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深处，遭遇强敌

    石门后的低吼停了，红光熄灭。通道里只剩下四人轻微的呼吸声。
    苏砚的手还按在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盯着那道缝隙，胸口的刻印仍在搏动，节奏比刚才更急。不是警告，是牵引。
    “它动了。”他低声。
    话音未，地面猛地一震。整条通道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撞了一下，岩上的符文瞬间亮起，暗红色的光顺着纹路蔓延，像血管充血。头顶碎石哗啦下，砸在黑石路径上发出刺耳声响。
    一道庞大的影子从门后冲出。
    那东西地时四肢着地，肩高接近两丈，背脊拱起如山丘。它的皮毛呈灰黑色，表面覆盖着一层类似熔岩冷却后的硬壳，关节处裂开细缝，透出赤红光芒。头颅狭长，嘴部外翻，露出三排交错的利齿。双眼没有瞳孔，只有浑浊的红光在深处转动。
    它张开嘴，喉咙深处开始震动。
    苏砚立刻抬手，“捂住耳朵！”
    但已经晚了。
    一声尖锐的咆哮炸开，不是从口中发出，而是直接从它整个躯体扩散出来。空气像水面一样荡开波纹，冲击力撞在四人身上，如同被巨锤击中胸口。萧千绝被掀得后退数步，背狠狠撞上岩。玄月单膝跪地，匕首差点脱手。洛九璃咬破嘴唇，掌心刚凝聚的微光阵纹瞬间崩解。
    妖兽停下咆哮，颈部两侧鼓胀的肉膜缓缓塌陷下去。它转过头，视线扫过四人，动作有些迟缓。
    苏砚趁机压低声音：“别攻头，它听觉恢复需要时间。”
    萧千绝抹去嘴角血迹，握紧剑柄，“你看出什么了？”
    “每次吼完，它耳朵会闭合两息。”苏砚盯着那对竖立的耳廓，边缘有褶皱般的结构，“那时候反应慢。”
    玄月活动了下右臂，轻声问：“怎么打？”
    “九璃，你能引光吗？”
    洛九璃点头，“顶上那些晶粒还能用，但只能撑一次强光。”
    “够了。”苏砚迅速分配，“等它再吼，九璃引爆顶部光源，千绝和玄月同时牵制前肢，我找机会近身。”
    话刚完，妖兽四肢肌肉绷紧，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苏砚大喊：“来了！”
    妖兽仰头，体内能量开始聚集。这一次的声波不再是直线冲击，而是呈环形扩散，一圈圈推向前方。地面黑石路径出现裂痕，部分晶粒炸成粉末。萧千绝挥剑斩断迎面飞来的碎石，却被声波边缘擦中，手臂一麻，剑势偏移。
    玄月跃起躲开冲击，却在空中晃了一下。她眼前突然闪过一片血色幻象，仿佛看到自己正朝苏砚扑去。她强行扭身，匕首扎进岩稳住身体。
    洛九璃双手结印，指尖划过岩，将残余灵力注入上方晶粒。那些原本微弱发光的晶体开始升温，亮度逐渐增强。
    就在妖兽即将释放第三轮咆哮的瞬间，苏砚猛然冲出。
    他没有直冲正面，而是贴着左侧岩疾行，在声波成型前的一刹那，将刀柄重重砸向地面黑石路径。
    撞击声清脆，与妖兽体内震动频率不同。那一瞬间，妖兽头部微微一偏，似乎受到干扰。
    就是现在！
    洛九璃双掌向上一推，顶部晶粒轰然爆亮，刺目的白光倾泻而下。
    妖兽发出一声闷哼，前爪抓地，本能地闭眼闪避。萧千绝抓住时机，剑光直取左前肢关节。玄月从右侧跃下，三枚短刃分别射向另一只前爪和后腿肌腱。
    妖兽怒吼，强行抬起上半身，尾巴横扫而出。岩石崩裂，气流掀起沙尘。三人被迫后撤，只有苏砚继续前冲。
    他看准时机，在妖兽第四次咆哮前的蓄力间隙，翻身跃起，一刀劈向其右耳根部。
    刀锋切入硬壳约半寸，带出一串暗红液体。妖兽剧烈抽搐，整个身体失控般侧倾，轰然砸在地上，震得通道一阵摇晃。
    四人迅速拉开距离，各自喘息。
    苏砚地时踉跄了一下，右手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刀柄流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把刀换到左手。
    萧千绝靠在岩上，呼吸沉重，右肩明显脱力。他试着动了下手指，勉强还能握住剑。
    玄月撕下衣角包扎右臂擦伤，眼神仍盯着妖兽。那东西虽然倒地，但四肢还在微微抽动，颈部肉膜再次开始鼓胀。
    洛九璃走到苏砚身边，声音很轻：“它还没完。”
    “我知道。”苏砚盯着地上庞大的身躯，“但它每次吼完都会弱一下。我们还有机会。”
    “问题是，我们能撑几轮？”
    苏砚没回答。他抬头看向顶部晶粒，刚才那次强光几乎耗尽了所有能量，现在只剩零星几点微光闪烁。
    他转头看向洛九璃，“你还剩多少灵力？”
    “不到一成。”她摇头，“再用一次，我会昏过去。”
    “不用你出手。”苏砚握紧刀，“下次我来挡。”
    萧千绝走过来，“你挡不住那种声波。”
    “我不是要硬接。”苏砚看着地上裂开的黑石路径，“我是要让它自己打断自己。”
    玄月皱眉：“什么意思？”
    “它吼的时候，全身都在共振。如果我在它发声中途，用刻印之力反向冲击，频率对上了，它自己就会炸开。”
    “你会被反噬。”洛九璃立刻。
    “我知道。”
    “太险。”萧千绝沉声，“一旦失败，你当场就会废掉。”
    “但我们没别的选择。”苏砚看着三人，“你们能拖住它四肢吗？只要两息。”
    三人沉默片刻。
    玄月先开口：“我能锁它右后腿。”
    萧千绝点头：“左前肢交给我。”
    洛九璃深吸一口气：“我用最后一点灵力布个束缚阵，限制它头部转动。”
    苏砚点头，“好。等它站起来，我们就动手。”
    话音刚，地上的妖兽忽然抬起上半身。
    它的右耳正在滴血，伤口周围硬壳出现裂纹。但它依旧站了起来，四肢撑地，背部弓起，喉咙深处再次传来震动。
    苏砚抬手，逆命刻印亮起微光。
    他知道这一招一旦用错，自己可能活不过下一秒。
    但他必须试。
    妖兽张开嘴，声波即将释放。
    苏砚大喝：“动手！”
    萧千绝冲向左前肢，剑尖划过地面制造噪音干扰。玄月甩出短刃，精准钉入右后腿肌腱。洛九璃双手按地，最后一道银色阵纹浮现，缠上妖兽脖颈。
    妖兽动作一滞。
    就是现在。
    苏砚冲上前，在声波成型的瞬间，将全部刻印之力灌入左手，手掌贴上妖兽颈部裂缝。
    能量碰撞的刹那，他的手臂开始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