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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天罗地网!彻底杀疯了(5.6k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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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高绝,大日悬空。
    初冬已至,关外的气象与关内截然不同。
    朔风如刀,自旷野之上呼啸而来,卷起枯黄的草屑与沙尘,天地间一片肃杀苍茫。
    “当真是多事之秋啊。”
    一辆外观朴素的黑色轿车内,深沉的叹息声幽幽响起。
    卫上星,这位崂山的观主强者,眸光沉静如水,看着窗外,远处的山峦线条硬朗,仿佛巨兽嶙峋的骨架,沉默地匍匐在灰蓝色的天幕下。
    出了山海关,眼前的天地仿佛换了一副模样。
    一天一夜的功夫,道盟山河四省的精锐高手,便已如铁流般汇聚,浩浩荡荡开出了那天下第一关。
    “一杀,眼下虬龙江应该还没完全封冻吧。”卫上星缓缓收回了目光,忽然道。
    “师伯,应该是这样。”
    旁边,一位年轻道士手里捧着地图,点了点头。
    卫上星转过头来,沉静的目光在了那张被勾画标记的地图上。
    “出了山海关,沿虬龙江主干道顺流而下,便是进入关外腹地。”
    “真正的主要干道只有三条。”
    “北路沿江直追,中路经松涛古城,南路走黑水丘陵。这三条路,最终都交汇于长白山地界。”
    卫上星目光微沉,凝声道:“我们走了北路,沿途倒也不用走走停停。”
    “师伯,您是那位‘无为门主’,他会去长白山?”
    旁边,那位随行的年轻道士闻言,脸上露出了些许不解。
    卫上星眉头骤然锁紧,侧头瞥了年轻道士一眼,目光如两道冰冷的电光,带着令人心悸的严厉。
    “这是道盟那里传来的情报,照着做便是,另外……”
    “从今以后,不要再提‘无为门主’这四个字。”
    卫上星声音不高,却蕴含着观主强者的威压,让年轻道士瞬间噤若寒蝉。
    “当初那个【道APP】上刚冒出这个消息时,无论真假,道盟就应该第一时间将其扼杀于摇篮,全力澄清!结果呢?”
    言语至此,卫上星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屑之色。
    “那帮官老爷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地抓捕,如今闹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动静,如何收场?”
    着话,卫上星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愠怒。
    无为门主,这杆大旗一旦被血淋淋地竖起来,就算原本是假的,现在也成了真的!
    这让天下修士如何看待?
    沉寂了六十年的无为门余孽怕是不知该如何振奋?如何激扬!?
    话到此处,那位年轻道士不由面皮一颤,想起这些日子那位“无为门主”在秦皇市内,吕祖庙前的辉煌事迹。
    五大斋首强者,三十七名道盟精锐,转瞬之间,身死到消,元神俱灭。
    现场只留下那七个以鲜血书就、触目惊心的大字:杀人者,三尸道人。
    仅仅那七个字,便足以让天下闻风而动,让道门上下为之胆寒。
    要知道,自从六十年前,超然真人甲子荡魔,于东岳之巅斩杀三尸道人,无为门便彻底转入地下,沉寂了整整一个甲子。
    天下承平已久,六十年,已经六十年没有人胆敢如此倒行逆施,冒天下之大不韪,以这般酷烈霸道的手段,公然对道盟进行如此规模的血腥屠杀了。
    想到那炼狱般的场景,想到那【三尸道人】名号背后所代表的恐怖与不祥,年轻道士便从心底升起一股遏制不住的寒意与后怕。
    他下意识地偷眼看了看身旁闭目凝神,气息如渊似岳的卫上星,感受到那观主级强者身上散发出的磅礴气息,那份恐惧才稍稍压下了一些。
    “那个年轻人,当真是身入红尘似烘炉,专以诸劫炼此身啊。”
    就在此时,卫上星莫名地一声叹息。
    年轻道士心头一动,他知道师伯的便是那位传中极为年轻的无为门主。
    经历道盟这般追杀和劫数,此人若是不死,该会成长到何等地步?
    “山河四省此次前来的人手,每两位斋首境界为一组,分别带领队伍,沿北、中、南三条主干道,并向道路两侧可能藏匿行踪的荒野、村镇、山林辐散开来,进行拉网式搜查。”
    就在此时,卫上星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不再理会刚才的话题,沉声传令。
    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沙场点兵般的决断。
    “记住!一旦发现此人行踪,严禁私自行动,更不许打草惊蛇!立刻上报,等待统一指令!”
    “是!”
    年轻道士不由动容,心领神会。
    他瞬间明白,卫师伯是要布下一张天罗地网,观主强者坐镇最前方,掌控全局,不断深入,如同口袋的收口,众多斋首高手则带领精锐铺开,如同撑开的口袋。
    如此一来,层层推进,疏而不漏,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被对方逐个击破,方能确保不会重蹈秦皇市吕祖庙那般,被一人单枪匹马反杀全军覆没的覆辙。
    “年轻人,且看你命大如天,还是我道更高一筹。”卫上星喃喃轻语。
    ……
    中路,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在略显颠簸的道路上行驶。
    车内,一位女子静坐后排,岿然不动。
    她身着素雅青衣,并未束发,任由乌黑长发如瀑垂,仅以一根木簪随意挽起少许。她整个人坐在那里,便如同一柄藏于古朴剑鞘中的名刃,锋芒尽敛,却让人无法忽视其存在,仿佛一旦出鞘,必是石破天惊。
    叶秋蝉,老君山观主境界的高手。
    人如其名,一叶知秋蝉先觉。于细微处见真章,于无声处听惊雷。
    此刻,她静静听着通讯器里传来的,卫上星关于人员部署的安排,缓缓睁开了双眼。
    “卫上星老成持重,这般安排,倒也稳妥。”叶秋蝉淡淡道。
    “师叔,根据地图显示,前方五百里,便是松涛古城。”
    旁边,一位穿着浅蓝色道袍,梳着双丫髻的少女恭敬地回禀。
    “那人若真要去长白山,又选择走我们这条中路,松涛古城便是绕不开的必经之地。”
    叶秋蝉点了点头,目光似乎穿透了车窗,望向了遥远的前方。
    “如此来,范凌舟便是走了南路,黑水丘陵那条线了。”
    少女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好奇,眨了眨眼:“师叔,我听那位范观主,不仅仅是观主境界的高手,更是江总会身边的大红人。”
    “这般身份,居然也会亲自离开上京,前来关外?”
    叶秋蝉眸光微动,似在回忆,缓缓言道:“范凌舟此人确实堪称奇人。”
    “他出身贫贱,并无任何背景依靠。据,当年在那场波及数省的大逃荒年岁,他尚且年少,家中亲人皆亡,他竟凭着一双肉腿,跋山涉水八百里,硬挺挺走到了上京,最终力竭,倒在了白鹤观的门前。”
    或许是天不绝人,他因此机缘,入了白鹤观,从此便如潜龙归海,一飞冲天其成就更是难以限量。
    “据,当年他……”
    话到此处,叶秋蝉的声音戛然而止。
    “据?师叔,据什么?”少女听得入神,追问道。
    叶秋蝉有些犹豫,但见少女好奇,终究还是轻声道:“据……此人年纪尚轻时,便展露出惊人的修道天赋,曾经得到过南张和北张高手的指点。”
    “南北张都指点过他?”少女惊讶。
    “后来……”
    叶秋蝉到此处,却没有再下去。
    她也是曾隐约听山门长辈提起过一些尘封旧事,当年南张覆灭之时,范凌舟便在江南。
    据,他是极为重要的内应之一。
    只是这些牵扯太深,关乎诸多隐秘,实在不宜对晚辈细。
    “师叔,后来怎么样了?”少女追问道。
    “都是前尘往事了。”
    叶秋蝉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她即将出口的话,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沉静:“好了,莫要再分心他顾,将心思都放在眼前。”
    着话,她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苍凉辽阔的关外景象,声音带着一丝告诫。
    “关外之地,非同可。当年三尸道人身入大劫,亡命天涯之时,最后也是逃到了这里。”
    “三尸道人!?”
    少女精神一振,对于这位传中的盖世人物,她自然不会陌生。
    天下第一,那可是天下第一。
    “那位……也逃过命?还逃到这里?”少女好奇道。
    “真龙从来微末起,即便那位……也曾弱……”叶秋蝉淡淡道。
    “他在关外,遇见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那也是他修行路上,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是谁?”少女迫不及待地问。
    “李长生!”
    叶秋蝉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李长生!?”
    少女闻言,脸上却是一片茫然,努力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李长生是谁?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叶秋蝉沉默不语,心中却是升起一阵感叹。
    “是啊,如今那个名字,又还有谁记得?”
    “即便,那个男人曾是昔日天下第一高手!”
    叶秋蝉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时光的垒,望向了某个不可追溯的辉煌年代。
    车外,关外的风依旧凛冽,吹动着枯黄的野草,也仿佛吹动着那些被遗忘在时光长河中的,属于上一个时代的辉煌与寂寞。
    ……
    三天过去了。
    一张由道盟精锐构成的大网,铺天盖地般撒向这片苍茫天地。
    从虬龙江畔到老林边缘,从交通要道到偏僻村,几乎每一寸土地都被反复梳理,似要将那潜藏的“孽龙”捕捉到手。
    然而,三路人马,耗费无数心力,却一无所获。
    张凡仿佛人间蒸发了。
    这一夜,南水古镇。
    正值初冬,北风呼啸,如同冰冷的刀子,刮过枯死的灌木和低矮的土坯房,发出凄厉的呜咽。
    镇上大多人家早已熄灯,只有零星几家窗户透出昏黄黯淡的灯火,在无边的黑暗中如同萤火。
    镇子里唯一一家宾馆还亮着灯,与其是宾馆,不如更像简陋的农家乐,此刻早已被道盟包下,奔波了一天的道盟高已然歇下,养精蓄锐。
    “见鬼了,那子出了关外,居然就没了踪影。”
    清冷的院子里,两人对坐在石桌旁,桌上摆着酒肉。
    夜风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在了他们身外尺余之地,未能侵扰分毫。
    其中一人吐着热气,喝着烈酒,他身材微胖,手腕上露出的大金链子在昏暗灯光下有些晃眼。
    徐图南,这位南河省道盟总会会长,此时早已没有了耐心。
    他原本已经到了快退休的年纪,完全没有必要趟这浑水,可这次乃是最高指示,加上南河省道盟副会长风清寒也死在了吕祖庙前,于公于私,不得不来。
    “妈的,也不知道这狗娘养的什么无为门主,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徐图南大骂道。
    “徐会长人脉通天,难道不知道这张凡的来历?”
    就在此时,坐在对面的男人话了,他戴着金丝框,看上去斯斯文文,像个教书先生,然而额头上,却有一道狰狞扭曲的刀疤,如同蜈蚣盘踞,破坏了他整体的儒雅气质。
    魏疾先,这位来自白鹤观的高手看着躁动的徐图南,为他斟满了一杯酒。
    “道盟总会的公函语焉不详,只是要犯,故意隐去了他的来历信息,显然是不想扩大影响,我怎么知道?”徐图南摆了摆手。
    他如今的心思早已放在了退休上。
    “呵呵。”
    魏疾先轻笑道:“徐会长不是不知道,是不想知道。”
    “如今怕是只想着平安地吧!?”
    徐图南面皮轻颤,只是笑了笑,吃着花生米,喝着酒。
    “徐会长,此人关系重大,如果这次能够将其抓住,你退下来前,不定还能再往上窜一窜呢?”
    “嗯!?”
    此言一出,徐图南眯起的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精光。
    他这辈子基本已经到头了,若能临退前再立奇功,那待遇和身后名可就完全不同了,即便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后人想想。
    “魏老弟,你是上京白鹤观来的,你给老哥交个底,这子到底什么来头?”
    “他姓张!”魏疾先凝声道。
    着话,他蘸着杯中酒水,在石桌上缓缓写了一个字……
    “南!?”
    徐图南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瞳孔骤缩,失声低呼:“他是南张余孽!?”
    “不错!”
    魏疾先肯定道,声音也压低下来,“这子不仅仅是南张余孽,还是那位大灵宗王的亲崽子!”
    “你,若是抓住他,是不是天大的功劳一件?”
    徐图南恍然大悟,眼中的犹豫瞬间被贪婪的光泽取代,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然而片刻的兴奋,他便又皱起眉头:“我们搜寻了这么久,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那鬼就跟失踪了似的……”
    “徐会长稍安勿躁。”
    “口袋已经撑开了,三大观主开道扫荡,除非他有飞天遁地的本是,否则迟早会被逼出来。”
    “一旦发现踪迹,哼,那子可就死定了!”魏疾先胸有成竹道。
    “哦?那具体是怎么个死法呢?”
    就在此时,一阵淡漠的声音幽幽响起,便如这冬夜的寒风,回在清冷的院子里。
    “谁!?”
    魏疾先,徐图南面色骤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石凳上弹起,循声望去。
    清冷的月光与宾馆灯光的交界处,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然站在那里,悄无声息,仿佛他一直就站在那里,与夜色融为一体。
    不是张凡,又是谁!?
    “张……你……怎么会……”
    魏疾先面色骤变,心中涌起惊涛骇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一路行来,有观主强者在前方开道,后方更是布下了点网式的层层搜寻,这张凡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如入无人之境般出现在他们这核心驻扎地!?
    “很奇怪吗?其实,我一直就在秦皇市。”张凡看着两人变化的神情,淡淡道。
    “看着你们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了山海关。然后,我便在你们后面,一路尾随了过来。”
    两大高手闻言,瞬间如遭雷击,震惊得无以复加。
    难怪他们这三日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搜寻却徒劳无功,原来此人根本未曾向前逃窜,反而胆大包天地绕到了他们后方,一直如同幽灵般吊在他们队伍的尾巴后面。
    这份对局势的判断,隐匿行踪的手段,以及深入虎穴的胆识,简直恐怖到了极点。
    “你……”
    魏疾先面皮颤抖,对于张凡的恐惧攀升到了极致。
    这般质素,加上吕祖庙前血腥的战果,此时,站在他们身前的方法再也不是一个年轻的后起之秀,而真的是那无为门主,三尸道人。
    念及于此,魏疾先颤抖的手伸进了口袋,触摸到了那冰冷的手机。
    “不用费劲了。”
    张凡轻笑打断,仿佛看穿了他的意图,语气带着一丝嘲弄。
    “距离你们最近的一队人马,在三十里外。”
    “我刚刚收拾完过来的。”
    着话,张凡的手中却是多了一枚奇异的黑色铁片,锋芒微露,却早已过了两寸半。
    远处,王饕站在黑夜中,直勾勾地看着张凡,眼中唯有敬畏。
    一夜之间,奔袭两百里,端了道盟四处据点,死在他手里的斋首强者,便已有八人。
    这个男人,将命功大成的存在,当成了随意采补的大药。
    天生予之,他便自取。
    “锋芒已露,难道他真会坐上那般大位!?”
    这一刻,王饕的心中升起了一个难以抑制的念头。
    “张凡,你想如何?”魏疾先失声叫道。
    “堂堂斋首境界,怎么问出如此愚蠢的话来?”张凡凝声轻语。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轰隆隆……
    话音刚,一股恐怖绝伦,仿佛来自仿佛源自洪荒太古的凶戾气息,猛地自张凡体内冲天而起!
    魏疾先,徐图南脸上的震惊瞬间化为无边的恐惧。
    他们仿佛见到了白昼长天,见到了大夜不亮,黑白分明间,天地尽入混茫,包容一切,吞灭所有。
    他们想要反抗,想要挣扎,但在这股超越了斋首境理解的力量面前,一切动作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不!”
    两声绝望的嘶吼刚刚出口……
    下一刻,他们的元神,他们的内丹,便不受控制地脱离肉身,冲天而起……
    不仅仅是他们,宾馆内所有正在休息的道盟精锐,无论修为高低,他们的元神都在这一刻被强行抽离。
    有些人,甚至还在睡梦中,便再无了知觉。
    轰隆隆……
    张凡的身躯恍若熔炉,吞元神,纳内丹,锻炼性命大药,反哺着掌中的黑色铁片。
    嗡……
    那铁片乌光大盛,边缘处的锋芒幽暗如深渊,散发出贪婪而愉悦的波动,如同一个无底黑洞,疯狂地吸收、吞噬着性命的精华。
    隐隐间,朝着三寸生长。
    “走吧!”
    张凡神色如常,收起还在蜕变的黑色铁片,转身便要离开。
    “去哪儿?”王饕忍不住问道。
    “杀观主!”
    张凡的话语,如同奏响的哀歌,化入那呼啸的北风之中,也撼动着王饕震起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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