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发小姑娘，拭目以待

    山中无甲子，转眼间又是一年。
    这一日，有一个白发姑娘来到了太乙山山脚，看着眼前的这座山，她眼神变得很坚毅。
    山脚的溪边，姑娘看到一个孩子正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发呆，想了想她出声问道：“喂，子，天宗怎么走？”
    姑娘喊了一声，但那个孩子似乎是没听见，并没有应声。
    见状，姑娘似乎有些生气，于是迈步走了过来。
    “屁孩，我跟你话呢！！”
    那孩子之前好似在走神，感受到肩膀上的动作，这才慢慢抬起头。
    对方那双平静的眼睛深处，还带着一丝尚未散去的涟漪，只此一眼，姑娘下意识后退一步，她感觉自己好像被眼前这个孩子看穿了一切秘密。
    “有......什么事？”
    姑娘脚下一顿，虽有些惧怕这个不知来历的子，但心头却升起一丝倔强，她仰着脑袋继续道：“请问天宗怎么走？？”
    话一出口，姑娘的脸色登时一红，她想的不是这话来着，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成了这样。
    “天宗？”
    孩子呢喃了一句，又看了眼前这个姑娘一眼，只是目光却不再如之前那般锐利。
    心神渐渐回归，孩子忽然注意到了姑娘的一头银发，一个记忆深处的身影被他翻了出来。
    来到这个世界不过才两年，他却感觉自己好似过了百年。
    “是想要拜师吧？”
    孩子缓缓起身，眼神变得有些悠远，若是他没有猜错，眼前这个姑娘应该是晓梦。
    “去外事堂吧！顺着大路走就能到，至于如何拜师，你到了那边去问问外事堂的弟子，他们会与你的。”
    姑娘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之前她的态度起来并不好，她还以为对方不会告诉自己呢！
    “你是道家的弟子？”
    在太乙山，又知道路怎么走，姑娘下意识问了一句。
    “嗯。”
    孩子轻轻点了点头。
    “是天宗的还是人宗的？？”
    道家弟子又有天宗和人宗之分，对方既然是道家弟子，她便也想知道对方到底是天宗的还是人宗的。
    毕竟她要拜的是天宗，听外面，天宗和人宗的关系是对立的，要是对方是人宗的，那以后他们可就没法相处了。
    “天宗。”
    “天宗！”
    姑娘听到这个答案，有些惊喜。
    “我也觉得天宗厉害，没想到你的眼光还不错，对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闲来无事，来这里打发时间。”
    这个孩自然是陈修缘，他想了想，找了一个还不错借口。
    “天宗都这么闲吗？”
    姑娘心思转的很快，似乎并不相信这个答案。
    在她的意识当中，拜入江湖门派，是为了更快的进步，获取力量，然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人会把时间白白浪费掉。
    “闲吗？”
    陈修缘摇了摇头，不过却没有再去回答，只有闲着的人才会认为自己很闲，至于他，一点都不。
    “抓紧时间吧！快到中午了，到了中午，外事堂那边就没有人了，若是你拜师失败，今天恐怕就得饿肚子了。”
    姑娘听到这话，轻哼一声。
    “少在看我，我也是很厉害的，我一定会成功拜入天宗的。”
    陈修缘点了点头，一点记忆再度浮上心头，的确，按照命运的轨迹，她的确会拜入天宗，还是北冥子的门下。
    “那祝你好运。”
    姑娘一扬脑袋，有些傲娇地回道：“不，你应该拭目以待。”
    陈修缘听到这话，呵呵一笑。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姑娘似乎并没有记忆中的那样古板，相反还是很有意思的。
    “好，那就拭目以待。”
    姑娘扬了扬手里的木剑，然后大步离去，嗯，脚步比来的时候更快了一些，看起来她似乎也听取了陈修缘的建议。
    陈修缘看着那道离去的背影，轻轻抬起手，掌心上忽然浮现出一道水流，在他掌心盘旋。
    天宗的万川秋水与心若止水，经过一年的时间，已经大成，在经历了那一次大梦之后，这两门功法甚至已经开始融合，带着他的内功修为一路高歌猛进。
    整个天宗之中，或许也只有北冥子能够看出一点端倪，清虚的内功已经超过了天宗的大部分长老，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
    当然，在这一年的时间内，他也终于弄清楚了那个瓷枕的作用。
    可以通过梦境，让他亲自体验功法创造者创造功法时的意境，以及功法创造者的感悟、经验。
    这些东西看似没有太大的作用，但对修行功法来，却像是开挂一般，一日之功，甚至能够抵的上常人数月，特别是对于意境的感悟，寻常人或许一生也体悟不到。
    至于如何开启，现在他也摸到了一些门路，古人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瓷枕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就如同万川秋水和心若止水两门心法，除了足够的积累外，便是观水悟道，只要超过了瓷枕的那个阈值，便会将他带入梦境。
    更具体一点，便是那股灼热感，到最后的几日，往往也能心血来潮，预测到大体的时间。
    “动手还是这么干脆利。”
    忽然，陈修缘抬起头，看向外事堂的方向，似乎是看到了那边的场景。
    一个银发姑娘手持木剑横扫了天宗一十八位弟子。
    “这......便是既定的命运吗？”
    感受着那道身影被带去了后山，他想了想，没有再看，她的天资足够，北冥子不会放过这等良才美玉的。
    “你拜师的理由是什么？”
    出声的是赤松子。
    “难道变强还需要理由吗？”
    “追求强大，是内心柔弱的表现，你年岁幼，到底经历了什么？？”
    姑娘似乎不想什么废话，木剑一抬，就欲挑选出此地的最强之人。
    但随后就被赤松子打断了。天宗收徒，看的可不是剑法。
    “剑术的高低并不是天宗收徒的准则，天宗收徒以天资为上，视察天资，则看对道的悟性如何？”
    一切似乎回到了原先的轨道的之上，但似乎也不同了。
    直到姑娘睁开眼睛，看到了北冥子，然后出剑，又被北冥子仙人一般的手段折服。
    “丫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同为被命运戏弄之人，有人却能跳出来，有人却被囚禁，不得解脱，你......还差得远呢！！”
    听到这话，几位天宗长老不明所以，姑娘天资卓绝，实乃天纵之资，只是因为尚未入道，才会如此，北冥子是否要求太高了？
    但唯有赤松子心里叹了口气，自己的师叔的不错，同样的年纪，相同的遭遇，但已经有人超脱了。
    “即日起，你的道号便叫晓梦吧！”
    赤松子摇头一笑，自己这位师叔虽然嘴上如此，但终究还是看上了这位难得的良才美玉。
    “恭喜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