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绝命早餐背后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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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冲划了三次火柴才点着香。
    庙的泥像掉了半张脸,月光从漏雨的瓦缝里淌进来,照得香灰缸里半截残香像根焦黑的手指。
    李素梅攥着他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嵌进他手背:"烧三柱,我爸要烧三柱。"
    第三柱香刚插进灰里,"咔"的一声脆响。
    孟冲盯着那截突然断裂的香头,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香灰没像往常那样簌簌往下,反而凝成个扭曲的形状,活像只勾着爪子的手。
    "孟哥......"李素梅的声音发颤,"刚才......那香灰是不是动了?"
    夜风灌进庙门,供桌上的蜡烛"噗"地灭了。
    黑暗里,孟冲听见李素梅急促的喘息声,混着自己"咚咚"的心跳。
    他摸出手机想照亮,屏幕刚亮就跳出条短信:"镜背牡丹开,生死一线间。"发件人显示是空号,和之前QQ上的消息一字不差。
    "去西安找李半仙。"李素梅突然拽他胳膊,指甲掐得他生疼,"我二姨奶上个月撞了邪,就是找他看好的。
    三子认识路,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电话接通时,三子正蹲在村口老茶馆里。
    孟冲推开门,看见他缩在油腻的木桌前,面前的搪瓷杯飘着股陈茶馊味。
    三子抬头时,眼白泛着青,像是熬了几宿:"哥,你真要找那半仙?
    我跟你,上回有个男的......"
    "少废话!"孟冲拍桌,茶杯跳起来,溅湿了三子的裤管。
    他喉结滚动两下,声音软下来:"梅梅她最近总做噩梦,我实在没辙了......"
    三子搓了搓手,从裤兜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长安区西仓巷17号,门口有棵老石榴树。
    半仙儿不收钱,但......"他压低声音,"得实话。"
    去西安的高速路上,李素梅把黄符叠了又拆。
    车载空调吹着热风,孟冲却觉得后脊梁发凉。
    他想起三天前那个雨夜,张梅摔碎的青花瓷杯,还有她坠崖前那句"孟冲你骗我"。
    后视镜里,李素梅的脸被路灯切成明暗两半,她突然:"到了半仙那儿,你什么都得。"
    西仓巷17号的老石榴树光了叶子,枝桠像利爪抓着天空。
    李半仙开院门时,孟冲闻到股沉水香混着旧书纸的味道。
    老人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眼神却亮得惊人,扫过孟冲时,他后颈的疤突然痒起来——那是张梅去年抓的。
    "先看香。"李半仙点燃三柱香,插在铜炉里。
    烟雾盘旋上升,在半空拧成个漩涡。
    孟冲盯着那团烟,听见李素梅在身后抽鼻子。
    老人突然拍桌:"香灰定前,把该的都了。"
    孟冲的喉咙发紧。
    他想起张梅手机里那张照片:她举着洛阳牡丹,身后是乾陵的无字碑。
    那天李素梅:"她知道太多,再留着要坏事。"他煮了她最爱的米粥,放了半瓶安眠药。
    张梅喝到第三口时,笑着:"你熬粥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她坠崖那天,本来要去报警。"孟冲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我在粥里下了药,她走山路时头晕......"
    李素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孟冲转头,看见她眼里闪着水光,可手指冷得像冰。
    李半仙摸出枚五铢钱,在桌上转了两圈:"你动了杀心那天,镜背的牡丹就开了。"他指腹蹭过钱上的纹路,"知道这钱谁给的吗?
    素梅她爸,十年前找我算过命。"
    孟冲猛地抬头。
    李素梅的手在发抖,可她的声音很稳:"爸,要引你出实话,得让张梅的魂缠着你。"
    老石榴树的影子爬上窗棂。
    李半仙从抽屉里拿出张旧照片,照片里的姑娘穿着红棉袄,站在雪地里,身后是连绵的山:"我闺女十年前也死在山里,为了个男人。"他把照片推给孟冲,"你和张梅,是不是也去过那种地方?"
    孟冲盯着照片里的山,突然想起那年冬天。
    张梅裹着他的旧棉袄,蹲在雪地里摘野天麻,鼻尖冻得通红:"等卖了这些,咱们就去西安买房。"山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她哈着白气:"孟哥,你这山里头,真有老辈人的宝贝吗?"
    李半仙的声音像根针,扎破了回忆:"明天辰时,带素梅去辰庄。"他指了指孟冲腕上的红绳,"把五铢钱埋在老槐树下,或许还能......"
    话没完,窗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院墙上。
    孟冲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他摸出来,屏幕上是条新短信:"镜背牡丹谢,生死两不知。"发件人备注突然变成了"踏雪寻梅"。
    李素梅的黄符从口袋里掉出来,在地上蜷成一团。
    孟冲盯着那团纸,听见山风穿过老石榴树的枝桠,像极了张梅坠崖前,那句被风声撕碎的"孟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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