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天子归政，国士掌印

    当扶苏那道，充满了自我批判与无上信任的圣旨，在麒麟殿上，昭告于天下时，整个大秦的朝堂，便彻底，失去了声音。
    那些，曾经试图用“礼法”、“祖制”来束缚墨尘手脚的儒生博士们，在这一刻，彻底，信念崩塌。
    他们的君王，已经，用最决绝的方式，选择了，一条，与他们所信奉的“圣人之道”，截然相反的，道路。
    而李斯与李信，这两位帝国的巨擘，则在深深的震撼之后，选择了，最彻底的……顺从。
    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这大秦的天，已经，不再是他们，可以随意揣测，可以左右逢源的天了。
    这片天，属于，龙椅之上那位，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蜕变成真正帝王的，年轻君主。
    更属于，那个，一袭青衣，却能，让君王，都为之“罪己”的……无双国士。
    咸阳城，这台，因为墨尘的到来，而被彻底激活的战争机器，在得到了，来自皇权的，最彻底的“授权”之后，开始，以一种，令整个时代都为之颤抖的，恐怖速度，疯狂运转！
    “大秦皇家钱庄”，在赵清寒这位冰雪女王的执掌下，正式，向全咸阳的官吏、商贾、乃至普通百姓，发行了，第一期，总额高达五百万秦元的“铁轨建设债券”。
    那一天，钱庄之外，再次，人山人海。
    但，这一次，不再有恐慌与试探。
    只有，最狂热的，对财富的追逐！
    他们，疯了一般地，将手中，刚刚兑换来的，还散发着油墨香气的“秦元”，尽数，投入到了这场，由国家信用与墨尘声望，共同背书的，财富盛宴之中！
    他们，在用自己的真金白银，为那条，即将贯通南北的“钢铁龙脉”，浇筑下，第一块，由民心与资本，共同铸就的，坚固基石！
    “营造院”内，公输班大师，手持着那份，被他奉为神物的“新咸阳”规划总图，将一项项，足以让任何一个时代都为之疯狂的工程，拆解，下发。
    数以万计的“新生营”劳工，如同最精密的齿轮，被分配到了城市的每一个角。
    他们，推平了旧日的坊市，清理了千年的污秽。
    然后，用“水泥”与“青砖”，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之上，浇筑起，宽阔的十六车道，铺设下，深埋于地下的“龙脉管道”，建造起，一栋栋，整齐划一，充满了现代气息的，崭新楼房！
    “堪舆院”内，墨班大师，则亲自，带领着上百支，由最顶尖的匠人、士子、甚至是那些，被强征而来的王侯子弟们，所组成的勘探队。
    他们，带着墨尘发明的“高精度水准仪”与“三角测量尺”，离开了咸阳。
    他们的足迹，将踏遍秦岭的每一座山峰，将丈量渭水的每一条支流。
    他们，将用最精准的数据，为那条“钢铁巨龙”的诞生，绘制出，最清晰的，通天之路！
    而最神秘，也防卫最森严的“军工院”。
    则成了，一个，真正的，禁地。
    阿猛，这位百炼堂的女博士，在获得了，来自西蜀之地的，源源不断的，“黑金”（煤炭）供应之后。
    她，和她麾下最核心的弟子们，便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没有人知道，在那座，日夜不熄的“一号熔炉”之内，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人们只知道，每日，都有大量的“考工钢”和各种稀有金属，被运送进去。
    而从中，传出的，则是一阵阵，如同巨兽咆哮般的，沉闷轰鸣，和，一股股，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变色的，白色的，神秘蒸汽。
    墨尘，这位，执掌着这一切的，无冕之王，却并没有，将自己，投入到任何一项，具体的工程之中。
    他，回到了“上庠总署”的，那间，最普通的书房。
    他，在这里，开办了，一个，特殊的学堂。
    学堂的学生，只有不到一百人。
    有，从“新生营”中，选拔出的，最聪明的年轻匠人。
    有，被那张“招贤令”吸引而来，对“格物之学”充满了好奇的，百家之后。
    更有，那些，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不得不，放下所有尊严，前来“求学”的……王侯子弟。
    墨尘，没有教他们，如何造船，如何炼钢，如何修路。
    他教的，是，这一切的，根源。
    他，从“一加一等于二”开始，为他们，系统地，建立了“数学”的概念。
    他，从“杠杆”与“滑轮”开始，为他们，剖析了，那隐藏在万物背后的，“力”的法则。
    他，更用，水与火的交融，为他们，开启了，一扇，通往“化学”的，神秘大门。
    他，不是在培养工匠。
    他，是在，为这个，即将到来的，崭新的“蒸汽时代”，培养，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科学家！
    他，是在为自己的帝国，铸造，那最坚固，也最无法被战胜的……思想之魂！
    这一日，黄昏。
    当墨尘，为众人，讲解完“三角形的稳定性”之后。
    王翦，快步，从门外走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将一份，由南安郡，经“黄金水道”与“云梦快马”联运，在短短五日之内，便送达咸阳的，最高等级密报，呈了上来。
    信，是赵清寒的亲笔。
    信上的内容，很短。
    却让墨尘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芒！
    ——“报，我‘云梦商会’，于东海之滨，发现，一艘，从未见过的，巨大海船。”
    ——“船上，有金发碧眼之‘色目人’，其言语、服饰，皆与我中原，截然不同。”
    ——“其人，自称，来自，一个，名为‘大秦’的，遥远帝国。”
    ——“其帝王，名为……”
    “亚历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