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尸语录音笔

    录音笔里的咀嚼声戛然而止时，整条走廊的灯管突然 "噼啪" 炸裂。林默条件反射地捂住耳朵，却还是被随之而来的尖啸震得耳膜生疼。那声音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又像是某种生物在痛苦嘶鸣，在狭的空间里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声。
    "掌柜的......" 阿四脸色发青，手指死死掐着林默的胳膊，"这动静听着像在吃脑花啊......"
    黑猫的尾巴瞬间炸成鸡毛掸子，弓着背发出低吼：「艹！是蛟胎在进食！那丫头脑子里养的东西醒了！」
    倩突然捂住右眼，指缝间渗出淡蓝色的血丝。她的通冥眼在剧烈跳动，视网膜上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地下三层...... 桃的魂魄在求救...... 她的记忆正在被吞噬......"
    林默一把拽起腿软的阿四："走！趁家长会还没散！"
    三人一猫贴着墙根快速移动。走廊的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霉，原本素雅的米色花纹扭曲成诡异的血管状图案。墙皮下鼓起一串串葡萄似的囊肿，随着他们的脚步有节奏地脉动着。阿四忍不住用银针戳破一个，里面立刻渗出蓝汪汪的脓液，滴在地面时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
    "别乱碰！" 林默甩出三张避秽符贴在他们额头，黄纸上的朱砂符文遇阴气自动燃烧起来，"这栋楼已经变成蛟胎的孵化场了。"
    阴德系统突然在林默眼前弹出猩红警告：
    【检测到空间污染】
    【污染等级：甲级】
    【建议立即兑换：净秽丹 x3（600 点）】
    【当前余额：997 点】
    "换！" 林默话音刚，掌心就多了三颗散发浓重中药味的黑丸，"含着，别嚼。这玩意儿能暂时屏蔽神经毒素。"
    阿四把药丸塞进腮帮子，鼓起半边脸含糊不清地问："掌柜的，这玩意儿能报销不？"
    "能，" 林默冷笑一声，"从你下个月工钱里扣。"
    地下室的铁门被密密麻麻的符咒封得死死的，锁眼周围结满蓝色冰晶，寒气逼人。倩突然拽下颈间的红绳 —— 上面串着枚生锈的钥匙："这是我哥储物柜的钥匙...... 要不要试试？"
    钥匙插入的瞬间，锁芯传来 "咔嗒" 轻响。门开了一条缝，腥臭的冷风夹杂着某种生物蠕动的黏腻声扑面而来。阿四当场干呕起来，被林默一把捂住嘴。
    地下三层原本的停尸房被改造成了实验室，十几个培养舱呈环形排列。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一名穿菁华校服的学生，他们的天灵盖被整齐切开，露出里面跳动的蓝色结晶。最中央的培养舱里，张桃的太阳穴插着电极，面前的屏幕上飞速闪过复杂的数学公式。
    "桃！" 倩刚要冲过去，黑猫一爪子挠在她脚踝：「站住！地上有东西！」
    林默摸出手机照亮地面，只见地板上布满了头发丝细的蓝线，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每根线都连接着一个培养舱，像一张精心编织的蛛网。他摸出铜钱往线上一掷，"滋啦" 一声，铜钱瞬间被腐蚀成一缕青烟。
    "是蛟胎的神经索，" 他脸色难看地解释，"切断一根，宿主立刻脑死亡。这些学生都成了养料......"
    阿四突然指着墙角："掌柜的！有台老式录音机！"
    那台八十年代的双卡录音机正在自动播放，沙沙的杂音中传来校长和医生的对话：
    "今年优先收割 L2-4 区的，数学建模赛前必须处理干净......"
    "额叶区发育好的直接送三号实验室......"
    "滋滋...... 那个叫张桃的...... 特殊样本...... 她的脑结构很适合培养王蛟......"
    突然，录音里爆发出比之前更刺耳的尖啸，震得培养舱玻璃出现蛛网状裂纹。倩的通冥眼透过舱体，看到桃的脑组织里盘踞着一条半透明的蓝蛇 —— 它正在有节奏地啃食她的记忆皮层！
    "兑换引魂香！" 林默咬牙点开阴德商城。
    【兑换成功：引魂香 x1（500 点）】
    【当前余额：497 点】
    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凝成张明的虚影。少年魂魄伸手按在妹妹的培养舱外，蛟胎突然痛苦地扭动起来，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哥哥......" 桃的嘴唇微微颤动，眼角滑下蓝色的泪珠，"等我考上大学...... 就能离开这里...... 你过的......"
    张明的魂魄开始消散，最后化作光点钻进录音机。磁带 "咔" 地翻转，播放出全新的内容：
    "虫洞网吧...... 地下室......" 少年的声音断断续续，伴随着电流杂音，"妹妹的学费...... 藏在......"
    话音未，整层楼突然剧烈震动。培养舱一个接一个爆裂，蓝色液体如喷泉般涌出。黑猫叼着林默的裤腿就往通风管拖：「快溜！蛟胎要集体破茧了！」
    他们爬进通风管的瞬间，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玻璃碎裂声。阿四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吓尿裤子 —— 十几个学生正以扭曲的姿势爬出培养舱，他们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晶莹的蓝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鲨鱼般的锯齿状牙齿......
    破旧网吧的霓虹灯牌缺了几个笔画，"虫洞网络" 变成了 "虫洞纟各"。林默推开锈迹斑斑的玻璃门，二十台电脑屏幕同时跳出蓝色警告框：
    【菁华中学系统警报：3-14 号样本已逃脱】
    【回收指令启动：倒计时 23:59:59】
    柜台后的网管抬起头，他的眼球在蓝光映照下呈现出不自然的网格状纹路......
    三济典当铺流水账（戊戌年三月初五）
    ■ 阴德点收支
    收入：200 点（线索回收）
    支出：600 点（净秽丹 + 引魂香）
    当前余额：97 点（紧急借贷功能已激活）
    ■ 特殊事项记
    ?获取张桃藏身线索
    ?确认 L2-4 区收割计划
    ?记录蛟胎破茧过程
    ■ 物品损耗
    ?乾隆通宝 x6（完全腐蚀）
    ?避秽符 x3（已焚毁）
    ?桃木剑（剑尖断裂）
    ■ 人员状态
    ?林默：左臂沾染蛟胎黏液（轻度腐蚀）
    ?倩：通冥眼暂时失明（预计 12 时恢复）
    ?阿四：轻微脑震荡（需静养）
    ■ 下步计划
    ?追踪网吧线索
    ?解救张桃
    ?阻止王蛟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