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阿婆的小乖乖

    迷迷糊糊地醒来，眼睛睁开了一下又闭上。
    然后习惯性地喊了一声：“阿婆。”
    过去她一直都是如此，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喊一声阿婆。
    哪怕阿婆已经去世好些日子，她依旧保留着这样的习惯。
    或许哪一天她一觉醒来，第一句话不再是阿婆。
    那么可能是她长大了，也可能是把阿婆遗忘了。
    “醒了啊，醒了就起床，阿婆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抱罗粉。”
    迷迷糊糊的闻言一个激灵，赶忙睁开眼睛，眼睛瞪得溜圆地看着眼前满脸慈祥的老太太。
    “阿婆。”试探地喊了一声。
    “哎。”崔阿婆笑着答应了一声。
    “我还在做梦吗？”迷迷糊糊地问道。
    “当然不是，你已经醒了。”
    崔阿婆着，伸出粗糙而又干枯的手掌，轻轻抚摸着的额头，帮她把额头凌乱的发丝给拨开。
    一把抓住崔阿婆的手，直接翻身坐起，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崔阿婆。
    眼眶开始蓄满雾气，嘴角开始轻微抽动，一副似哭非哭的模样。
    “怎么了？见到阿婆不开心啊？”崔阿婆伸手轻抚她那稚嫩的脸颊。
    “阿婆。”
    一把搂住她的脖子，然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的打起嗝来。
    崔阿婆一边拍打着她的背安慰，一边悄悄抹了抹眼角泪水。
    “乖，不哭了，不哭了……”
    “阿婆，我想你，我好想好想你……呜呜呜……”
    “阿婆也想我们家，我们家最乖哦……”
    “阿婆，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阿婆知道啦，我们不哭了……”
    ……
    “，醒了就起床吃早饭。”李阿公从门外走了进来。
    “阿公，是阿婆耶，你看，这是阿婆……”搂着崔阿婆的脖子，激动地向李阿公道。
    “我知道，你阿婆昨晚回来的。”李阿公道。
    “阿婆昨晚就回来了吗？那你们怎么不叫我？”噘着嘴，不满地道。
    “因为你睡得很香，你阿婆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不让我叫醒你。”李阿公道。
    还想再，崔阿婆直接把她抱起道：“好了，不这些，穿好衣服，我们吃早饭。”
    “好。”立刻应了一声。
    孩子难过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个时候又开心起来。
    至于外婆明明死了，为什么又活了回来，她才不管这些，只要能再见到外婆，她就很开心，很开心……
    穿衣服的时候，发现房间内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等她穿好衣服出了房门，发现客厅里同样也是如此，原本堆满杂物的客厅也被清理一空，桌椅更是被擦拭得光亮如新。
    “哇……好干净的呢，阿婆，那些东西呢？”有些开心地问道。
    “自然是丢掉了。”崔阿婆道。
    闻言急了，赶忙道：“不能丢掉，那些还能卖钱呢。”
    “阿婆知道，阿婆放在院子里了，不过啊，阿婆跟你，这些东西，不要拿进屋子里……”
    阿婆找来一把缺齿的梳子，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叮嘱。
    既是给听，也是给一旁的李阿公听。
    “现在天气热，的衣服不一天一洗，两天也要洗一次……”
    “澡更要天天洗，一个漂漂亮亮的姑娘，成天脏兮兮，臭烘烘的像什么样……”
    “还有头发，不会梳，那就剪短，像现在这样长肯定不行的，短发还凉快……”
    “短发虽然像个假子，但是我们家长得漂亮，哪怕是短发，也会很可爱……”
    ……
    崔阿婆仔细叮嘱。
    她去世前因为卧病在床，整个人神志不清，很多事情都没交代清楚，现在她仿佛要把所有积压在心里的话全都出来。
    李阿公从厨房里端出来两碗抱罗粉，和一人一碗。
    “阿婆的呢？为什么阿婆没有？”有些难过地问道。
    “阿婆不吃，你快点吃吧。”崔阿婆笑呵呵地道。
    “我不吃，我得给阿婆吃。”把自己的碗递给崔阿婆。
    崔阿婆伸手接过，却并不是自己吃，而是拿起筷子喂。
    紧抿着嘴，就是不张开，倔强地看着崔阿婆。
    看着那被阳光晒得脱皮的脸，崔阿婆既感动又心疼。
    “，阿婆已经死了，死人是吃不了东西的。”崔阿婆想了想，也不隐瞒，直接告诉了。
    有些不解地眨巴着眼睛。
    自然知道什么是死亡，可是阿婆明明活得好好的啊。
    “你先吃，边吃阿婆边跟你。”
    闻言，这才张口，接受阿婆的投喂。
    阿婆跟她解释了什么是死亡，解释了自己死后一直都守护在身边，解释她遇到一个神仙……
    “神仙长什么样？个子有我高吗？她长得漂亮吗？……”
    懵懂的，对这些很是好奇。
    “她跟你差不多高，长得也跟你差不多漂亮……”崔阿婆笑呵呵地道。
    “阿婆，我也想见见神仙。”天真地道。
    “你想跟她玩吗？”
    “不是，我想求求神仙，让阿婆永远跟我在一起，让阿公每天不要那么累……”
    “真是阿婆的乖乖。”崔阿婆感觉心中一阵酸楚。
    旁边吃着抱罗粉的李阿公一言不发。
    昨晚他其实也问过崔阿婆类似的问题。
    他问崔阿婆，能不能问问神仙，他们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过得这么苦，遭这样的罪？
    吃过早饭，来到院子里，发现院子也被收拾干净，甚至连阿公的三轮车和榨汁机都被清理过了。
    “阿婆好厉害。”围着破旧的三轮车转圈圈。
    “阿公，太阳晒屁股了，我们快点去摆摊。”催促道。
    李阿公笑着道：“今天我们休息，不用去摆摊。”
    “对，不摆摊，今天在家，阿婆给你们做好吃的。”崔阿婆笑呵呵地道。
    闻言，却有些不高兴。
    “不摆摊，我们就没有钱呢，没钱怎么办？”她难过地道。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问，这是李阿公家吗？”这是一个清朗的男声，中气十足。
    赶忙跑到崔阿婆的身边，拉住她的手，有些好奇地看向院门口。
    “谁呀？”
    李阿公走过去打开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