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进贼了

    乔德刚听了儿子的话，莫名地觉得好笑：“名声不好？当初你把这事瞒得死死的，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你不觉得名声不好呢？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都盼着我早点死了，好分我的钱财。”
    突然一顶帽子扣下来，乔庭君和邢蓉都慌了，赶紧要辩解几句。
    乔德刚心里明镜似的，他道：“我瞧着这孩子可怜，又有孝心。多一副碗筷的事，难道咱家也供不起？再有她都这么大了，还能在家呆几年？你们就这么容不下她？”
    乔德刚字字句句全是向着李姿的，李姿心里很感动，她当时就给乔德刚跪下了，并道：“多谢爷爷能收留我，将来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来今天要不是你出手，只怕我都被噎死了。跟前的这些都是木头，指望不上。”
    多么诛心的话，刺着邢蓉难受，她放下了筷子，然后就出去了。
    李姿瞧了一眼，暗道这就受不了呢？怕是以后还有比这更甚的事。
    乔令仪见母亲受气，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李姿而起，她狠狠地剜了李姿一眼。
    李姿装作没看见。
    乔德刚和乔庭君：“把她的户在咱们家，以后就叫乔令姿了。你别不高兴，我这是为你积德。”
    乔庭君心里满不是滋味。
    李姿回了那间临时收拾出来的房间。
    房间不大，当中临时摆了一张一米二宽的钢丝床。
    床上的褥子枕头堆满了。除了这张床，屋内再没别的家具。
    晚上躺在这张简易的床上，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命运已经改变了。
    她从李姿变成了乔令姿，乔家认下了她。
    这一世，她不仅要避免前世的悲剧，还要那些害死她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玻璃球里的钨丝在发亮，照射出暖黄色的灯光将这间逼仄的屋子照得亮堂堂的，像是阳光的光亮却无法照进她的内心，前世的那些阴霾并没有因此驱散。
    回乔家的第一晚，睡得并不好。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浑身上下没一处不酸痛。
    这张床让她难受，乔令姿心想迟早要换了它。
    乔家人除了王妈在楼下张罗早饭，乔德刚在院子里练太极，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中。
    她忙着进厕所解决生理问题，刚刚蹲下不久，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催促声；“谁在里面，快开门！”
    是乔令仪的声音，乔令姿先进来，自然是先来后到。
    乔令姿没有回应她，乔令仪很不客气地踹了好几下门。
    乔令姿没有吱声。
    直到听见乔令仪骂骂咧咧的声音走远了，她才舒了一口气。
    乔令仪的蛮狠不讲理，她以前就领教过的。
    乔令姿方便完出来，刚要进临时住的那间屋子。
    然后就听见乔令仪站在她背后骂她。
    “是你霸占着厕所不出来吧？你个土包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乔家大姐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
    “二姐早起还是先去漱口吧，别一大早就开始满嘴喷粪。”
    “你……”乔令仪没想到乔令姿竟然还敢和她吵架，她顿时火冒三丈。
    “令仪，一大早你在胡乱喊些什么。家里还有没有个尊卑？”乔德刚的声音从楼下飘了上来。
    “爷爷，是这个野种，她欺负我……”令仪委屈极了。
    “给我住嘴！”乔德刚喝道。
    这个早晨注定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也幸亏乔德刚镇得住场子，早上再没闹出什么离奇的事件。
    那对姐弟俩上学去了，家里这才清净下来。
    乔令姿从包里翻出了包得严严实实的手帕，手帕里包着的是她全部的家当，一共一块两毛钱。
    她才在乔家住下，尚未站稳脚，她怎又拉得下脸面去问当家的要钱，再也开不了口。
    乔令姿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在想着弄点什么钱。她现在需要几十块钱，买些生活用品，再买一双鞋子。脚上这双布鞋穿着很不合脚。
    王妈提了个菜篮子出来了，乔令姿上前招呼了声：“王妈，我和你一块儿去买菜吧。”
    王妈对乔令姿可没什么好脸色，冷着脸：“你跟着我做什么？”
    “出去看看，回头也认认路。”
    王妈没有吱声，乔令姿便大大方方地跟了去。
    街道上电线杆林立，还有不少的红砖房，砖墙外面刷着各种宣传标语。十年前的彰泰是这样的吗？
    进入了一家菜场后，人也不少。菜场上各种新鲜瓜果蔬菜很是齐全，鸡鸭鹅鱼也都新鲜。
    她跟着走了没几步路，却不见了王妈的身影。
    她知道自己这是被甩下了。
    没关系，她已经记下了街道和方向。再她也不是不识字。她能找到回家的路。
    乔令姿逛了一大圈，回到家时，手里多了个网兜，网兜里装着的是买来的牙膏、牙刷、香皂，还有两条毛巾，除此之外还多了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子。
    她提着这一兜子东西回了乔家，进屋时见邢蓉正在客厅里打电话。邢蓉瞧见了令姿脸上微微的有些吃惊，很快目光又在了她手里提的那一兜东西上面。
    乔令姿上楼去把东西收拾好了，王妈正在花园里浇花。
    乔令姿也没别的事，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正翻一本租来的书。
    翻了没几页，王妈来了。
    王妈也不敲门，砰的一声推开了门，接着很不客气地和乔令姿：“老爷让你去一趟书房。”
    乔令姿答应着，忙将手中的书放下了，接着匆匆下了楼。
    乔德刚正在书房里看报纸，令姿敲门进去。
    乔德刚将老花镜摘下了，然后问句：“你那头发是怎么回事？”
    令姿回答道：“天气热，懒得打理我给剪了，这样凉快些。”
    两条长长的麻花辫，现在只有到耳朵那么长，整个脑袋都轻了不少。
    老爷子对于姑娘的外貌也不关心，他看了令姿一眼，然后：“你帮着王妈做些家里的事吧，扫扫地，做做饭，洗洗衣服也挺好的。”
    乔令姿没有做声，这时候却听得刺耳的声音传了进来。
    “咱家里进贼了你难道不知道？”
    那是邢蓉扯着嗓子的叫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