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二十章 不安宁的夜晚

    煤石矿山的出现让众人回归长安城的时间较晚。
    但众人回归长安城没半点问题。
    作为长安城的主人，新帝不借助张学舟的飞纵能耐，他拥有的最高权限能做很多事。
    哪怕不显示自己的身份，他大乾坤袋内的令牌足以让长安城门再次开启。
    等待了半时后，众人纵马正常进入城内。
    “你来得正好，东方朔要办一份节，他什么你就按什么进行注册！”
    新任的京兆伊审充匆匆赶来，又有长安县令同样陪伴在身侧。
    长安县令还有几分没明白事情，审充则是连声点头应下。
    真正见过新帝的人并不算多，除了能进入未央宫大殿朝议的大臣，剩下便是一些特招的臣子，又涉及部分宫廷禁卫。
    长安县令确实不知眼前头戴金翎冠将军模样者的身份，也不明白特事特办。
    “如果东方大人不嫌深夜有所叨扰，下官即刻持墨带节前往贵府邸！”
    审充迅速应下新帝的要求，又朝着张学舟客气做出保证。
    新帝亲口吩咐开后门，审充也不含糊，直接将后门开到张学舟府邸，将事情做到了尽善尽美。
    他办事极为贴心，新帝显然是很满意了。
    虽审充修为实力不足，与曾经的开国侯爵没法比，但对方事事躬亲且做到政令通达，新帝很满意这一点。
    乘骑纵马奔行而去，又有后方马车拉载沉重不断跟随。
    “审大人，此乃何人，居然如此跋扈要求京兆尹府办事？”
    一旁的长安县令低声询问，审充没法泄漏新帝的身份，他只得往张学舟身上拉扯。
    “东方朔当下保管赤霄剑，行为似乎有几分放纵，这般半夜才回长安城，他这类人容易牵扯大麻烦，他日遭遇横祸怕是容易牵扯到人！”
    长安县令稳重提醒，审充也是无可奈何。
    审充哪会给张学舟面子，他不差钱，什么金银钱财都诱惑不了他，什么官员走后门送礼没半点用。
    对审充而言，他当官更多是勉强维持侯爵世家的地位，不至于一无是处遭人诟病。
    而维序审家地位的无疑是当朝帝王，审充接替了郑当时的京兆尹职，他算是能真切体会到这位朝廷帝王的做事风格。
    对方削职就是真削，而且有极为堂皇的理由，郑当时被撤掉官职甚至还要感谢新帝，没有什么怨言可言。
    这是与景帝、太皇太后、皇太后执政风格完全不同的帝王。
    放在过往的朝廷，官员撤离职位需要使唤人弹劾，而后经历御史大夫调查，再提呈到帝王那儿，而后才完成整个撤换官职的流程。
    但在当下，这一切只是一句话，就让官员的弹劾变成了主动请辞。
    审充此时也是尽职尽责，免得刚刚上位又被嫌弃。
    “朱大人，我还有约，先失陪了！”
    审充朝着长安县令点点头，谢过对方好意提醒，他办的事则是没半点含糊。
    迅速登入自己的马车，审充挥了挥手，一车八骑的众人同样奔行离开了城门处。
    “那人只怕是审大人的相识，也不知是哪位侯爷，他是替朝廷办事还是给自家谋利，这长安城的官也真是不好当，需要看这个脸色看那个脸色……”
    长安县令叨叨了两句，最终也牵着自己的老马，又吩咐了左右跟随，同样骑马而去。
    长安城的夜晚并不算宁静。
    很多事在白天不显，夜晚则是暗流涌动。
    若要盯着黑暗处去看，城外的夜晚贼偷粮者诸多，这是张家庄诸多人所经历数十上百次的事。
    到了城内的夜晚，打孩子的声音，夫妻吵架声，咒骂他人咬牙切齿声时不时能入耳。
    而进入富人区则不时能听到一些赌钱的叫嚣声，又有女子风情声，也有哭泣声和鞭子抽打的声音。
    不得不，耳朵太过于敏锐并不算一件好事。
    张学舟四平八稳坐在马背上，丝丝乱语声不断入耳，直到踏入皇城区深处，庞大的府邸区域才让嘈杂大幅度削减。
    “很吵！”
    似乎心有所感，新帝同样吐槽了一声，又有进入皇城区耳边清净的舒适。
    “生活常态！”
    张学舟笑了一声。
    不论市井民还是富裕家庭，又到官员，甚至包括新帝自身，每家每户都有欢心的事，也必然存在让人头疼的事。
    张学舟笑着和新帝了数句，新帝晃晃脑袋，不免也有几分心中的戚戚感。
    他刚欲吐槽皇家事算得上是一团乱麻，右手提着给马照明的灯笼提了起来。
    远远处兵刃相交的声音传来，又不乏术法的碰撞，新帝眉头一紧。
    骂两声又或抽两鞭子也就罢了，夜晚拼勇斗狠甚至动用术法搏命就过分了一些，尤其这儿已经极为靠近皇宫，这种乱象让新帝极为不满。
    当然，这或许也算是一种常态，毕竟他们动用南明火将咒师烧疯的事也没过去多久。
    只是相较于他们打闹，此时耳朵中听到的声音至少上了百人交锋，这种规模确实大了一些。
    若再加上耳朵所不曾听闻的声音，那或许会更多。
    “这是哪家在打群架？”
    “似乎是丞相府和魏其侯府！”
    新帝问了一声，张学舟同样站起身凝望了数秒。
    田蚡的丞相府人多混杂，一直没能管控下来，魏其侯府则是较为安宁。
    张学舟想了想被他击破阳魄身养伤的魏其侯，只觉对方伤势很可能还没好，否则不会容许府邸家丁、门客、子嗣如此鼓噪。
    “这些人有能耐不去杀凶奴人，反而在窝里横行，简直是无法无天！”
    新帝连声吐槽，他显然很不满半夜看到这种状况，更是不满田蚡和窦婴对府邸内人员的约束力。
    “兄弟们，这群王八羔子还敢骑马冲杀，拿绊马索将他们扯下来！”
    夜晚行进的车队也涉入了其中。
    如果新帝此前只是有些不满，等到有几个壮汉拉扯了绳子阻路，甚至于意图掀翻坐骑上的人，新帝不免多了一丝怒意。
    他伸手一指，跟随在后的羽林卫直接拉弓开射。
    “这帮崽子动用私兵射伤了胡老大，兄弟们下点狠手弄死他们！”
    叫嚣声传来，七枚铁蒺藜破空打来，又伴随飞蝗石一阵乱打。
    诸多羽林卫武艺极高，但护了人护不住马，坐骑吃疼嘶鸣胡乱奔行，也引得众人好一阵勒紧坐骑避免乱奔。
    “打那两个扯绊马索的，只要绳子放下就冲过去，到皇宫那边就没事了！”
    张曼倩教导了张学舟街斗的要素，能跑绝对不要混战，武功再高也怕抽冷子。
    张学舟没怎么遭遇过街斗，他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经历这种事情的时候。
    喊了一声后，两个羽林卫在百步外连连飞射。
    等到持绊马索的两人弃绳而逃，众人的车队才快速迅猛奔行冲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