修面前。
    马修定睛一看。
    每一个光球里都至少储存着1000只索林卡提到的毒物。
    马修没有急着去接，而是恭敬地问道：
    “那我该怎么感谢您呢？”
    索林卡即刻回答：
    “你不必感谢我什么，毒界生物的朋友不多，你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
    “当然，我们的确有些特殊的诉求，作为自然的使者，你有权知晓这些——”
    “毒界本该是万界树海的一部分，但多年前的一场变故，让我们脱离了内层位面，漂流到了外层，成为了无根的浮萍。”
    “我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能看到毒界回归万界树海的怀抱。”
    “我知道这难以实现，但我也知道你与众不同，从第一次遇见你时我便知道，你很快就会出类拔萃，事实果然如我猜想的那样……”
    “我很庆幸，在泽水城的时候我没有对你下手，为此我甚至违背了与召唤者的契约，呵呵，当然，我是付出了一点代价，但现在看来，这很值得……”
    索林卡滔滔不绝的诉着。
    给马修的感觉就仿佛一名孤寡老人遇见了偶然来串门的年轻人。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让马修不由地暗暗感慨。
    不过毒界的环境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他打算询问完四种毒源的使用技巧后便离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树林的深处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你的话太多了，索林卡。”
    索林卡不以为意地笑道：
    “很抱歉，凯莎，但我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客人上门了。”
    “我们吵到了你吗？”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那个名为凯莎的女声不以为然的道：
    “毒界就这么大，你们能换到哪里去？”
    完她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突然开口道：
    “喂，那个叫马修的家伙，你要不要来我这里坐坐？”
    “我这里离毒界并不远，环境也比那里好的多。”
    “而且，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马修有些惊讶的望着索林卡。
    后者语气柔和地：
    “别紧张，凯莎不是什么坏人。”
    “她是瘟疫之女，她所居住的瘟疫城堡离毒界很近，也是一个单独的外层位面。”
    “哦，忘了跟你，她是死神的妻子，如今已孀居多年……”
    死神的妻子？
    马修还在犹豫。
    凯莎的声音已然传了过来：
    “既然你是自然的使者，那我送你四个可爱。”
    “分别是蚊子、老鼠、蟑螂和苍蝇。”
    “你拿着这四个可爱和索林卡送你的四种毒源，再加上足够的负能量，就可以合成死疫之球，你应该知道死疫之球是什么吧？”
    “过来，让我看看……你身上的那块石板。”
    传中死灵领域的半神器——
    「死疫之球」？
    马修忍不住抬起了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