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长门的感慨

    万米高空，星光斜照。
    神羽傲立在呼啸的冷风中，视觉延伸到极远的天边，无尽的绵延，脚下的云层仿佛油画般晕开，而头顶则是一片干净无垠的星空。
    他敞开双手，深深吐息，略微体会了下新生的力量后，这才平复心境，折转身形，俯冲降。
    在肉眼不可见的磁场空间中，他身周的磁场正在剧烈扭曲，磁感强度疯狂攀升，在有意识的操控中，以他的身躯为中心，整个磁场被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两个磁极。
    身后的磁场不断爆发斥力，推动他这块“磁石”高速飞行，而身前的磁场则无时无刻不在产生吸力，仿佛一双无形的大手，牵引着他一路疾驰，在两种强悍力量的加持下，神羽现在的速度完全不输于他在深海中的泳速。
    残影寂灭，瞬息划破长空，简直就是一道人形闪电。
    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他就仿佛天际流星般瞬间出现在长门头顶，凌空而立，狂暴的气浪汹涌澎湃，在原野上空远远荡开。
    长门竭力稳住身体，险些被狂风吹飞出去。
    “师公！”他抬头喊。
    神羽微微一笑，在半空迈出一步，他的前脚刚刚抬起，后脚就瞬间闪现在长门身前，刺耳的音爆声在半空后知后觉地炸开。
    “过去这这么多年，我那早已陷入迟滞的实力终于更进一步，这都要多谢你啊，长门。”
    “哪里的事，能帮上师公，这已经是我的荣幸了。”长门诚惶诚恐，跳动的眸光中闪跃着激动，“更何况，这些天我的实力也在飞速进步着……”
    神羽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过，对你来，轮回眼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却只是暂时的，终有一天，我会将它从你身上取走，到了那时，你不会记恨我吗？”
    “我会变得很弱，对吗？”长门轻声问。
    “如果比起你现在的力量来，是的。”神羽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长门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自从移植过轮回眼后，他的实力就像开挂了一样，以往遥不可及的事情，现在似乎唾手可得。
    忍术、体术、幻术、封印术、通灵术、阴阳遁术、操控灵魂、生命改造、逆转生死……
    他的一切都在以超越忍宗所有传承的姿态全方位发展，没有任何短板，这种程度，是忍者追求一生也难以触及的力量，简直就是……
    神的力量。
    他甚至隐隐有种感觉，如果把师公排除在外，他似乎已经把“无敌”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对轮回眼的操控程度越是加深，他就越能体会到这种飘然若梦的感觉。
    但是，他并没有迷失在这股力量中，虽然陶醉，但并不沉迷。
    因为他心里明白，自己为师公提供的帮助，其实就是温养轮回眼而已，至于轮回眼所附带的力量，那都是师公的恩赐。
    能让他这个凡人暂时体会神的力量，他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记恨？
    毕竟，他可是从来都没想过奢求什么。
    “那样不是更好吗？”长门仰起头，笑容灿烂，“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帮不上任何忙，那正好可以回到族里，回到父母身边，向他们诉我曾经回报过您的恩情呀。”
    神羽轻轻一怔，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这个徒孙，“居然是这样想的吗？长门，你这家伙……”
    少年诚挚的目光映入眼中，那股纯粹的意志，让神羽忍不住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那时的自己，甚至还没有现在的长门大，不也仅仅只是因为老斑头的一句话，就跟着他直接宣战木叶，一个对战初代火影，一个对战二代火影吗？
    想到这里，神羽深吸一口气，瞳孔温润，“好，有你这句话，师公以后绝不会亏待你，相反，我会赠予你另一双眼睛。”
    “另一双眼睛？”长门有些愕然，似乎没想到师公会如此看重自己。
    “嗯，实验室的贮藏柜里，有一双保存了几十年的日向宗家成员的白眼，我想，这应该是除了轮回眼之外，最适合你的力量了。”神羽嘴角微翘，“漩涡与日向的结合，酝酿出何等层次的力量呢？啧，好难猜啊。”
    长门懵懵然地歪了歪头，神羽的话，他并没有完全听懂，他只是知道，对于神羽的安排，自己会毫不迟疑地坚定执行。
    接下来的几天，二人走走停停，虽然暂停了通灵兽的扩充，但日常的切磋对练依然不辍，神羽通过连续的适应彻底稳固力量，对磁场的操控如臂使指，而长门对轮回眼的技能衔接越发熟练。
    几天后，二人跨越火之国边界，正式进入雨之国的地界。
    细雨绵绵，水汽迷蒙，密集的雨丝从灰沉的天空中沙沙下，无差别地滴打万物。
    山野里一片湿润，雨水在地面上汇集成股，潺潺流淌，积聚成一处处深浅不一的水洼，轻薄的水雾笼罩大地，清新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
    长门淋着雨站在路边，雨水打湿他的红发，沿着一股股发帘向下流淌，他望着铁灰色的天空，似乎在思考，的背影模糊而遥远。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个国家的子民，在这个哭泣的国出生。
    那年他才两岁，正是懵懂无知的年纪，也正是这段期间，第二次忍界大战爆发，雨之国正是各方势力角逐的战场。
    倘若不是神羽等人的到来，接引他们一家人认祖归宗，迁往涡之国生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长门缓慢地呼出一口气，虽然周遭场景大变，但他依然认得，这里正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木屋。
    可现在，木屋早已不复存在，就连生活过的痕迹被森林掩埋，徒留往日的回忆封存在脑海中。
    而距离此处不远的山下，那里本应该是一座村庄，也是父母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可现在……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雨水淅淅沥沥下了十几年，也洗不清那片焦黑的故土。
    长门摇头苦笑，或许，没有遇到师父和师公的自己，已经是战火焚烧的一具枯骨，深埋土壤了吧。
    时隔多年，故地重游，他也是颇为感慨。
    神羽并没有跟在长门身边，只是寻了处安静的地方去看书了，他知道，现在的长门，或许更需要单独待一会儿。
    长门独自站了许久，这才抹了把脸，重新整理好了心情。
    他刚要去寻师公，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
    “喂，心！！”
    长门下意识转身，猛然抬头，只见一团巨大阴影将自己覆盖，狂风呼啸，方圆十米的雨都停了。
    没想到只是一个走神的工夫，危险就主动找上门了。
    他抬起手，口中清喝，“神罗天征！”
    “嗡！”
    透明的气界一闪而逝，周遭的雨丝顿时一扫一空，潮汐般奔涌的冲击波中，一团庞大的身影炮弹般砸山林。
    长门眯了眯眼，这才看清，那东西圆滚滚，黑白相间，居然是一只巨大的熊猫。
    “心——欸？”
    一位少年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正是刚才出言提醒的人。
    只不过，见到长门轻描淡写就击飞了熊猫，他顿时有些呆滞。
    “弥彦，发生什么事了？”
    紧跟着少年出现的，是一个容貌清丽的少女，一头苍蓝色的长发宛如帷幔，头上还别着一朵巧的纸花。
    “南，我好像……出现幻觉了……”弥彦揉了揉眼睛。
    二人往前看去，只见破败的山野上，一位红发少年缓缓转过身，清瘦的身形略显单薄，漫天雨丝中，一双妖异的紫色眸子微微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