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拳台野路子

    陈玄走进地下拳场，破旧外套下是一身紧绷的筋肉，他低调地靠墙站定，目光扫过四周。
    拳场设在废弃的地铁站深处，空气中混杂着汗水、血腥与兴奋剂的味道。
    四挂满了荧光灯管，将整个场地照得通明刺眼。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保温杯，里面盛放着爷爷曾梦寐以求的朱果汁液——一滴便足以让洗髓境武者突破桎梏。
    但此刻，这杯灵液只是个诱饵。
    真正的底牌，藏在他体内尚未完全消化的混沌古阵残意中。
    拳台上，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机械战服的男子正缓缓活动关节。
    李昊，异武新秀中的佼佼者，凭借基因药剂与纳米技术融合强化，在地下拳坛名声鹊起。
    他嘴角挂着狂傲笑意，机械臂弹出三寸长的刀片，在灯光下泛着森寒冷光。
    “听这届拳奴有古武余孽？”李昊踩碎了脚边一只空酒瓶，玻璃碎片飞溅，像是对他挑衅的注脚。
    他注射药剂后双眼泛金，皮肤下的金属脉络隐隐浮现，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陈玄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解开外套纽扣，露出精瘦结实的上半身。
    肌肉线条分明却不夸张，更像是常年劳作的工人，而非职业武者。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古武被视为后的表演术，而像李昊这样的异武者，则是新时代力量的象征。
    “新来的，赢了这场能拿三倍酬金。”红姐走过来，声音压得很低。
    她是个神秘的女人，经营这家地下拳场多年，行事谨慎却消息灵通。
    陈玄点头时，瞥见她袖口绣着一个暗纹——“武道堂”！
    记忆瞬间闪回王铁柱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若遇‘武道堂’之人，可提我之名。”王铁柱，那位曾隐居玄德里的老拳师，死于一个月前的一场围杀。
    当时传言是异武联盟下的黑手。
    陈玄心头微动，却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眼前的对手才是当务之急。
    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李昊几乎是瞬间扑来，机械臂划出一道寒芒，直取陈玄咽喉。
    动作快如闪电，显然已注射了超频型药剂。
    异武者的战斗风格极端，依赖科技与药剂强行提升神经反应速度，往往能在数秒内决定胜负。
    但陈玄不退反进，脚步一滑，身形如同泥鳅般从刀锋下擦过。
    他曾在演武台中无数次推演《混沌震山拳》的第三式——那一式名为“裂地”，本该在锻骨境圆满才能施展，但他借助洞天内的混沌古阵，竟提前掌握了一丝皮毛。
    这一丝混沌之意，让他在面对高速攻击时，仿佛能看见空气流动的轨迹，甚至感知到对方肌肉收缩的方向。
    “你躲得还挺快。”李昊冷笑，猛地转身，另一只机械臂也弹出刃片，形成交叉斩击。
    金属摩擦声尖锐刺耳，周围观众纷纷屏息。
    陈玄心中一沉，他虽能勉强避开第一轮攻势，但对方的节奏太快，几乎每一秒都在变化角度与速度。
    这不是普通异武者的水平，而是经过系统训练的精英。
    就在两人即将交锋之际，陈玄脑海中浮现出昨日在古兽窟中看到的画面——那片荒芜的世界，群星陨，山河崩塌，万族凋零……
    洪荒末劫的气息，在他体内悄然苏醒。
    他脚下猛然一踏，地面砖石龟裂，整个人如同弹簧般跃起，避开了致命横扫。
    同时右手五指成爪，掌心涌出一股奇异的吸力，竟硬生生将李昊的右臂带偏了方向！
    “什么？！”李昊瞳孔骤缩，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力量体系，既非古武，也非异武，更不像任何已知流派！
    陈玄借着踉跄退步的势头，顺势贴近李昊，眼神微微一闪。
    他感受到体内的混沌法则正在蠢蠢欲动，只要再进一步，便可撕开空间裂缝——但这一步，必须在最合适的时机完成。
    观众们目瞪口呆，原本以为这不过又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竟能正面扛住李昊的连环攻势？
    “有点意思。”红姐站在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缓缓抬起手，轻声道：“通知上面，玄德里出了个怪胎。”
    拳台上，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呼吸几乎交错。
    陈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尾椎骨，那里隐隐发热，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召唤。
    下一瞬，他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笑容，仿佛胜券在握。
    拳台之上，杀机四伏。
    陈玄贴近李昊的瞬间，感受到对方体内澎湃的能量流动——基因药剂与纳米机械协同作用下的异武之力，已将这位年轻战士的身体推向极限。
    他
    “你死定了！”李昊咧嘴狞笑，机械臂猛然一缩，三寸长的纳米刀片再次弹出，直取陈玄胸膛。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玄突然沉腰弓背，身体像是被无形引力牵引般猛地前倾，尾椎骨在一瞬间刺破了空气，精准地扎入了李昊机械臂接缝处的缝隙之中！
    “什么？！”
    李昊惊怒交加，刚要抽身后撤，却发现手臂竟如被锁死了一般动弹不得！
    更诡异的是，那道看似普通的尾椎突刺周围，竟凭空浮现起一圈肉眼不可见的扭曲波纹——那是混沌法则的力量！
    一道微型黑洞，在陈玄体内混沌古阵的催动下悄然成型，吞噬着李昊机械臂内的能量流动！
    “啊！！”李昊惨叫一声，机械臂中的纳米刀片因能量紊乱而失控，疯狂震颤中卡死在黑洞边缘，整条机械臂开始剧烈抽搐，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生生撕扯。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
    “这……这是什么怪物？！”
    “李昊的机械臂可是定制款，能承受十吨级冲击，怎么会被那种东西废掉？”
    “快看他的脸！他在笑！”
    陈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冰冷如刀。
    他没有再给李昊任何翻盘的机会，脚下猛地一踏，整个人借力跃起，顺势一脚踹在李昊腹部，将其整个踢飞出去！
    李昊如同断线风筝般撞向围栏，轰的一声砸在地上，机械臂已经彻底扭曲变形，烟雾缭绕间传出阵阵焦糊味。
    裁判张口结舌，迟迟不敢宣布结果。
    “胜者……陈玄！”他最终艰难地举起右手，声音沙哑。
    拳场内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与低语。
    红姐站在角，目光深沉，缓缓抬起手，低声对身旁助手道：“联系上面，玄德里出了个怪胎。”
    拳赛结束，陈玄装作被李昊最后的肘击重创，踉跄着跌出场外，倒在擂台边沿。
    几个工作人员立刻冲上来搀扶他，准备带去后台验伤。
    他顺势躺倒在红姐安排的验伤台上，呼吸平稳，却暗自运转体内灵力，压制住混沌法则的波动。
    “伤势如何？”红姐走来，语气平静，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
    医疗机器人扫过陈玄的手臂、胸口，忽然停下，屏幕上跳出一串红色警告：“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建议进一步检查。”
    陈玄心中一紧，表面却依旧从容。
    就在机器人即将深入扫描之际，他不动声色地用手指轻轻一抹手臂上的伤口，悄悄抹上了一滴朱果汁液。
    刹那间，伤口迅速愈合，原本残留的混沌气息也被灵液掩盖得干干净净。
    “检测完毕，无异常。”机器人的语音恢复正常，屏幕回归绿色。
    红姐盯着检测报告看了几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多问，只是淡淡点头：“恢复得不错。”
    她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有人对你今天的表现很感兴趣。明天，东区码头，会有人找你。”
    夜深人静，地下拳场早已清场。
    红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深处取出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三个古老的篆体字：武道堂。
    她轻叹一声，拨通了一个加密频道。
    “找到了，那个用混沌之力的人，和当年‘玄德里’那位老拳师有关。”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明天让他去东区码头，那边已经准备好《混沌震山拳》的完整传承。”
    “是。”红姐收起令牌，目光幽深，“看来，古武复兴的火种，真的还没灭。”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
    陈玄站在家门口，手中握着一枚爷爷临终前交给他的青铜钥匙，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某种命运。
    他抬头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天际，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红姐递来的那枚令牌，还有那句话：
    “有人在追查你拳台时用的野路子……明天去东区码头，会有人教你完整版《混沌震山拳》。”
    他眯起眼睛，嘴角微微扬起。
    “终于，有人愿意告诉我真相了吗？”
    他转身出门，踏上前往东区码头的路。
    而在他背后，晨光初现，照耀在京郊玄德里的老宅残垣上，一道若隐若现的星纹在他手臂上一闪而逝。
    那是锻骨境的印记，也是通往更高境界的起点。
    当陈玄抵达东区码头时，天色未明，海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
    废弃的集装箱林立如迷宫，远处巨大的吊车静静伫立，阴影交错之间，隐隐形成一种奇异的图案。
    他皱眉凝视，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那不是简单的排列，而是……
    古武结界的阵型轮廓！
    他握紧手中的青铜钥匙，仿佛感应到某种召唤，心头震动。
    “难道……这里也藏着洪荒残界的入口？”
    正当他准备迈步向前，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来了。”
    陈玄猛然回头，只见一人站在黑暗中，面容模糊不清。
    那人手持一卷古旧的羊皮书，缓缓展开，一字一句地道：
    “现在，我来教你真正的《混沌震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