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听取狗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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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情,就好像是比给杯子里加水,看谁先溢出来一样。
    双方开始了某种另类的比拼。
    季觉加一点,胡鉴加一点,季觉再加一点,胡鉴再加一点……你放一组变造一系的扬升技艺,我放一手固体炼金术的应用。
    楼封路过的时候,被季觉拽着,在灵质练成的部分,加了一手自己从家传里琢磨出来的应用。
    结果,越加越多。
    加来加去,加到了稿子修订了七八次之后,发到了评审组……偏偏遇到了个喜欢凑热闹的。
    第一评审艾格努打眼一看,顿时笑了。
    这么热闹。那我也来加一手!
    萃变部分再加了点生命学……
    于是,压力来到了下一个评审团成员的手里,看着稿子,沉默了很久,实在不是很想参与,可又不能让别人自己没活儿啊。
    于是,后面的人也开始加了。
    就这样,越加越多,然后,就好像众筹一样,在内部大师们范围审阅的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你一手,我一手,连黄须都被艾格努拉着,在纯化部分加了一手北境符文。
    只能,跟特么传炸弹似的。
    就这样,你一手,我一手……
    最后,在姜同光手里爆了。
    “嘿,你特么……”
    理事审批的环节,姜同光看着比原本厚了四分之一的汇编内容,被逗笑了,瞥着上面季觉的名字,一声感叹:“这子,是真能搅啊!”
    一脚踹开了理事长办公室的大门,把稿子给古斯塔夫丢了过去。
    “来,看看吧,会长。”
    姜同光戏谑一叹,“你扶植起来的奇葩,这个节骨眼上,又给你搞了个大的……”
    古斯塔夫面无表情,一如既往。
    随意的翻了翻,从头到尾的看完,只是反问了一句:“这不好么?”
    “好或者不好,你考虑过发行之后的反响么?”
    “能有什么反响?”
    古斯塔夫漠然一声冷笑:“不过是教的多了点,还能翻了天了不成?”
    能翻了天吗?
    不能。
    加了再多的应用和技巧,终究是没有触及核心。充其量,不过就是指头缝里漏了一点零碎而已。
    即便是触及了几百年来工匠们师徒传承的弊病和禁区,可多教了点真的,那又怎么样?
    你自己不教,还能拦着不让别人教?
    还能拦着不让所有寄身工坊的学徒们去自己花点钱买书自学么?
    哪怕仅仅只是触动了枷锁,哪怕只是给所有学徒的镣铐上,开了一条窄窄的缝,可又怎么能拦得住囚徒们去渴望缝隙之外的风光?
    胡鉴赌上一辈子的脸面和名声都不要了,想要多教,自己作为理事长,难道还能扯后腿不成?
    “其他的,不必再管。理事会里有意见的话,就直接来找我就好。”
    古斯塔夫随手在单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要教,就让他教!”
    于是,在理事会的诡异沉默里,第八版《炼金术四部基础探讨历年汇总》再度增量增篇,正式通过审核。
    出版,发行!
    “抱歉,老师,家里最近有了急事,实在是脱不开身。”
    午后,阳光下,寂静的办公室里,气氛几乎凝固。
    无奈的年轻人双手递上了辞呈,惋惜低头,万分感叹。
    “我年轻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多事情?”
    老师皱起了眉头:“就不能克服一下么?最近工坊也在重要的节骨眼上,你走了,工作也没办法交给其他人吧?
    不能再坚持坚持?
    最近我还想要再给你提一提职级和待遇的。”
    斯卡泰纳沉默着,依旧低着头,许久,遗憾一叹:“辜负您的期望了,真对不起。”
    “……”
    工匠的眼神渐渐变冷了,低头看着辞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最后,轻声一笑:“去吧去吧,年轻真好啊。工坊永远都是你的家,忙完之后,记得回来。”
    “一定会的。”
    斯卡泰纳感激点头,缓缓起身,离去。
    许久,工匠才从死寂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向工坊,那几个沉默交流眼神的学徒,脸色再忍不住阴沉。
    “看什么看?一个个的,很闲么?”
    他扬声怒斥:“还不去干活儿!”
    顿时,再度喧嚣和繁忙。
    只是,空缺的位置上,已经少了一个身影。
    拥挤的宿舍里,斯卡泰纳抱起了自己的行李箱和背包,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裂痕,想了想,又将被褥留了下来。
    太重了,也太沉。
    “给你了。”
    他释然一叹,看向了舍友:“你不是老是抱怨冬天太冷么?”
    头发蓬乱的舍友愣了一下,顾不上刨饭,把碗放下来,难以置信:“不是,你真走了?”
    “留下来,有用么?”
    斯卡泰纳反问:“我已经在工坊里做了八年了,八年了,除了鸡毛蒜皮的零碎,学的了什么?”
    “……”舍友沉默。
    “我承认,自己才能有限,就不拖累老师发展了。”斯卡泰纳自嘲一笑:“从今往后,自谋生路吧。”
    舍友一时迟疑:“你……打算去哪儿?真去做流浪学徒,打百家工啊?”
    “不知道。”
    斯卡泰纳沉默的低头,看向怀里的箱子,那一套沉甸甸的汇总合集,许久,唏嘘轻叹:“我想出去看看,哪怕什么都学不到,能多看点都好。”
    舍友沉默无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手接过了沉重的箱子,将他送到了工坊之外。
    炽热的阳光下,初冬时候已经隐隐浮现出一丝寒意。
    最后,将箱子,放进了斯卡泰纳的怀里。
    “你……你在城里等我两天。”
    最后拥抱道别的时候,耳边传来了舍友的声音:“我跟你一起。”
    斯卡泰纳愣了一下,看向舍友。
    舍友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工坊里。
    两天之后,海边的镇上,拥挤的便宜旅馆中,斯卡泰纳听见了敲门的声音,看到了疲惫的年轻人。
    两人相顾无言,什么都没有再多。
    将行李放在地上,一口气喝了两瓶水的年轻人叹了口气:“这次可算是把老师得罪死了……以后是真留不住了,想好去哪儿了吗?”
    斯卡泰纳想了想,抚摸着手里那一本厚重的汇总封皮,提议道:“听胡大师最近打算重开尘霾传承……去天枢看看?”
    “船票有点贵啊。”
    “海岸那边最近据在招工,待遇还挺不错,天选者还有额外津贴和奖金呢。”斯卡塔纳提议:“先赚点钱?”
    “那还等什么?”
    年轻的学徒笑了起来,咧嘴,扛起了行李来:“先走着!”
    波光荡漾之中,港口传来了启航的回声。
    他们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再也不见。
    失去了两个学徒的工坊繁忙依旧,很快,就再次多了两个稚嫩的年轻面孔,正如同所有的新人一般,眼神天真又憧憬。
    不论来去,都满怀期待。
    凝望未来。
    没有预想中的群情激愤,也没有怨声载道,第八版汇总的发行一片火热,购者如潮。
    哪怕是十多个积分的高昂定价,也没有阻碍购买者们的热情。
    十个积分,对于工匠而言或许不算什么,可一个注册学徒可能忙一年,都攒不下这么多……可一传十,十传百之后,即便是再怎么将信将疑,也会和同伴合伙凑点几分出来,共同买一套回来看,甚至,互相借阅流传。
    只可惜,买了不等于学了。
    学了也不一定能学会。
    凡庸之辈还在两眼发红啃着前面的基础,真正具备天资的学徒,看着后面宛如天书一般的增补部分,即便只是一知半解,依旧忍不住眼睛放光。
    甚至,不只是学徒,哪怕是工匠,看着那一篇又一篇复杂到根本无从下手的增补内容时,也不由得开始焚膏继晷,抓耳挠腮。
    不是,你这特么的……真是基础么?
    好消息,老东西们终于教焚诀了。
    坏消息,看不懂!
    而绝大多数拿到手里的购买者们,在看向扉页上的作者栏和序言时,都会浮现出老头儿看手机的表情。
    不是,这啥玩意儿啊?
    编辑组成员里,胡鉴名字之后的第二作者……等等,季觉又是哪个?!
    是我知道的那个吗?
    草,怎么真的是!
    协会内,原本还等着看好戏的乐子人们也有点遭不住了,翻来覆去的翻着整套汇总,难以理解。
    不是,哥们你疯了吗?
    前两天不是还你死我活呢,怎么今天忽然之间就蜜里调油了?
    滑跪就算了,居然真找个才当了一年工匠还不到的新人来给你作序?!
    世界忽然之间变得太快了。
    大家都有点接受不了,感觉自己好像少看了两集,又不知道找谁补。
    对如此这般的质疑,胡鉴淡然如故,毫不回应,向协会递交了辞呈,发布了重启尘霾的消息之后,就抛下了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地位,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天枢回老家了。
    至于诸多如同雪片一般投来的‘好高骛远’、‘误人子弟’、‘用心可恶’的狂怒批判,更是冷笑一声,毫不在乎。
    至于因此而引发控诉和学徒离职,更是关我屁事。
    只会在前面吊萝卜画饼压榨学徒,能被一本参考书给搞到火烧屁股的玩意儿,狗叫声虽然悦耳,但嘴脸实在是太难看了。
    你愿意丢人现眼就继续叫吧,看了一眼都算我输。
    不论是暗地里究竟多么嫌恶或者是抵触,明面上都没有几个工匠会公开反对,甚至,还不得不捏着鼻子几声谢谢。
    这真是这几年来协会公开发行的汇编之中,含金量最高的一套了,甚至可以是数十年来的最高。
    不只是货真价实的拿出来诸多秘传和技艺,阵容也是一等一的吓人。
    就算是不提胡鉴之前的位置,光看看那些增补内容里的作者吧……除了季觉之外,清一色的大师!
    甚至季觉,这么一遭之后,所有人都明白,这狗东西特么的距离大师是真不远了。
    胡鉴拿自己这辈子的名声和脸面来给他做垫脚石,更何况还有其他参与者的认证,乃至增补内容里毫不藏私、从理论到操作全部的秘传技艺。
    流体炼金术他都拿出来了啊!
    而且半点不可惜,不在乎。
    要知道,哪怕是零碎内容,整合整合,凑一凑,拿来水个论文,搞不好,也是能拿到个A级评价的,结果就这么随意的丢在一本参考汇总里,公开了出来,连专利注册都没有,甚至连个后门都没塞!
    有东西他是真教啊!
    可既然你真的教了,那大家可不好意思了。
    就在不知道多少工匠夜以继日的琢磨着汇总里的增补内容,准备搞点成果出来的时候,季觉反手一篇新的论文丢到了天枢,真真正正的引发了轩然大波。
    这一次,前些日子才凑热闹看乐子的评审组,是彻底的麻了。
    短短几万字的论文,拿在手里轻飘飘的,可内容看起来跟特么奇幻一样,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每个人的表情都不由得皱成了一团。
    特么的……
    什么叫【损量增质之法】?!
    你告诉我,只要如此这般,就可以通过大幅度消耗造物的质量和耐久,忽然之间就莫名其妙的提升品阶了?
    不是,这合理吗?
    ——还有,你的这个三相炼金术是个什么东西?!
    从头到尾,依旧毫无藏私,甚至连理论和原理都写的明明白白,全部都写在稿子里,生怕别人学不会。
    可偏偏……没办法证有。
    因为这狗东西描述的条件之复杂和前提之苛刻,其他人根本就做不到!
    没有流体炼金术的加持,第一步都完不成,没有非攻的恐怖控制力,造物没炸,炉子就先炸了。
    同时,也没办法证伪。
    所有的原理和细节,都根植于现代炼金术的基础之上,圆融自洽,毫无矛盾之处,甚至让人看了之后就能够本能的信服。
    于是,大家就笑不出来了。
    不乐了。
    开始头秃。
    一般遇到这种离奇状况,评审组也就只当梦话,直接留一句‘还待验证’就打回去了,可偏偏季觉这狗东西,实在不是什么一般人。
    背后不有叶限撑腰,身上有两条金绶,更何况还有古斯塔夫的一力扶持,哪怕是放在理事会里,也是有排面可言的。
    最后,为了这篇论文,评审组甚至专门扩了两次,找了相关方面的专家来审稿,结果受邀的大师们也在沉默之中翻车了。
    在连续炸了好几个炉子之后,最后给出的结论模棱两可。
    不定能行,不定不能行。
    虽然道理呢是这个道理,但现实呢,也还是那个现实。
    总之,你懂的……
    也别这是炼金术了,直接这是仙术好了!
    于是,无可奈何之下,评审组也开始麻了。
    这么多年来,大家也不是没评过什么S级的划时代成果,也没少见过什么离奇古怪、危言耸听的鬼东西,可偏偏在这么个玩意儿跟前翻了车。
    甚至连证伪都做不到。
    没办法,那就继续往上吧。
    从评审组麻往了理事会,理事会麻到了古斯塔夫,可古斯塔夫也麻,瞪眼看了半天之后,签了字,继续往上甩……
    一直甩到宗师跟前。
    三位大宗师里,天炉还在受伤修养,铸犁匠依然自闭忙着自己的东西已读不回,也只有最近偶尔露面的食腐者老太太在疗养的间隙,看了一眼。
    然后就被逗笑了。
    据这几年来没笑的这么开心过。
    从头到尾,拢共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对年轻人的错乱脑洞和离奇思路的感慨和震惊——‘很有想法,但还是别有了’。
    而第二句是对论文成果的肯定。
    她,‘能用,有手就行。’
    意思是,如果不是宗师的话,全天底下就只有季觉的手能行。
    于是,就在大宗师的肯定和背书之下,协会数百年以来首次出现了未曾有过的奇景,一篇除了作者之外根本没有人能够复刻重现,甚至水平稍微差点都根本没办法理解的论文,破天荒的,被评了A+!
    同时,三相炼金术也在根本没有基础理论的状况之下,就在协会内完成了登记和注册……
    这甚至还没有到年底!
    也就是……又一条特么的板上钉钉的金绶!
    就这样,完全就像是恐怖故事一样,在成为工匠之后,仅仅只用一年不到的时间,大师位阶的敲门砖——三条金绶,就已经到手!
    几乎可以称得上板上钉钉。
    更恐怖的是,当所有人开始回顾的时候,才发现……今年十条金绶里,季觉几乎一个人,就拿下了四条!
    不知道多少排队熬资历的工匠已经,欲哭无泪。
    就这,还要跟季先生句谢谢……
    因为但凡用脑子思考一下,就会明白,他是真的手下留情了的。
    别忘了,三相炼金术究竟是什么仙术姑且不提,流体炼金术可还在这狗东西的手里捏着呢!
    光看看季觉那几篇论文的水平就知道了,要没有完成现代化的改编和修订,根本不可能。
    而之所以留着不发,也只能明一件事情……他还憋着等自己上了大师之后,去抢终身成就的荣冠呢!
    众所周知,正如同金绶是大师的门槛一样,荣冠的有无,同样也是争取理事席位的硬性标准……
    只能,这事儿不能细想,越想越可怕,越琢磨日子是越没办法过了!
    当年叶限出道之后一路屠杀,靠着成果一路畅通无阻的杀到大师位阶就已经很恐怖了,大家才缓了几年的时间啊?
    可如今居然再来一个又咬人又爱狗叫的季觉,以至于,当年那些个亲身经历了叶限时代的人,多少都开始有点绷不住了。
    别吧,大哥,收一收神通吧?
    这特么才多久啊?.
    “这都多久了?”
    午后的阳光下,‘卧病在床’的天炉瘫在摇椅上,摇头,晃着额头上的窟窿眼,长吁短叹,恨铁不成钢:
    “到底是年轻人,进度还是慢了点啊。”
    “……”
    旁边,正在低头织毛线娃娃的奇谭老登忽然就拳头硬了。沉默之中,幽幽回头看着他——白枭那一枪,怎么就没把你弄死呢?
    不是,你要是实在闲得慌,不如抹个脖子上个吊,给大家逗逗乐算了!
    而天炉,在点评完了季觉的那份论文之后,已经悠哉悠哉的拿起了电话来,娴熟的拨出了一个号码。
    在漫长的忙音之中,电话挂断了。
    没接通。
    可他毫不气馁,继续重拨,再被挂断,再次重拨……
    直到另一头,烦不胜烦!
    电话,终于接通。
    “喂,阿元啊,吃了吗?”
    天炉咧嘴,无视了另一头的阴沉恶意,随意的问道:“最近你们单位那边,是不是有点闹得过头了啊?”
    月底最后一天,求个月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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