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天国号角/末日列车】

    面对极左翼的质问，夏修并未如先前对待其他英杰那般温和调和。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手中那柄银白的[天之杠杆]微微低垂，指尖缓缓收紧。
    “你们总是这样。”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却每一个字都沉如山岳压顶，伴随着一缕缕不可名状的神性气息，自权杖蔓延至地面。
    “你们总是这样……站在高处，以净化之名裁定现实；以纯信仰之光否定复杂世界的每一道阴影。”
    他的金发在苍白光芒中无风自扬，黄金眸如晨星锋锐，笔直投向第六英杰。
    天国第四持剑人不再掩饰，也不再隐忍自己的锋芒，反而是直截了当地回怼道：
    “我讨厌教条主义和本本主义，他们是理性的毒瘤，是光明之衣下的黑影，是秩序崇拜下的‘逻辑狂热者’。
    他们的语言被称作信条，他们的法则被叫作救赎，但那不过是拒绝理解、否定复杂的懒惰与傲慢。
    你们相信只有斗争能解决一切，把一切矛盾简化为背叛与堕，把所有现实归结为‘堕的人心’与‘原罪的扩散’。”
    夏修抬起权杖，轻轻一点地面。
    那一刻，整个议会厅仿佛震荡一声低鸣，仿若世界意志对其言语的响应。
    他继续道，语速不快，但带着神谕般无法置辩的冷峻：
    “你可还记得，当初天国宗教体系为何崩塌？就是因为你们这套空洞的、脱离现实的教条！
    在那个时代，你们拒绝改革，拒绝多元，拒绝共存，结果就是——理念脱离人性，结构反噬秩序，理想自焚成灰！”
    他步步逼近，每一字似警钟，每一语如战号。
    会议厅内，气压骤然凝滞。
    空气仿佛被灌入了某种无形的电场，沉重得像是随时会压塌穹顶。
    就在夏修缓缓向第六英杰走去的那一刻，其他四位英杰全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即便他们个个都是亲征无数的冠冕强者，可眼前这两位即将短兵相接的存在，所代表的却不仅仅是两位天使，更是两条彼此无法调和的路线。
    一个是稳健理智却锋芒毕露的现世建设者；
    一个是冷峻绝决、以净化为信仰的信条守望者。
    “别真动手啊。”
    第七英杰圣塞巴斯蒂安那焚火般的双瞳微微眯起，眉宇间浮现一抹难得的紧张。
    第五英杰圣玛尔也悄然伸出手指，轻敲胸甲，试图调节胸腔内蓄势待发的灵能场，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拦架。
    剩余的两位英杰也只是眼神死死盯着中央那两道身影，指节微动。
    他们都知道，第六英杰·圣三一，平日虽如冰雕神像般冷峻不语，但只要一触及教条底线，便是暴怒如雷，誓不退让。
    可偏偏，如今与他针锋相对的，是整个天国谱系最不该招惹的人——休·亚伯拉罕。
    第六英杰盯着愈发靠近的夏修，那双如霜雪凝固的眼瞳深处浮起了一丝炽意。
    他语调依旧平静，却透出浓烈质问意味：
    “你认为我们不切实际？”
    短短一句，字字如刃。
    而面对这句质问，夏修停住脚步，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某种压倒性的笃定与威严，宛如众星汇聚于身、无声指引万世的主宰开口。
    “我不是认为你们不切实际。”
    “我是告诉你——你们根本，不明白‘现实’。”
    那一刻，他金色的眼眸如晨曦初照的永恒天穹，话语仿佛撕裂历史的帷幕，让人耳畔轰然震鸣：
    “不需要质疑，你只需要看在我就行，当我登临高天之上时，我会撕下泰拉虚伪的星空。
    我会建立秩序，我会重塑世界；我将以铁与火，为这片大地上的人类编织出唯一的出路。”
    金色大只佬模样的天国第四持剑人望着第六英杰，望着圣三一如是道：
    “你，还有你背后只需要看着就行。”
    “我会带领人类走向伟大，我会亲手打造乌托邦的最终样貌。”
    “你可以见证这一切。”
    他的语气缓了下来，却无比坚定。
    “如果我背离了人类，那么就让你们，或你们的后人，或你们的军团，来审判我。”
    会议厅中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到极致。
    第六英杰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夏修。
    他体内的【神名屏蔽术】已然开始自动加载，隐隐泛起一道道晦涩灵纹，某种高密度禁术正在预备状态。
    只需一个意志念头，第六英杰就会瞬间化作恐怖的禁魔领域化身，与面前的金色大只佬“打成一片”。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那是神经信号与呼吸系统被微妙控制的表现——一个冠冕级奇术师已临近战斗状态的极限临界点。
    而夏修呢？
    他却站得笔直。
    身披幻金战铠的他，身形高峻如天启画中的天使雕像，手中那柄【天之杠杆】稳稳垂，却不带一丝攻击姿态。
    他的神色平静而坦然，金发微扬，金眸如初日。
    没有一丝闪避。
    也没有一丝挑衅。
    那是一种自信到极致的沉稳。
    这份沉着如剑入鞘，却每一息都在向外界释放锋芒。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都没有退后半步。
    谁都没有眨眼。
    这种焦灼的氛围几乎凝固了整个议会厅。
    哪怕是旁观的其他英杰，也都神色肃然，准备等会下去拉架了。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直到某一刻，第六英杰终于闭上了眼。
    光纹消散，灵压收敛，那原本如临暴风雨前的屏障终于撤去。
    他没有动手，没有出招，只是淡淡开口，声音冰冷、却不失肃穆：
    “休·亚伯拉罕，我会一直盯着你。”
    “如果哪一天你背离人类，背离纲领，背离天国……”
    “我等不会坐视不管。”
    话音下，空气仿佛重回流动。
    而夏修，终于轻笑了一声。
    他声音平缓，带着毫不遮掩的愉悦和应允：
    “当然。”
    没有争辩，没有再多解释，只有简短两个字。
    其他几位英杰见状，皆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经过刚才近乎针锋相对的路线交锋，空气中的紧张气息逐渐回，仿佛从锋刃的寒光转向了刀背的沉稳。
    月面会议进入了新的阶段。
    夏修抬眼扫视全场，目光所至，众英杰皆无再多言语。
    关于派系、纲领、信仰与路线——该的都了，不该的也大抵已暗中试探完毕。
    现在，不论心中作何盘算，这些冠冕级英杰们都必须暂时将分歧收起，因为他们都清楚：
    真正重要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好了，”夏修轻轻叹息了一声，银杖敲击地面，声音低沉却肃穆，“接下来，我们该开始本次会议的正题。”
    “——开球行动的实质部署。”
    他的话一出，伊甸的权能反应随之而至，原本略显昏暗的会议厅穹顶骤然泛起柔光，正中央的圆桌投射出新的三维立体投影。
    虚拟光层上，一道宏大至极的环形轨道结构缓缓转动，宛如围绕星辰自转的天体装置。
    而此刻，夏修与五位英杰，身高皆在四米至五米之间，犹如神话中伫立星海的泰坦，围绕着这张圆桌伫立，影像的光芒在他们胸甲上反射出幽幽辉辉。
    整个会议厅，此刻仿若成为一座战神巢穴，正规划着即将撕裂星海的火力风暴。
    开球行动，正式展开。
    夏修一边浏览着投影中缓缓切换的阶段信息，一边沉声朗读确认：
    “开球行动一共有四个阶段，其中前两个阶段至关重要。
    他们分别是；
    第一阶段：蓝潮净化。
    第二阶段：锚链植入。”
    这两个阶段，他在伊甸提供的作战指南中已经反复阅读过多遍，但他知道，那些文档只是笼统的战略模板，远远不是全部。
    真正的问题，是那些没写出来的细节。
    比如……
    他微微皱眉，目光盯着轨道图上的目标星神体表外壳区域。
    按理，行星发动机应该直接在星神临界层附近展开部署，以维持结构锚固与能量稳定。
    但在指南中，却没有提及具体的运输手段。
    他沉思了几秒，最终开口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在蓝潮净化与锚链植入阶段之间，有个关键问题我想确认一下。”
    夏修抬起头，目光扫过围绕圆桌的五位英杰，认真而直接地发问：
    “我想问一下，我们要用什么手段来执行这些行星发动机的火力投送？”
    “我们是通过至上程序捏造的特殊深空舰队进行运输？”
    “还是……你们五位英杰所属骑士团自持的STC级别火力投射平台？”
    “从作战图层来看，我们的投送节点非常接近星神体表，那个距离——已经不是‘常规飞船靠近’可以完成的任务了。”
    “要知道普通深空舰队难以逼近神性临界，星神的辐射不是一般凡俗舰队可以靠近的？”
    “现在我知道能够大规模投射装置的平台就是只有太阳船……也就是夜船，但是单靠夜船的运输效率是远远不够的。”
    夏修的提问如一颗重锤在会议厅的核心。
    在那三维战术光层缓缓运转的星轨映照下，五位英杰彼此对视了一眼。
    这不是简单的目光交流，而是一种高度默契的无声协约。
    他们没有争论，没有迟疑，只是互相点头。
    这一刻，仿佛一枚预设好的封印缓缓被解开。
    第九英杰缓缓抬起手，五指摊开，朝着空无一物的虚空缓缓伸去。
    下一秒。
    无形之处泛起层层涟漪，如古井之水被神意搅动，空间发出一声低沉的振鸣，宛如天之界膜被拉扯出一道缝隙。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在那破裂的空间裂隙中，有一物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号角。
    一只古老而庄严的金属号角，表面铭刻着密密麻麻的圣痕与天启符文，通体散发出不属于物质层的光辉。
    它的材质无法辨别，既非金属、非晶体，仿佛是由某种“历史本身”的沉积物铸造而成。
    它静静地悬浮在第九英杰掌中，却仿佛自带万千军阵咆哮，天地塌陷，灾厄席卷的末日气息。
    一瞬间，夏修的瞳孔猛然收缩。
    在这只号角浮现的瞬间，他便敏锐地察觉到了那股不容伪装的波动——奇迹的波动。
    比之【天之公牛】还要强盛数倍的波动，它给夏修的感觉，无限接近于伊甸的宿命之道。
    只不过，它跟宿命之道的纯白纯净相比，显得是如此的漆黑混乱。
    他语气罕见地低沉，眉目间浮现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是……”
    第九英杰目光沉静地望向他，五指握住那只号角，开口的声音如同古老石碑的铭文被唤醒，低沉却充满力量：
    “天国战争设计院所设计的最杰出谱系武装奇迹，天国01系列武器之一。”
    “其名为：「天国号角」。”
    “天使吹动号角，就有雹子与火搀着血丢在地上；地的三分之一和树的三分之一被烧了，一切的青草也被烧了”
    “它能够召唤‘末日灾厄’与‘末日列车·耶梦加得’。”
    “之前危机七十二时，审判庭的格奥尔基审判长就召唤吹起号角毁灭过出现在泰拉的世界树副本。”
    话音下，整个会议厅陷入短暂的沉寂。
    那只号角仿佛唤起了时间之外的回响，虚空深处隐隐传来不知源自何处的低沉轰鸣，如钢铁撕裂天地，如轨道冲撞星辰。
    第七英杰缓缓上前一步，接过话头，声音犹如火山将喷未喷的前奏，语调低沉却带着某种炽热的敬畏：
    “耶梦加得，在其初始状态下，被称为【初始之兽】。”
    “其长度为666米，由特质的——[耶梦加得之心]——战术核心驱动，是一具尚未解放的军团武装。”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每一个词都如陨星坠入深海：
    “当我等冠冕英杰中的任何一位登舰、与其契合，它便会进入第二阶段——【灾厄初解】模式。”
    “在该状态下，它将获得‘对文明体系的特殊特攻效果’。”
    “每有一位军团冠冕降临耶梦加得，它就会再度解放一次，身躯增长、结构延展、火力解放。”
    “它是一列无轨之车，是承载神罚与命运的巨兽。
    天国提取「人类泛意识集群·阿赖耶系统」中最为纯粹的「人类恶」作为它的燃料。
    并且，为了匹配的起这份燃料，天国还耗费无数精力狩猎一头「末日之兽」……让祂成为这份燃料的载体。
    可以这么，祂是天国为了末世而铸造的……极道兵器。”
    “当它完成最终解放时——”
    他转过头，目光穿透虚拟战术图层，宛如遥望神秘的深空未来：
    “它将化为纯粹的人类之恶兵器：【666之兽】。”
    “而这次伊甸和决议集会调遣五位英杰，就是希望用【灾厄初解】的对文明特攻效果，消灭海嗣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