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契擂台

    陈玄在古兽窟中苏醒的那一刻，身体仿佛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洗礼。
    他躺在坚硬的岩石上，四肢沉重，仿佛刚从万丈深渊被拉回人间。
    但他很快察觉到不同——左眼之中浮现出一种奇异的感知力，像是能穿透物质看到某种隐藏的规则之线，每一根纹理、每一道光影都变得清晰可辨，仿佛这世界在他眼中不再只是现实，而是一张由法则交织而成的巨网。
    “法则之眼？”他喃喃自语，眼神中透出震惊与不安。
    右臂传来一阵异样的刺痛，他低头一看，只见皮肤正逐渐半透明化，指尖竟显现出龙爪的轮廓，鳞片森然，隐隐有金光流转。
    他轻轻一握拳，空气竟然发出轻微的空间震荡声！
    这不是幻觉……他正在洪荒化。
    这时，他的目光在身旁一颗朱果之上。
    那颗果实本是他在灵植园随手采摘，准备用来补充体力的。
    但在龙爪的映照下，它内部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果核核心处，浮现出一道古老的纹路，似曾相识。
    陈玄犹豫片刻，抬起龙爪，轻轻捏碎了这颗朱果。
    果核地，一道微光升腾而起，赫然浮现出一篇古老武学篇章——《星辰锻骨篇》第七式！
    那是整个古武界都认为早已失传的部分！
    这一刻，陈玄的眼神终于坚定了下来。
    “原来……这才是我的起点。”他低声道。
    但代价，是他将逐渐脱离人性，走向洪荒的另一端。
    是继续保留人性，还是彻底拥抱洪荒？
    这个问题的答案，还远未揭晓。
    而现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活下去，觉醒真正的力量！
    三天后，天色阴沉，祖宅外一片死寂。
    突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红姐带着两名黑衣人闯入，手中提着一台改装过的录像设备，神情凝重。
    “陈玄！”她厉声喊道，“你不能再躲了！李昊的机械臂已经植入了‘深渊议会’的追踪器，他们会在擂台赛上全程监控。如果你输了，他们就会放出你爷爷当年留下的病危录像，逼你加入他们的组织。”
    陈玄坐在堂屋角，神色平静地看着她。
    “所以呢？你是来劝我认输的？”
    红姐咬牙：“我是来告诉你实情的！你要是不赢，不只是你自己完蛋，连你老宅都会被他们盯上！”
    陈玄缓缓起身，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破旧，却遮不住他手臂上若隐若现的星纹。
    那是一种淬体之后才会出现的血脉印记，象征着他已经踏上了返真之路的门槛。
    他望向窗外，眼神深邃如夜。
    “那就赢吧。”
    地下拳场，血契擂台。
    这是京郊最黑暗的地方之一，也是无数武者赌上性命换取荣誉的战场。
    今晚，主角是陈玄。
    当他踏入擂台时，全场哗然。
    “那个穿破外套的家伙是谁？”
    “听是红姐临时找来的替补，怕不是个托儿。”
    对面站着的是李昊，异武新秀，一身肌肉宛如金属锻造，左手是一条改造后的骨刃，闪烁着冷冽寒光。
    他冷笑一声，望着陈玄，声音轻蔑：“呵，又一个想搏出位的古武废物。”
    话音未，他已经出手！
    骨刃撕裂空气，划出一道银芒，直取陈玄胸口。
    陈玄微微一侧身，动作看似普通，却精准无比地避开了这一击。
    他没有急着反击，而是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任由那骨刃擦过自己的胸膛。
    破衣飞舞，露出他左臂之上，一道道星纹闪烁如星辰轨迹！
    “这是……”李昊瞳孔一缩，“星辰锻骨篇？！”
    观众席上传来惊呼。
    “不可能！那可是失传已久的古术！”
    李昊脸色骤变，背后忽然浮现出一枚黑色纹章，那是“深渊议会”的标志。
    “难怪敢来踢馆。”他冷冷一笑，“看来你是不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地雷。”
    陈玄眯起眼睛，心中已明。
    对方果然已经被渗透。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微动，一丝金色流光从指间掠过，仿佛能洞察一切法则。
    就在李昊再度扑来的一瞬间，陈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下一秒，他的龙爪猛然探出，撕向地面！
    一道低沉的震动声响起，泥土翻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下苏醒……
    但这一切，还未显现。
    陈玄只露出半张脸，那一侧脸颊，隐约浮现出龙鳞般的纹理。
    全场寂静。
    风停了。
    血契擂台，在这一刻，仿佛迎来了它的审判者。
    尘土飞扬，拳场灯光在龙爪撕裂地面的一瞬间剧烈闪烁。
    陈玄的动作快如雷霆，几乎是在李昊骨刃擦过他胸膛的刹那，他的右手已经深深插入擂台中央的水泥地表。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轰鸣，地面竟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裂缝，一股炽热而古老的气息从地下喷涌而出！
    紧接着，一根赤金色的藤蔓破土而出，宛如神龙出渊，直扑李昊！
    那是——扶桑树根！
    原本生长在洪荒残界灵植园中的扶桑神木，在洞天之力的加持下，竟然通过陈玄体内觉醒的洪荒法则，与现实世界产生了短暂共鸣！
    它的根须穿透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缠绕上了李昊的双脚！
    “什么？！”李昊脸色骤变，试图挣脱，但那藤蔓仿佛拥有生命般死死缠绕，甚至沿着他的骨骼向上蔓延，发出诡异的腐蚀声！
    “你的机械臂……不过是凡铁。”陈玄的声音低沉而冷冽，眼神中泛起一丝金光，“而我，正走向真正的古神之路。”
    他缓缓起身，右臂完全化作龙爪形态，指节间流转着混沌气息，仿佛能撕裂空间本身。
    李昊怒吼着启动体内异武强化装置，全身肌肉暴起，骨刃再次暴涨，挥砍向缠绕脚下的扶桑树根！
    可就在他挥刀斩断第一根藤蔓时，整座地下拳场忽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空气中弥漫起一种古老、威严、不可抗拒的气息。
    “嗡——”
    一道龙吟般的震荡波自地下升起，全场灯光忽明忽暗，所有人的耳膜仿佛都受到了某种精神冲击！
    观众席上一片惊呼：“这是……什么力量？！”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只见擂台上空，隐隐浮现出一头巨龙的残影，虽只是残魂投影，却已让所有人窒息！
    那是烛九阴的残魂！
    它沉睡于洪荒残界的古兽窟中，因陈玄血契唤醒，如今仅是一缕意志投影，便已压得整个地下拳场无法动弹！
    “咕咚——”有人吞咽口水，双腿发软。
    李昊更是满脸恐惧，他身上的黑色纹章开始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仿佛要将他吞噬！
    而就在这时，陈玄抬起头，半张脸暴露在灯光之下——那一侧脸颊，鳞片密布，龙纹浮现，瞳孔如熔岩般炽热！
    全场基因检测仪在同一时间爆裂！
    玻璃碎片四溅，火花四射！
    红姐站在后台，手指紧握摄像机，双眼睁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不是人类的力量……”
    她迅速按下录像键，拍下了陈玄用龙爪捏碎骨刃的画面——那画面太过震撼，几乎让人怀疑自己是否还在现实中。
    可就在她准备上传加密数据库时，一枚玉简突然在衣袋中震动！
    她猛地掏出一看，是王铁柱的传音符！
    【立即销毁影像，他的法则波动已惊动归墟界守门人。】
    红姐心头一震，手微微颤抖。
    归墟界？
    那是传中专门监察高武时代异象存在的组织，连“深渊议会”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她咬牙，最终还是将手中视频彻底删除。
    与此同时，擂台上，陈玄的目光扫过观众席，忽然定格在角一人身上。
    那人穿着普通风衣，低头站在阴影中，身形瘦削，却散发出一股极为隐晦的气机。
    正是——王铁柱！
    他曾是国术队的传奇人物，也是他爷爷生前挚友之一。
    但此刻，他袖中滑一块罗盘，上面星纹密布，隐隐浮现出几个字：
    【古武世家禁地坐标】
    陈玄心中一震，正欲追击，忽然左眼剧痛无比！
    仿佛有一条金色锁链，从虚空中刺入他的眼眸，带来一阵阵刺骨寒意！
    那是……来自“深渊议会”的封印术法残留！
    他们早已在他眼中植入了意识追踪印记，只等他真正觉醒洪荒法则的一刻就会发动！
    “啊——”陈玄闷哼一声，身体摇晃了一下。
    但仅仅一瞬间，他就强行稳住心神，冷眼扫视全场。
    “今晚的战斗，到此为止。”他低声道，声音不大，却在整个拳场回荡不去。
    随后，他转身跃下擂台，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祖宅地下，陈玄进入洪荒残界的古兽窟。
    扶桑树依旧挺立，枝叶繁茂，可当他走近时，却发现其根部竟有一丝异样的黑斑正在扩散！
    那是……侵蚀？
    他蹲下仔细查看，发现这些黑色物质似乎是从地底深处渗透而来，仿佛某种不详之物正在顺着扶桑树根系往上蔓延！
    他皱起眉头，刚想深入探查，忽然怀中的青铜钥匙猛然颤动！
    那是爷爷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此刻，钥匙自行旋转，指向地表方向——
    正对着祖宅主殿！
    而在主殿之外，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悄然站立。
    那人手持一块破碎碑石，碑面铭刻着古老的篆文：“界碑·归墟”！
    他正是陈玄的堂叔——陈国富。
    曾被家族驱逐，如今却带着深渊议会的界碑残片，悄悄回到了祖宅，并将碑石对准主殿根基，缓缓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