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承认

    在酒店里一起吃了午饭，一口气聊到下午六点多，又干脆一起吃了晚饭，但风雨却丝毫都没有要变的意思，林见鹿要她打个电话回家明一下，然后就陪着她下到一楼去，在同楼层另外开了一间房，方便各自休息。
    不过开完了房间，也还是一样聚在一起聊天就是了。
    林见鹿穿越半年，朋友极多，但是像这样子一对一，在那么长的时间内，能够相当深入的聊一些平常或许不会轻易想起的话题，倒还真是极少。
    看感觉，陈舒华似乎也颇有同感，因此聊得格外投入。
    她有很多得意事，也有很多失意时。
    林见鹿就无所谓了，他只得意两件事，我当过兵，我挣够退休的钱了！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销量也好名气也罢，他反倒并不怎么在意。
    倾听为主。
    聊够了过往，又聊那三首歌，然后现场教唱。
    唱累了，就又聊回来。
    聊到俩人都开始打哈欠，陈舒华低头一看腕表，竟已是凌晨两点。
    于是各自回房。
    早上七点，两人又一起去酒店内部的健身房锻炼。
    一夜过去，窗外风雨不停。
    但老段还是在大早上九点多，就过来敲响了房门，当林见鹿过去打开门，他进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陈舒华手里捧着五线谱、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副松散随意的模样，如同在她自己的家里一样。
    老段什么话都没，只是递过来两份报纸。
    正好一人一份。
    林见鹿接过一看，直接就“卧槽”了。
    一张占了接近四分之一个版面的照片首先映入眼帘，照片上，他推着行李箱正在往前走，却又扭头看向身侧，而身旁的陈舒华也正满脸笑容地看着他——呃，本来肯定毫无问题，可照片这么一拍，却莫名觉得有些甜蜜感！
    但这显然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是从特么哪里拍的呢？
    姑且不论昨天在接机大厅，是的确没看到有貌似狗仔的人在，就算有，如果当时有拍照的话，就这个角度，自己为什么会没有注意到呢？
    难道是被屁股……呸！
    被爱情给冲昏了头？
    开什么玩笑！爱不了的，好感就有，好色更多，但爱情，对不住，2025年来的中登，已经不怎么相信爱情了。或者，不太会爱了。
    啧……
    标题：林见鹿来台密会，陈舒华才是真爱！
    大概扫一遍内容，倒是有些无言以对——居然没有瞎编！
    记者心追踪，亲眼目睹林舒华姐驾车驶入酒店地下车库，停车后两人携手上楼，该车直至今晨本稿付梓，仍停放原处……
    凑过去看看她手里那张，标题是：林见鹿新恋情曝光，台风夜密会陈舒华！
    大同异。
    林见鹿无所谓，陈舒华脸上倒是颇见尴尬，红着脸跟老段解释，“我在隔开了房间，在隔住的！”
    老段摊手，“我无所谓啊！你们都是成年人，我能管你们谈恋爱吗？该头疼的是你们的经纪人才对……不过估计她们也无所谓，阿鹿你就十天要上三十次的头条，每次都是绯闻。舒华你……”
    吭哧半天，才终于憋出来剩下半句，“你总算也有一条绯闻了！”
    林见鹿哈哈大笑。
    陈舒华则哭笑不得。
    聊一阵子，陈舒华起身去洗手间，却好外面又有人敲门，林见鹿起身过去打开了门，就见李宗胜当先，一步就冲进来了，随后周华建、张震越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挤进房间去，最后面还跟着一个狗狗祟祟的伍柏。
    林见鹿让他们给弄得愣了几愣。
    正好陈舒华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外面客厅里忽然出现的一大帮人，吓了一跳，等注意到他们一个个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短短几秒，她的脸色就涨红了起来。
    老李笑眯眯的，像一个目送老妹妹出嫁的大哥。
    那眼神似乎是在：不错不错，总算能嫁出去了！
    僵持数秒，陈舒华终于绷不住了，脸通红的抬手一指这帮人，“你们不要太过分！郑重声明，我是在隔睡的！”
    大家一起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对对对！”
    “当然！当然！”
    …………
    下午，倒是有个意料之外的电话，是一道慵懒且甜美的声线，“鹿仔，你来港港几天了哦，事情有没有忙完，饮茶啦！”
    关芝琳。
    …………
    6月21日，台风刚刚过境。
    滚石唱片郑重地召开新闻发布会。
    两位段老板一起出席，林见鹿到场，就连两位经纪人葛福红和张爱嘉，也是抛下了手头的一应事情，特意赶来参加。
    罗大又、李宗胜、陈晟、虫、包淞等滚石唱片的大牌制作人，周华建、赵传、陈舒华、辛晓其、林仪莲、伍柏、任贤启、柳若英等等滚石唱片旗下的歌手们，只要不是确有事务绊住回不来，否则也几乎是应到尽到。
    因为这是大事。
    由老段当着上百记者的面，亲自宣布，《冷酷到底》全球销量正式突破一千万张大关，并且滚石已经向全球唱片业协会申请钻石唱片认证！
    并且会在近期发布《冷酷到底录影带》，和《千万销量庆功版》！
    有数据支撑的——
    内地销量368万盒磁带，17万张CD。
    湾湾十一周销量157万张。打破市场最高畅销纪录。
    港港十一周销量76万张。打破市场最高畅销纪录。
    李家坡销量35万张。打破华语唱片在该地销量纪录。
    大马销量31万张。打破华语唱片在该地销量纪录。
    印尼、菲律宾、泰国等其它东南亚国家销量41万张。
    半岛销量55万张，扶桑销量82万张。
    这些，合计是一共卖了494万张的CD，再加上内地那高达368万张的磁带销量，是真的已经有了清晰统计出来的862万份的正版销量！
    考虑到这些数据的统计，还都有一两周到三五周不等的滞后，到现在算，实际销量已经过了900万倒真有可能是已经没问题了的。
    当然，现在就宣布销量破千万张，数据注水那是肯定的。
    但那无所谓了，大家都这么干，老段吹起牛皮来也是不带有丝毫脸红的，林见鹿就站在那里接受闪光灯的洗礼就可以了。
    事实上，也压根儿就没人会去质疑什么，《冷酷到底》最近几个月的火爆，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又更何况整天搞新闻的？
    而且看大家的反应，就连惊喜感都不太多——这当然是个大新闻，而且是超级大新闻，之于整个华语歌坛、华语唱片业，乃至是整个娱乐圈，都是个超级重大的喜讯，然而，还是那句话，整天跑这一路新闻的记者，要么是早就有猜测，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而已，要么干脆就是早就收到风了。
    要报道，而且要隆重报道，给头版头条！
    但不是重点啦！
    这种稿子，照着新闻发布会给的资料写一下，就足够。
    所以，老段完了，大家集体鼓掌、祝贺，然后走流程地采访了几个问题，当话筒被转到林见鹿手里，大家才忽然一下子集体来了精神。
    因为林见鹿出道至今，几乎还没给过记者很好的集中提问的机会。
    “阿鹿，你同舒华在谈恋爱吗？同居了吗？”
    林见鹿接过话筒，慢悠悠，“你的消息过时啦！现在……”
    他忽然探身子，往队伍这边扫一眼，又往那边扫一眼，“我的女朋友是柳若英！就这几天，我会请她吃饭，到时候你们可以来拍照！”
    滚石公司的熟人们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都露出笑容，只有几个不太熟的，才会露出一副很吃惊的表情——这就是林见鹿平常话的风格罢了！
    当然，柳若英例外。
    她当即愣住了，惊愕地看向林见鹿。
    偏这时候，还真有记者信以为真，镜头瞬间转向柳若英，镁光灯连闪数十下，大家都很认真地当场取证。
    记者群中间，出现了片刻的骚乱。
    提问者愣了一下，好像是略微有点生气——这个回答，似有敷衍之意，但给他更多的感觉，是一种轻蔑，带着些挑衅的意味。
    但这个时候没容他再什么问什么，林见鹿已经抬手一指，“这位老兄吧，我看你憋得厉害。你来问，一人一条啊！”
    那位记者马上站起身来，几乎是抢过话筒，兴奋地问：“有港媒报道，你之前曾与张爱嘉女士同游曼谷，并打算在那里定居，请问你作何回应？张爱嘉女士又是否打算离婚再嫁？”
    张爱嘉就在旁边站着呢！
    林见鹿迟疑了一下，一副犯难模样，扭头看了张爱嘉一眼，“哦，这个事儿……这个事儿不能急，回头我找姐夫聊聊，姐夫要是同意的话，我也不是不行！等有信儿了，我通知你们！”
    没等他把话完，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噗嗤一声笑出来。
    张爱嘉本人更是没忍住，当场哈哈大笑。
    李宗胜笑得直拍她肩膀。
    这一次，就连刚才感觉有些不太高兴的那位提问者，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记者们中间，半数以上也都笑了起来。
    偏只有他自己不笑，一本正经。
    还是有人悍不畏死，人人争着举手。
    林见鹿随手指了一位女记者，女孩子接过话筒马上发问：“阿鹿，你已经同梁泳琪分手了吗？”
    “你这消息更早了呀！那都是三四天之前的事情了！下一位！”
    这一次，在场几乎所有人一起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种莫名其妙的争先恐后要发难的气氛，在短短几个回答之后，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感觉已经不像最初大家心中想象的样子，不像新闻发布会，不像是记者狗仔们对林见鹿死缠烂打穷追不舍打破砂锅问到底，反倒像是变成了一场脱口秀！
    “这位，你来！”
    “据我得到的消息，惠伦新专辑的主打歌《Lemon-tree》是她用一个吻，向你换来的填词，请问是不是真的。”
    “是。”
    哄堂大笑。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场新闻发布会，已经彻底变了味道了。
    “阿鹿，你脚踩几条船，请问她们有为你而吵架吗？你怎么解决的？”
    “不解决。”
    再次哄堂大笑。
    这一刻，无论承不承认，几乎所有人都有一种开了眼界的感觉——几乎所有明星，都是唯恐会有负面传闻加身，遇到绯闻，大多断然否认，实在没办法了、否认不了了，才一再表示是真爱，然而更多的，其实还是躲起来装死。
    但林见鹿偏偏不。
    他承认一切。
    你是怎样的，那就是怎样的。
    又奈我何？
    然而偏偏，一番快问快答的采访之后，几乎所有人又都下意识地觉得，好像也没必要非得怎样奈何他了——多有趣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