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 安排的明明白白！一年之约

    “干杯！”
    就在这座刚刚被罗亚命名为“笑声的故事”的岛屿上，又是一场宴会开始了。
    气氛依然热烈，所有人依然都在载歌载舞。
    当然应该高兴，因为他们刚刚完成了前所未有的伟业啊，史无前例的环绕世界一圈，找到了只存在于传之中的大秘宝，真正意义上的征服了伟大航路！
    这还不值得开心吗？
    只是，明明已经找到了最终之岛，明明已经实现了追逐多年的梦想，罗杰的笑容之中却带着些许的惆怅。
    不只是他，雷利和贾巴虽然也在欢笑着，但是那飞扬的眉宇之间，却也带着几分的唏嘘。
    而罗亚一如既往，有人高歌的时候就默默的拍手，有人热舞的时候也笑着欢呼一声，但是他更多的却是像一个局外人，仿佛只是在观赏一场戏剧的居高临下。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在默默的打量着罗杰。
    因为，此时从罗杰的身上所冒出来的黑气，可真是美味啊。
    “船长，怎么了吗？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香克斯凑到了罗杰的面前，和红鼻子的好兄弟比起显得有些早熟的男孩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家船长的不对。
    “没什么！哈哈哈，去和巴基好好玩吧！”
    罗杰抬手揉了揉面前男孩的脑袋，笑容看起来和平时别无二致。
    但是。
    “船长，”
    香克斯却板着脸，一脸认真的道，“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可以和我的！”
    “哇哈哈哈哈！你这子，还真敢啊！”
    罗杰哈哈大笑。
    不过，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严肃的少年，他却突然又有些懊恼，“起来，是不是不应该把你和巴基带到这里来呀？”
    “诶？”
    香克斯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早晚有一天你们也会出海，这里，果然还是应该等未来你们自己来吧？”
    罗杰摩挲着下巴，这么着，“现在不就直接夺走了你们未来冒险的乐趣了吗？”
    “没有那种事！”
    香克斯有些着急的，“和船长，和大家一起航海，对我们而言才是最快乐的事情！”
    “哇哈哈哈哈！真是鬼才会的话！”
    罗杰又揉了揉香克斯的脑袋，语重心长的道，“听好了，香克斯，所谓的成长，就是不断的离别与不断的相遇。”
    “我们会老去，你们会长大，早晚有一天，你们得要独当一面，尤其是……知晓了这一切之后。”
    “船长……”
    今年不过才九岁的香克斯，脸上流露出些许的茫然，同时还有些难过。
    总有一天要离开船长他们吗？
    “好了，去和巴基玩吧。”
    罗杰在香克斯的肩膀上推了一下，“孩子可不需要想太多，现在你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玩的开心。”
    “哦……”
    香克斯有些期期艾艾地走向了红鼻子的好兄弟。
    而与此同时，罗杰仰头灌下杯中酒，浑不在意的擦了擦嘴角的酒液，大步朝着罗亚走了过来。
    “罗亚，和我聊聊。”
    他。
    “恭候多时了。”
    罗亚笑着点头，
    两人离开了这个昏暗的房间，径直来到了岛屿的边缘，盘腿坐在一座高高的金山上。
    真的是一座金山，由各种黄金的制品堆积而成，只夹杂着少数的珠宝和宝石。
    “你的对呀，罗亚，找到这里还远远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而只是开始的结束。”
    昏暗的光线之中，罗杰很是有些感叹的开口，“我们来的太早了。”
    “不对哦，”
    罗亚笑了笑，“是你来的太早了，我可不是。”
    正心中感叹着，沉浸在一股微妙情绪中的罗杰陡然一愣，下意识的回头看向罗亚。
    即使是如此昏暗的光线之下，也能看清楚罗亚那一张俊俏无比同时异常年轻的脸。
    “对啊！你子才十五岁！”
    出走半生，把整个世界都闹得天翻地覆，邪恶的名声让世上任何一个角都如雷贯耳，但是归来，罗亚却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这鬼实在是太了不起，下意识的就忽略他的年龄了！
    “可恶啊！还这么年轻！”
    罗杰顿时有些愤愤不平，“你子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即使是凯多或者夏洛特·玲玲那样的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达到你这种程度吧！”
    “我也很苦恼呢，”
    罗亚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苦恼于，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我感到苦恼的事情是越来越少了。”
    “你子！”
    罗杰暗自咬牙。
    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所以，”
    罗亚挑眉，“是已经知晓了一切，但却因为没有改变的力量而苦恼？”
    “哈？我可没有那么无聊，这种事有什么好苦恼的，每个人都有他该做的事。”
    前一秒还很洒脱的罗杰下一秒咬着牙，“只是很可惜啊，八百年前的那一战没有赶上，八百年后的现在好像也是赶不上了！”
    “乔伊波伊所等待的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他又将会怎样来改变这个世界？”
    “超想看！”
    这一刻，罗杰像是一个孩一样的高举双手大声抱怨，“可恶啊！为什么偏偏时间没对上！”
    罗亚扬起嘴角。
    有趣的男人。
    “所以罗亚，”
    罗杰再度看向了罗亚，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现在终于可以了吧。”
    这个子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在抵达最终之岛，揭开空白的历史真相之前，他就已经在预言着什么了吗？
    “我不是早就已经过了吗，罗杰，”
    罗亚只是笑着，“我希望你去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新的时代？”
    罗杰当即眉头一皱，有些狐疑的道，“我为什么要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就只是一个海贼啊。
    “反正你不是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吗？”
    罗亚理所当然的，“前半生给这个世界添了那么多的乱子，就用最后的生命给这个世界做点贡献吧。”
    “谁管你啊！”
    罗杰瞬间有些恼怒，“就笃定我已经死定了是吧！即使我真的已经必死无疑，那在最后的时间，我宁愿陪我的孩子好好度过她的童年！”
    这个混蛋鬼话好气人！
    “不，罗杰，你会的。”
    罗亚若无其事，只是笑着，“因为世代传承的意志，时代的浪潮，人的梦想，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只要人们继续追求着自由的解答，那么这一切都将永不停止。”
    “……”
    罗杰愣住了。
    这子……
    怎么又了好像应该是自己的话啊？
    可恶，这话用来做临终遗言一定很帅吧？
    不对！现在想遗言还太早了！
    “既然你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那就像乔伊波伊一样，把一切都托付给未来吧，罗杰。”
    罗亚这么，“时机未到？那就去创造时机！当浪潮席卷全世界的时候，英雄，自然也会登场。”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肉眼可见的，罗杰的身体陡然一震。
    把一切，都托付给未来吗？
    在这个瞬间，罗杰的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了香克斯的身影，然后，是他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儿罗宾。
    就像他所的，早晚有一天，孩子们也会长大，也会开始属于他们自己的冒险。
    到那个时候，还要让孩子们也感觉时机未到吗？
    虽然可能是没法亲眼看到乔伊波伊所等待的人是怎么改变这个世界的，但，如同罗亚所的，把这份梦想托付给后来者不就好了吗？
    而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如同乔伊波伊一样，为后来者提供一些助力！
    比起死在病床上，这才是更适合自己的死法吧？
    就如罗亚所，反正也已经活不了多——
    等等。
    罗杰陡然瞪大双眼。
    罗亚这子从一开始就在等待这一刻吗？
    没记错的话之前，他来到自己船上的第一句话，就是确认自己是不是得了绝症吧？
    “你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是预言者吗？”
    不然他怎么知道抵达最终之岛之后，自己会有什么感叹？
    他又怎么能够三两句话就让自己也跟着心动起来？
    是罗亚只是耸耸肩，“秘密，让男人更迷人。”
    “臭鬼！”
    罗杰气的两撇大胡子都在不断的抖动。
    “就这么决定了吧，罗杰，”
    罗亚站起来，眺望着前方那一望无际的黑暗，悠然的道，“由你来开辟新的时代。”
    “嗯，就从把你找到大秘宝的消息传遍全世界开始吧，伊姆那家伙会不会吓得夜不能寐呢？那位八百年前的胜利者应该不知道乔伊波伊还留下一个大惊喜吧。”
    在这八百年间，大秘宝的传闻虽然一直在海上流传，但也仅仅仅限于传闻，相信的人着实不多，更别像是罗杰这样付诸行动去寻找的了。
    “海贼王，你觉得这个名号怎么样？”
    罗亚笑着道，“前所未有的征服了伟大航路，凌驾于所有海贼们之上的王者，海贼之王。”
    “海贼王吗？”
    罗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起来还不错，海贼们的王，好像比七君主要更高级一些吧，但是，把所有的荣誉都让给我，还给我取个这样的名号，你子居然甘心屈居我之下吗？”
    “什么呢，”
    罗亚一脸的莫名其妙，“还要让我再重复多少遍，早在洛克斯海贼团解散那天，我就已经不做海贼了。”
    “海贼的王，关我这个商人什么事？该恼怒的是史基大叔他们吧，不过史基大叔才刚刚被你们教训了一段，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的，这一点可以安心。”
    这鬼！
    罗杰嘴角抽了一下。
    “成为海贼王之后，全世界就会开始相信，传中的大秘宝是真实存在的，”
    罗亚跺了跺脚，鞋子踩在堆积的黄金上，发出略显清脆的声音，“世界上一切的财富，权力和地位，都在这里了！”
    “只需要一个机会，全世界的狂徒都会被引爆！”
    “这个机会，就定为你的公开处刑怎么样？”
    罗亚抱着膀子，一脸的认真，“获得了世界上一切财富，权力和地位的海贼王在临死之前，大声对着全世界宣告，他所有的财宝都埋藏在了拉夫德鲁。”
    “然后，全世界男子汉扬帆出海的时代这不就来了吗？嗯，就叫，大海贼时代吧？”
    “等等，等等！”
    罗杰有些没好气的打断他，“怎么突然就发展到我被公开处刑了！”
    “哦，这个吗？”
    罗亚给他解释道，“按照流程，你只需要找海军——就你的老熟人卡普吧，找他自首，海军那边当然会宣称海军英雄逮捕了海贼王，当然这也无所谓，船长被干掉的功劳都被他一个人拿了，你这个海贼王也没差。”
    “自首完毕之后，以你的江湖地位，世界政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进行一场公开处刑，为了重振政府和海军的威信，毕竟这段时间他们被我们也搞得够呛。”
    这子都已经把自己的死法规划的这么详细了吗？
    罗杰嘴角抽动，“不出意外？那要是出了意外呢？”
    “出了意外——”
    罗亚深深的看了罗杰一眼，然后叹了口气，“那我就只能再想办法了。”
    “那老子就白死了是吧！”
    罗杰都已经气得不行了。
    “我会为你默哀的。”
    “谁管你啊！”
    罗杰吼了一声。
    但是。
    好像，真的很有道理啊。
    如果真的有公开处刑的那一天，那世界政府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在全世界范围内开启直播的吧？
    那样的话，无论他们再怎么能够操控舆论，那一个瞬间，也足以改变一切！
    反正，自己的确是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但，罗宾……
    本来还，即使命不久矣，也想要尽量多陪她几年……
    “从找到这座岛屿开始，再想要快乐的航海已经不可能了，罗杰，”
    罗亚笑着开口，“你找到了大秘宝的消息泄露出去，世界政府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开始搜寻你们的下，接下来，就不只是卡普了，神之骑士，五老星，乃至于那位伊姆都有可能亲自出动。”
    “你总不能，指望我保密吧？”
    “那你呢，”
    罗杰反问，“罗亚，你就不会被盯上吗？”
    “什么？”
    罗亚大为震惊，“帮了你这么多，罗杰你还不愿意为我保密吗！”
    这家伙还真双标啊！
    “我不管，”
    罗亚无理取闹的道，“如果我来过这里的消息走露的话，那么我就把所有的秘密都公之于众，让伊姆那家伙提前开始清扫世界。”
    “……”
    罗杰眼神和嘴角一起沉了下去。
    这个鬼是一块货真价实的滚刀肉！若无其事的拿整个世界的未来来威胁自己吗？
    而且，他恐怕是认真的！
    “解散罗杰海贼团吧，罗杰。”
    罗亚，“让大家伙都各自改头换面的隐藏起来，然后陪着妻子孩子度过最后的时间，可别和他们待太久哦，你肯定是首要追击目标，指不定什么时候伊姆就从天而降了，所以，你还是早点去自首吧。”
    “给我安排的还真是明明白白呀，”
    罗杰冷笑了一声，“所以罗亚，那个什么所谓的大海贼时代中，到底有你期待的什么？”
    “没有哦。”
    “没有？”
    “或者，”
    罗亚意味悠长的道，“我所期待的是这个时代本身。”
    “……”
    罗杰抿着嘴。
    这个时代本身？
    如他所，无数躁动的野心家涌向大海，肯定会务必混乱的那个大海贼时代吗？
    罗亚，他期待的是混乱本身！
    这个鬼！
    罗杰的手已经下意识的按在了腰间的爱刀刀柄上。
    疯子！
    隐藏在嬉皮笑脸插科打诨下面的，是无比恶毒扭曲的灵魂！
    千方百计的谋划之后，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疯狂与混乱！
    “要动手吗？”
    罗亚笑着道，“现在最好不要吧？不然，恐怕没人能从这里出去。”
    罗杰顿了顿，松开了手。
    的确，在这样的环境中开战的话，这子的能力过于无敌了。
    “一年，”
    罗亚竖起一根手指，“把这场战斗放到一年之后吧，到那个时候应该就拥有足以和你公平一战的力量了。”
    “我也很想和你一战啊罗杰，如果不能击败你的话，总感觉还是差了些什么，所有人都已经把船长抛之脑后，那就让我来为船长报仇吧。”
    已经错过了洛克斯，那就不能再错过罗杰。
    “在这一年之间，你正好也可以好好陪伴一下你的孩子。”
    罗亚，“再久就不好了，等孩子懂事之后再经历离别反而会更痛苦的，不是吗？”
    罗杰一怔。
    在罗宾懂事之前就离开，和在她懂事之后再离开，好像的确是前者给那孩子带来的伤害更一些。
    “……”
    罗杰陷入了沉默。
    虽然知道罗亚不安好心，虽然知道这家伙在渴望着更加混乱的未来。
    但，他的话却让自己忍不住的怦然心动，或者，自己本就本能这么想。
    既然自己已经没有了机会，那就干脆把一切都托付给后来者！
    就像是当年的乔伊波伊一样。
    香克斯，还有罗宾，不管是你们中的一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人，肯定都需要助力。
    正如罗亚所，只有在席卷世界的狂潮之中，真正的英雄才能脱颖而出。
    既然如此。
    “一年吗？”
    罗杰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罗亚，“那你可别后悔。”
    把这子继续留在大海上，就实在太危险了。
    如果能在死之前解决掉这子的话，那就实在太赚了。
    “一年后，恭候你的大驾光临。”
    罗亚笑着。
    好极了。
    真要让罗杰等上好几年再去自首，那中间这段时间不是太无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