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血魔殿外

    萧逸站在血魔殿外的一块巨石后，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充斥着一股混合着腐叶和血腥气的味道。
    “这地方连空气都透着邪门。”他低声嘀咕，“要是我今天挂了，记得把我的骨灰混进王大厨的臭豆腐里。”
    “你要是死了，我就拿你的骨头当琴弦弹《学猫叫》。”柳如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
    “……师姐，你能不能点吉利的？”萧逸一边着，一边低头检查脚上的“会变色鞋子”。
    那双鞋原本是李大锤昨晚加班赶工出来的，是能根据环境变化颜色，达到隐身效果。不过鞋子表面还贴着一行字：“本产品不防水、不防火、不防魔气侵蚀，请勿在战斗中跳广场舞。”
    “这玩意儿真靠谱？”萧逸用脚尖蹭了蹭地面，鞋子的颜色开始缓慢地从深褐色变成青灰色，像是刚被洗过的石头。
    “你试试别动。”柳如烟轻声道，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远处巡逻的守卫。
    萧逸立刻僵住，连呼吸都放轻了三分，只听见自己心跳声和远处妖兽低沉的咆哮交织在一起。
    鞋子的颜色继续变化，渐渐与周围的岩石融为一体，几乎看不出来。
    “成了！”萧逸忍不住咧嘴一笑，正要抬腿走两步试试效果，鞋子突然“噗”地一声变成了粉红色。
    “……”他愣住。
    “你是不是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柳如烟挑眉。
    “我没有！我只是想到王大厨昨天做的那个粉色糯米团子……”
    话音未，鞋子又“嗖”地一下变成了半透明状，隐约能看到内部结构像果冻一样晃动。
    “宿主，你情绪波动太大了。”鞋子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嫌弃，“建议你先去清风阁心理咨询科挂号。”
    “闭嘴。”萧逸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然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扇子发光的画面，还有腰带播放《平凡之路》时的那种轻松感。
    几秒后，鞋子终于恢复成与周围一致的岩石色。
    “看来这玩意儿真的对情绪敏感。”他睁眼，嘴角勾起，“下次打BOSS前得先听个脱口秀。”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柳如烟轻轻推了他一把，“快过去。”
    萧逸点点头，心翼翼地迈出了第一步。
    他的身影如同一块移动的岩石，在阳光下几乎难以察觉。偶尔有巡逻的守卫经过，也未曾多看一眼。
    就在他即将绕过第一道防线时，一只乌鸦“呱”地一声飞过头顶。
    “哎哟我去！”萧逸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摔进草丛。
    鞋子瞬间由灰转红，再由红转蓝，最后定格在一种诡异的紫红色调，像是被人泼了一桶葡萄汁。
    “你能不能稳一点？”柳如烟压低声音，“你是来潜入还是来参加选美？”
    “我这不是被黑吓到了吗！”萧逸委屈巴巴地。
    那只乌鸦正是他捡回来的宠物——黑，此刻正在一棵枯树上，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宿主，你这心理素质，建议改行去演恐怖片。”黑开口。
    “你再一句，我现在就把你炖了。”萧逸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
    “炖了我也不会变成汤。”黑振翅飞到另一根树枝上，“顶多变成一锅黑暗料理。”
    “……”萧逸沉默片刻，决定无视这个毒舌的生物。
    他调整好状态，再次启动隐形模式，这次成功绕过了第二道巡逻线。
    眼看就要进入血魔殿外围的阴影地带，他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前方出现了一道新的障碍——一群盘旋在空中的蝙蝠，数量至少上百，密密麻麻地遮住了部分天空。
    “这些蝙蝠……怎么有点眼熟？”萧逸皱眉。
    “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奇怪的回忆？”柳如烟问。
    “嗯……”他喃喃自语，“好像跟我绑定系统那天有关。”
    就在这时，蝙蝠群突然集体转向，朝着他们的方向飞了过来。
    “糟了！”萧逸赶紧蹲下身，把自己缩成一团。
    但蝙蝠的速度太快，眨眼间已经掠过他们头顶，其中一只甚至擦过了他的肩膀。
    而就在那一瞬间，鞋子的颜色猛地一闪，变成了纯白色。
    “怎么回事？”他心头一紧。
    “你刚才心跳加速了。”柳如烟低声提醒，“它们可能闻到了你的情绪。”
    “……这蝙蝠还能闻出情绪？”萧逸满脸怀疑。
    “或者……它们闻到了系统的味道。”她补充道。
    “啥？”萧逸一愣。
    “你身上有系统的气息。”她目光微敛，“就像你刚来清风阁时，身上就有猎户的气息一样。”
    萧逸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心念一动，尝试让它恢复正常颜色。
    可鞋子迟迟没有反应。
    “喂，你还在吗？”他试着跟鞋子沟通。
    “宿主……”鞋子的声音有些迟疑，“我感觉……这里有东西比我更老。”
    “比你还老？”萧逸一惊，“你是系统制造的吧？”
    “我是系统淘汰的备用零件。”鞋子坦然承认，“但我能感觉到，这里有个比我还要古老的意志……它在注视我们。”
    空气仿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远处的血魔殿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阴森，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等待着猎物靠近。
    “我们不能再等了。”柳如烟轻声道，“要么现在进去，要么永远别进去。”
    萧逸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心中的不安。
    他缓缓站起身，鞋子终于恢复了正常颜色。
    “走。”他。
    两人一前一后，悄悄靠近血魔殿的入口。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阴影范围的那一刻，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尘土。
    萧逸的鞋子突然“咔哒”一声，发出轻微的响动。
    他僵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
    “……”柳如烟看了他一眼，“你确定没穿高跟鞋？”
    “我没穿！”萧逸声辩解。
    “那你最好祈祷刚才那声不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她着，迅速拉着萧逸闪入阴影中。
    下一秒，地面微微震动，一道暗红色的光柱从血魔殿门口升起，直冲云霄。
    “……完了。”萧逸咽了口唾沫。
    “你鞋底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柳如烟盯着他的脚。
    萧逸低头一看，发现鞋子底部不知何时粘了一块符纸，上面画着复杂的咒文，正在缓缓燃烧。
    “这谁他妈贴的啊！！！”他怒吼。
    “安静！”柳如烟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拖进更深的阴影中。
    光柱持续了几秒钟后，缓缓消散，四周恢复了寂静。
    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味，像是某种古老的力量刚刚苏醒。
    “看来……我们已经被发现了。”柳如烟松开手，语气冷静。
    萧逸摸了摸鞋底，符纸已经彻底化为灰烬。
    “这玩意儿……到底是陷阱，还是欢迎仪式？”他喃喃道。
    “不管是什么，我们都只能往前走了。”她淡淡道。
    萧逸抬头望向血魔殿的大门，眼神逐渐坚定。
    他轻轻拍了拍鞋子，低声道：“接下来，靠你了。”
    鞋子沉默了几秒，回应道：
    “宿主，这次我建议你……别笑。”
    下一刻，大门缓缓开启，一道幽暗的光线从门缝中洒出，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
    萧逸迈出一步，鞋子的颜色随之改变，完美融入地面。
    他回头看了一眼柳如烟，露出一个略显紧张的笑容。
    “走吧。”
    她点头，紧随其后。
    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将外界的阳光彻底隔绝。
    而在门外的风中，飘了一片羽毛，轻轻在那张烧焦的符纸上。
    羽毛泛着淡淡的银光，似乎不属于任何已知的鸟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