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陌生的汉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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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州,新野县。
    烈日下一骑由远及近匆匆而来,不一会儿拿着一份信函匆匆进了刘府。
    待其入内后,刘备正在与一青年文士相对而坐。
    只见那文士面如冠玉,身披鹤氅,气质超然,望之便非凡品。
    那人见刘备看完信件后神色颇为复杂,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刘备见状没有多解释,只是怅然轻叹一声:
    “东海王刘祗……薨了!”
    罢刘备便顺手将书信递给了对方,眼中满是伤感之色。
    那青年文士本来还有些纳闷,没听过刘备和东海王有什么交情呀?
    然而接过信件一看他方才知道原来东海王刘祗并非正常死亡。
    若信中所言不假,东海王刘祗当是因为阻挡徐州度田方才不得不暴病而亡。
    东海国被废黜,想必也是出于这个缘故。
    念及此处,此人顿时明白刘备为何如此了。
    无他,物伤其类尔!
    要知道同为汉室宗亲,东海王刘祗的出身待遇可要比他强多了。
    可就算如此那位骠骑将军也照样杀就杀了,好似屠狗宰牛一般。
    两相对比之下,刘备心有戚戚也是难免的。
    毕竟刘氏的面子不顶用了,受影响的可是所有汉室宗亲。
    然而此人明明知道这一点,眼睛一转却抚须而笑道:
    “将军如此,乃忧国乎?亦或忧己乎?”
    刘备闻言不由苦笑道:
    “奉孝何时也变得如此促狭?”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所忧者是什么还有区别吗?”
    没错,此刻坐在刘备面前的正是郭嘉。
    他本应士孙瑞之邀去洛阳考察,然而一番了解之后却颇为失望。
    不是士孙瑞做得不好,而是郭嘉发现他只可为臣,不可为主。
    即便往日桀骜不逊的吕布在士孙瑞这里竟然难得安分起来,可是郭嘉却明白这正是士孙瑞的缺陷所在——他不够强势。
    故此别成为一方诸侯了,士孙瑞连当个权臣都有些勉强。
    在这方面,荀攸或许都要比士孙瑞适合执掌洛阳汉军。
    在这种情况下,像郭嘉这样的聪明人又怎么可能追随士孙瑞呢?
    与其日后跟着士孙瑞一起臣服他人,他为何不自己选择一个明主?
    随后郭嘉又去了长安,在钟繇的府上待了半个月,而后悄然离去。
    对于长安朝堂他甚至都懒得评价,只是有些可惜皇帝生不逢时。
    而从长安离开之后郭嘉便自京兆尹入南阳郡,拜访名声之外的刘表。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避乱南下的中原文士太多,刘表对郭嘉并没有多在意。
    其人种种举动貌似礼贤下士,实则却不过为邀名而已,并没有化外力为己用。
    见刘表如此虚有其表郭嘉本想就此离开,不想在一次酒宴上意外遇到了刘备。
    当时两人不过攀谈了数句之后,便互欣赏之意。
    于是酒宴结束之后郭嘉便应刘备之邀去了新野,听其言,观其行……并且重点了解一番新野的刘备所部。
    一连三日,直到此刻郭嘉方才做出最后的试探。
    眼下见刘备没有正面回答,郭嘉当即又重复道:
    “皮毛之间,将军又居何位?”
    此言一出,刘备终于收敛起神色,沉思起来。
    须臾,只见刘备眼神坚定的沉声道:
    “家国一体,夫复何言!”
    罢他便举起耳杯,豪迈的将杯中浊酒一饮而尽。
    见此情形,郭嘉这才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没办法,像他这种顶级的谋士都不想当二手的臣子。
    好不容易辅佐一位主公,呕心沥血,劳心劳力,结果最后却臣服于他人。若是这样,他们又何必那么麻烦,直接跳过中间商一步到位不好嘛?
    但郭嘉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刘备却没有。
    未几,只见他屏退左右,朝郭嘉郑重一礼道:
    “如今天下危在旦夕,某不才,欲使汉室幽而复明,社稷危而复安。然智术浅短,迄今一无所成,徒耗年岁。先生乃世之奇才,还请指点一二。若蒙不弃,实为万幸!”
    郭嘉顿时肃然,将刘备扶起后再无丝毫保留,坦诚道:
    “今天下分崩,国主迁移,生民废业,饥馑流亡,公家无经岁之储,百姓无安固之志,汉室已然难以长久。”
    “然当下河北魏氏已拥百万之众,实不可与之争锋也。”
    “荆州刘表,虽拥富庶之地,却未有树基建本之举,必然难以长久。”
    “益州刘焉,垂垂老矣,巴蜀民殷国富却不知存恤,久必生乱。”
    “此二州乃天意所赐于将军,将军何不自取之?”
    到这里,郭嘉眼神郑重的缓缓道: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愿将军深思之!”
    刘备闻言沉吟片刻之后,却缓缓摇头道:
    “此二者皆汉室宗亲,乃备之同族亲长,安能夺之?”
    貌似他这是拒绝了郭嘉的建议,可郭嘉却听出了言外之意。
    刘备这显然是询问他应该用什么名义才能顺理成章的夺取两人的基业。
    毕竟名正而言顺,才能事半功倍。
    对此郭嘉也早有准备,当即以指蘸酒在案几上画出一副简易的九州舆图。
    只见郭嘉指着荆州北部的南阳郡眼神炯炯道:
    “南阳郡者,本朝帝乡也,光武以此立业,方令汉室复兴。”
    “如今虽为袁术窃据,然此人欺软怕硬,心志浅薄,若有荆州资助军资,以将军之才破南阳袁军不难。”
    “此郡虽已残破,然于将军而言却可为根基之地。”
    “南阳既下,将军宜奉天子以令不臣。”
    刘备闻言顿时眼神一亮,下意识便向前挪动,一脸期待的盯着郭嘉。
    郭嘉亦没有让他失望,继续以指画图一一分:
    “三辅凉军,状似凶悍,然却各自为战,灭之不难。”
    “洛阳汉军,胸无大志,实可以将军之臂助。”
    “一旦将军收关中之地,便可复宗庙于洛邑也。”
    “此后于关中修养生息,修耕植,畜军资。
    “数年之后,奉天子而号令天下,征讨未复,以此争锋,谁能敌之?”
    “荆州刘表、益州刘璋纵为宗室长者,焉能抗拒天子之命?”
    “巴蜀若下,则嬴秦之势可成。荆州若取,霸王之业可成矣。!”
    “比及数年,三分天下有其二,汉室复兴之势定矣!”
    随着此言出口,郭嘉精神略显疲惫。
    然而刘备却气息急促,眼中满是亢奋之色。
    东奔西走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真真切切的看到振兴汉室的曙光!
    最关键的是,若行郭嘉之策,这一切貌似真的可以实现。
    想到这里,刘备忍不住又向前挪了几步,激动的握着郭嘉的双手感慨道:
    “听先生之言,令人茅塞顿开,备得遇先生,实在万幸。”
    郭嘉闻言却没有自傲,顺势握着刘备的手轻笑道:
    “嘉得遇将军,不亦是苍生之幸乎?”
    言罢,两个志同道合的男人就这样执手对视,而后同时默契的畅快大笑起来。
    关羽和张飞循声而入之后,见此情形顿时不明所以。
    自兖州得而复失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哥这么高兴的样子。
    刘备见两人入内,当场便郑重的向两人道:
    “自今日起,尔等当像尊重我一样尊重奉孝,全军上下若有不敬者斩!”
    罢刘备还郑重拜郭嘉为军师将军,总理军政事务。
    见刘备如此郑重其事,关羽、张飞心中虽然不解,却也没有违逆兄长的意思,当即郑重见礼,郭嘉亦没有轻慢,同样以礼相待。
    ……
    与此同时,随着徐州度田完成,兖州的田亩清丈也被提上日程。
    但相比于徐州而言,身为中原重地的兖州反而要好做许多。
    没办法,谁让兖州是中原呢!
    自黄巾起义后,兖州就屡遭战乱,兵灾不断。
    董卓执掌朝堂之后兖州更是没有一年太平时光,只有打和大打之分。
    从兖州刺史刘岱时代开始,兖州内乱就从未停止。
    曹操执掌兖州后就更不用了,一次失而复得就让整个兖州百姓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等到曹操真正掌握了兖州大权,大河以北的魏军又开始南下了。
    一时间,兖州各地又是一片厮杀之声。
    可以在整整六年时间里,兖州就没有过几天安生日子。
    如此一来别普通百姓了,就算是兖州的士族豪强都活不下去了。
    从这个角度来,战乱不断的兖州和太平无事的徐州可以是两个极端。
    这或许就是陶谦为什么打不过曹操的原因吧。
    毕竟前者麾下可都是从尸山血海里面卷出来的杀胚,自然要比承平日久的徐州士卒能打许多。
    当然,兖州被打成烂摊子也不是没有好处。
    至少现在面临一片废墟,魏哲倒是省事儿了。
    令徐州士族咬牙切实的度田,在兖州却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
    兖州地方上的士族、豪强实在受够了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
    不错,他们是贪婪,但他们更想要稳定。
    因为只有稳定的环境和秩序,他们这些人才能更好的繁衍生息。
    于是乎,兖州的地方势力果断的选择花钱消灾。
    反正人都跑了,就算圈再多土地也没人种。与其把地荒着招来魏军的打击,还不如主动配合魏军的政策反而能为家族谋取更多的福利!
    而面对这种截然不同的情况,魏哲也没有对兖州士族、豪强赶尽杀绝。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消灭谁,只是想要拯救天下而已。
    况且士族、豪强是杀不绝的,杀完一批便立刻就会又另一批填补地方上的权利真空,从而继续囤积资源。
    所以面对十分识趣的兖州地方势力,魏哲也给了他们留了活路。
    按照法令标准给他们留下相应的土地后,同时也给了他们上升通道。
    知行书院的名额在此刻代表着不同寻常的含义,让很多不得志的兖州豪强趋之若鹜。
    不过话又回来,知行书院本来就不可能只招收寒门学子。
    若是这样,魏哲无异于自废双脚、自戳双目。
    只要魏哲还想真真切切的实现“学在官府”的目标,那就必须海纳百川,兼容并蓄。
    是日,东阿县仓亭外。
    看着只剩下一点残垣断的仓颉亭,魏哲不禁有些惆怅。
    当年他就是在这里阵斩卜巳,拿到人生的一个大功。
    时光荏苒,一转眼十年就过去了。
    “岁月不止,物是人非呀!”
    抚着荒野之中的残垣,魏哲不由如此叹道。
    戏志才闻言一时也颇为唏嘘,因为他正是那年认识魏哲的。
    但当年颍川的名士大多已经化作一堆白骨,反倒是他这个寒素活得越来越好。
    不过眼下在场的文武之中,也就只有戏志才能和魏哲共鸣了。
    荀攸听了除了感慨自家当初眼拙之外,越发遗憾没有早遇到魏哲了。
    其余诸如周瑜、步鸷等人,完全是抱着听传奇故事的心态好奇的打量四周。
    鲁肃更是掏出纸笔,一边听着魏哲与戏志才回忆往昔一边默默记录着。
    毕竟这可是罕见的第一手资料,日后不定能载入青史。
    不得不,记录历史的这项传统技艺简直已经刻在炎黄子孙的骨髓里了。
    正在与戏志才闲聊的魏哲见状倒是没有叫停,反而任由鲁肃记去。
    知我罪我,其唯春秋。
    反正事情他都已经做下了,至于评价如何就让后人去吧。
    不过简单闲聊了几句之后,魏哲便和戏志才、荀攸两人起了正事。
    “我欲分刺史之权另设都督,尔等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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