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最完美的结局

    “为…为什么？”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被背叛的剧痛。
    李怀祯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他迎着那双饱含痛苦与愤怒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解释：
    “因为，我需要你。或者，我需要‘你’这个状态下的你。”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向自己的眉心，又指向紫玉：我，李怀祯，并非一个完整的个体，我的存在，被分割成了两半，一半，是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我，以魂魄之身，游荡于阴界，执掌着‘无’与‘终结’的权柄，是阳界的我，而另一半……”
    他的手指，缓缓点向紫玉的心口。
    “另一半，便在你身上，或者，与你共生，那是我存在于阳界的‘根’，是我与‘生’、‘有’、‘创造’等概念的唯一联系，那是我缺失的‘灵魂碎片’。”
    紫玉如遭雷击，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李怀祯却告诉她，他的一部分？
    “长生殿那些疯狂的实验，那些试图剥离你体内力量的药剂，那些让你生不如死的浸泡…”
    李怀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他们以为他们在创造，他们以为他们在掌控，殊不知，他们只是在按照我早已写好的剧本，用最极端的方式，不断地‘淬炼’你。”
    淬炼？”
    “是的，淬炼。”
    李怀祯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阴界的我，力量源于对‘道’的理解，强大、冰冷、完美，却缺乏‘人性’的根基，而阳界的我，力量源于最原始的生命本能，混乱、脆弱，却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本是同源，却走向了两个极端。”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你们重新融合的契机，长生殿的实验，就是那个契机，他们不断地激发你体内我那另一半的力量，让它变得纯粹，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与阴界的我相呼应。”
    我让你成为实验容器，让你在无尽的折磨中苟活，不是为了折磨你，而是为了‘塑造’你。将你这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用最残酷的方式，打磨成能与我这块残缺的断剑，完美契合的另一半。”
    他看着紫玉那双因震惊而失神的眼眸，最终，缓缓地、近乎于恳求地道：
    这一切，都是为了变得完整。为了让我，阴界的我，与你，阳界的我，能够构成一个完整的拼图，让我不再是只懂毁灭的‘神’，而是成为一个拥有喜怒哀乐、能理解生命意义的‘人’。”
    希望……你不要怪罪。”
    “这是，无数个我，能想到的，最完美的结局！”
    空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紫玉呆呆地看着他，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
    她的人生，她的苦难，她的一切，原来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一个为了“完整”而必须经历的“过程”。
    她该恨他吗？
    这个为了自己的完整的。
    她能恨他吗？
    这个为了追寻真正的“存在”，而甘愿让她背负一切罪孽。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这一刻，她的世界，彻底颠覆了。
    那片被剑意隔绝的空间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李怀祯的话语，狠狠扎进紫玉的心脏，将她过去所有的认知、所有的坚持、所有的情感，全部碾得粉碎。
    “希望你不要怪罪。”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紫玉猛地抬起头，那双曾经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被滔天的恨意与绝望所充斥，变得血红、狰狞，她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要炸开，无数尘封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她的脑海。
    她记起来了！
    “你身上的力量，很特殊，很适合作为我容器，你愿意吗？”
    裴青衍对着沐清橙。
    她是他的追随者，是他最虔诚的信徒。
    她将他视为神明，视为自己一生的归宿与信仰。
    而自己，便是从容器孕育而出！
    可如今……
    “哈……哈哈哈哈！”
    紫玉突然发出一阵凄厉到极致的狂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疯狂。
    她指着李怀祯，指尖因用力而剧烈颤抖。
    “李怀祯！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的声音不再是颤抖，而是变成了尖锐的嘶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喷出的血沫。
    “我记起来了！我全都记起来了！我曾把你当成天，当成地，当成我生命中唯一的光！我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而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把我当成什么！”
    “还是一个可以随意揉捏、随意丢弃的实验品！”
    紫玉的情绪彻底失控，她用尽全身力气，将心中最恶毒、最伤人的话，尽数射向那个她曾经最爱的人。
    “骗子！”
    “骗子！”
    “你还记得你在病床上抱着我寻求安慰？”
    “你还记得我们的记忆？”
    “你口口声声什么‘完整’！什么‘拼图’！你的‘完整’，就是用我的血肉来填补吗？你的‘拼图’，就是用我的骨头来搭建吗！”
    “我诅咒你，李怀祯！我诅咒你就算真的变得完整了，也永远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你的心，将永远是一片冰冷的死地！”
    “我诅咒你追寻的‘道’，是一条通往永恒孤独的绝路！你将永远地走下去，身边空无一人，只有你自己的倒影，嘲笑你的愚蠢与残忍！”
    “我诅咒你，就算你成了至高无上的神，也会在每一个万古长夜中，被我的记忆所折磨！你会想起我这张脸，想起我对你过的话，想起我曾经对你的爱！然后，你会永远地活在亲手将最信任你的人推入悔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