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有人想竞争

    姜姒回过头就看到了一位身形挺拔的中年妇人。
    对方穿着一件长款到脚的黑色呢子大衣，宽大的羊绒围巾和帽子虽然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但从气质和体态上也不难看出，这人从事的应该是艺术方面的工作。
    跟着她一起的还有一位扎着两条齐肩麻花辫，身背军绿色帆布画夹的女同志。
    打量间，两人已经行至眼前。
    “我看你们在这站半天了，是有认识的人在这边工作吗？”
    姜姒点点头，随后明了来意。
    听闻她是过来找周会长，还是为了元旦主题画一事而来的，中年女人惊讶了一瞬。
    很显然对于这个消息她是意外的。
    反应过来，她道：“这几天我出差去了不在京市，你的这个情况我不太了解。”
    “周会长这个点应该是和绘画组的人一起出去了。”
    “中午能不能回来不好，一会我们也要出去，可能没办法招待你。”
    “等见了周会长我会和他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周会长不在，姜姒也没打算多待。
    “我叫姜姒。”
    完，姜姒微微颔首，然后就和霍廷洲一起转身离开。
    姜姒？
    方文君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怎么莫名地让她觉得有点耳熟，似乎在哪听过。
    还不等想起这人是谁，跟她同行的那个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起来。
    “师父，这个姑娘是周会长介绍过来的。”
    “周会长到时候肯定会用自己人，那……那我这次不是白来了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方文君蹙起了眉头。
    她和周会长共事多年，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
    若是刚才那个姑娘没两把刷子，周会长是不可能亲自举荐的。
    “雅舒，上回你打电话问的时候，我就和你过。”
    “这次机会难得，所以一定会有很多画师来争取这个机会。”
    邱雅舒撇了撇嘴，她当然知道这次的机会难得。
    要不然她也不会大老远的从陕省赶回来。
    只不过来之前，她并不知道周会长也举荐了熟人过来。
    “师父，你的这些我都明白，我就是有点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画画这种东西靠谁都没用，只能各凭本事。”
    虽然这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但这次画关乎的不光是京市美术家协会的颜面，而是整个艺画界。
    容不得一点闪失。
    方文君的很直白，“你要是画得好，这个机会别人想抢也抢不走。”
    “你要是画得不好，就只能怪你技不如人。”
    “行了，你也别太担心，你学了这么多年画画，基本功还是挺扎实的。”
    “这次画的主题和你大学学的专业也契合，问题应该不大。”
    起这个，方文君心里多少有点遗憾。
    “要不是你高考前把胳膊给摔了，不然以你的水平进央美是没有问题的。”
    “对了，这三年你在西美学得怎么样？”
    “还行，就是教专业课的老师不太专业，画画上的造诣和师父您没得比……”
    “行了行了，别这些没用的。”
    方文君不爱听这些吹嘘自己的话，直接打断了她。
    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他们也只能起到一个敲门砖的作用，重点还是看个人。
    想了想，方文君突然道：“一会你画一张，我先看看。”
    要是有什么问题，她还能指点一下。
    邱雅舒的眸子却在此时闪了闪，“师父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现在手还没缓过来，要不等我缓两天？”
    方文君刚想，你这样可不行。
    如果每个人都要画两天缓两天，那这个任务还怎么按时按质的交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动静。
    方文君探头向下一看，原来是周会长他们回来了。
    想着刚才答应了人家姑娘，这边周会长刚进办公室，方文君第一时间就将姜姒过来找他的事给了出来。
    周会长一听瞬间就激动了，看来这事有戏啊！
    “他们人呢？”
    “已经走了。”
    “什么？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就刚才，应该有个十分钟了吧。”
    “哎呀，早知道我就早回来一会了。”
    “对了，那她有没有什么，有什么时候再来或者打电话吗？”
    “没有，她就问了一下画的事。”
    见周会长一脸懊恼，方文君心里还有些纳闷。
    这位姜同志不是会长亲自举荐的吗？
    她怎么听着，这两人好像一点也不熟的样子。
    周会长心道，这你不就不知道了吧。
    他正打算好好的给她一下姜姒的情况，忽然看到了一旁的邱雅舒。
    “这位是？”
    “她叫邱雅舒，是西美素描系的大三学生。”
    “之前她在报纸上看到了我们招聘画手的事，就想着过来试试。”
    见方文君只字没提自己是对方的徒弟，而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给他们介绍。
    邱雅舒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强忍欢笑。
    “周会长，你好，您叫我雅舒就好。”
    “这是我的作品集，您可以看一下，我个人的话比较擅长人物的细节刻画，色彩搭配还构图方面也还可以。”
    “如果我能有幸拿到这个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的表现，保证不会让您还有我师……方副会长失望。”
    周会长认真翻看了一下。
    有一一，邱同志的画的这些作品，的确不错。
    只是翻着翻着，周会长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了许多。
    “邱同志，你画的这些的确不错，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我们的型画组试一下。”
    什么？
    邱雅舒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是型画组？
    她的目标由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广场那幅巨型宣传画啊。
    谁不知道元旦的时候，就那里人多！
    到时候京市各大报纸还有京市电视台的记者都会去那采访。
    可以，这是最快最有效也是她离成功最近的一次机会。
    退一万步，就算她参与不了这个，也不至于把她放到型画组。
    这不是侮辱人吗？
    对于这个结果，方文君也相当意外。
    周会长也没过多解释，而是将作品集递给了方文君。
    “你看看就知道了。”
    方文君不明所以，但翻看几张过后，她就明白了周会长为什么会把她放到型画组。
    可邱雅舒不明白，“周会长，我记得你们在报纸上发布消息的时候，好像有明确过，所有画手过来的时候都要进行一次试画。”
    “没错。”
    周会长也是担心出来的效果不好，所以专门加了这么一个要求。
    “那我能不能试画一下，顺便争取一下加入大型画组的资格。”
    “试画是可以的，但是大型画组的人选我们目前已经定了，这个很抱歉。”
    周会长还专门解释了一下，“其实在你今天来之前，我们就已经有意向人选了，这两天一直在等对方的答复。”
    这话一出，在场的师徒二人瞬间就想到了刚才来的那个姑娘。
    只不过，方文君是好奇。
    而邱雅舒心里更多的却是不服气。
    也是，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哪像她的这个师父，从头到尾都不肯帮自己一句话！
    最后邱雅舒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周会长，那这个意向人选之前参与过试画吗？”
    周会长：“没有。”
    邱雅舒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可下一秒，周会长的话就跟巴掌似的打上了她的脸。
    “她没有试画是因为没那个必要，她的画我们看过了，她的能力我们也很清楚。”
    本来他还想的再直白一些，但顾及老同事的面子，他也就不多了。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刚才我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完，周会长又带着绘画组的几个人出去了。
    “师父，我就他一定会用自己的人，你还不相信！”
    邱雅舒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直接趴到桌子上就哭了起来。
    可是哭了半天，也不见自家师父安慰自己一句。
    “师父，你都不帮我。”
    “我怎么帮？你自己看看你画的这个是什么玩意儿？”
    方文君将整本作品集甩到了邱雅舒的面前，从头到尾一张一张的给她翻。
    “前面这些都是你以前画的，这些还勉强看的过去。”
    “后面这些，你自己，你画的是什么？”
    “你在西美学了三年，画画上面一点进步都没有，反而倒退了这么多，你还好意思哭？”
    邱雅舒还是一脸的不服气，明明老师们都她画的画很有灵气。
    同学们也都夸她。
    怎么到了师父这里，就啥啥也不是！
    “你也别不服气。”
    邱雅舒就是不服气，她承认这三年她的确懈怠了那么一点。
    可她毕竟学了十多年的画画，而且刚才师父也了，她的基本功还在。
    只要努把力，还是很快能跟的上来的。
    现在距离元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个人选是谁的，还不好呢！
    见她梗着脖子不话，方文君就知道现在什么也没用。
    人教人，教不会。
    事教人，一次就够！
    以她对周会长的了解，能让他夸下海口的，可不是什么池中之物。
    等她亲眼看了就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