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色瘤牛

    很快那个印度伙便将调制好的芦荟汁装在一个纸杯里恭敬地端到顾子安的面前。
    别看印度是世界污染最严重的国家，世界污染最严重的城市前二十里有十四个是印度的城市，但印度还是在环保上做了一些努力。
    就比如有些地方整片区域禁止使用一次性塑料制品，取而代之的是用报纸、香蕉叶、一次性纸餐具、一次性陶器等。
    很多的印度贩就不会使用塑料的杯子，基本上都用纸的杯子和托盘，不过有的时候他看见你将东西吃完，他会让你将纸杯子和盘子还给他，至于他是送去回收还是给下一个人用，那就见仁见智了。
    “给……给您……神牛大人。“伙结结巴巴地着印地语，将杯子心翼翼地放在顾子安面前的地上。
    顾子安仔细打量了一下印度伙手中的纸杯，纸杯看上去是新的，他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看这伙的模样应该是印度教教徒，应该不至于用别人用过的杯子来糊弄神牛。
    顾子安低下头，鼻翼轻轻翕动，仔细嗅了嗅杯中的液体，一股混合着青草腥气、发酵甜味和玛莎拉的复杂气味钻入鼻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的喷嚏。
    他犹豫了一秒，伸出粗糙的舌头，试探性地舔了一口，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
    酸甜苦辣咸的味道轮番冲击着他的味蕾，而芦荟黏腻的凝胶质地更是让口感雪上加霜，像是在嚼一块泡在调味料里的鼻涕虫。
    ‘这子是不是把元素周期表全加进去了？’顾子安强忍着反胃的冲动，牛脸皱成一团，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舔舐。
    虽然味道一言难尽，但是他还不能不吃，要不然被其他人看见神牛不吃那个伙摊位上的东西，他的生意会受到一些影响。
    别人给东西给你吃，你还搞乱他的生意，顾子安可干不出来这样的事。
    ‘等下去别的摊位搞点水果吃，洗洗胃，去哪一家……’顾子安继续想着。
    当然并不是所有牛都可以像顾子安一样肆无忌惮，他可以满大街晃荡还随便拿其他商贩的东西，不会被驱赶的原因是，他穿越到了一头白色的瘤牛身上。
    印度这个鬼地方连牛都有种姓制度，白色的瘤牛是最高级的，相当于牛中的婆罗门。
    传印度教三大神之一的湿婆的坐骑就是一头白色的瘤牛，象征力量与正法，而且还负责监察人间善恶，每一名印度教教徒都相信白色瘤牛的背上坐着湿婆的分身。
    而且由于瘤牛的身份高贵，印度政府还专门为瘤牛建造了养老院，这比人活得滋润得多。
    顾子安都打算在大街上晃荡几年然后就进养老院，被人伺候着养老。
    不过黄牛和水牛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印度教虽然不吃牛肉但是印度却是世界第二牛肉出口国。
    顾子安一边舔着芦荟汁一边观察着周围，印度街上经常可以看见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事，这也是他天天到处在街上晃的原因，现在不用上班，总要给自己平淡的生活找点乐子。
    就比如不远处就有一个老太太坐在地上乞讨，旁边还有一个牌子上用印地语和英语写着：我家里有两个待嫁的女儿，所以求你行行好……
    周围人路过那个老太太时的眼神都带着怜悯。
    在印度，女儿嫁人是要给对方彩礼的，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婚姻，印度有八种婚姻。
    梵天婚姻，提婆婚姻，仙人婚姻，生主婚姻，阿修罗婚姻，乾闼婆婚姻，罗刹婚姻，毗舍遮婚姻。
    要给男方彩礼的婚礼叫做梵天婚姻，这是印度教比较正统的包办婚姻，父亲给子女物色合适的对象，如果双方家庭都觉得满意，那么就可以安排婚礼，女方父亲需要负责新娘的衣服、首饰和礼物。
    不过这种婚礼男方的种姓一般会比女方高，所以女方为了弥补男方会给予非常多的彩礼，一些魄的高种姓也会趁这个时候狮子大开口，如果没有给够彩礼，在婆家的地位会非常的低。
    当然在印度也是有彩礼的，比如仙人婚姻和阿修罗婚姻，仙人婚姻，新郎要送给新娘家一头牛，并且要发誓履行照顾好新娘的义务。
    阿修罗婚姻则是新郎给女方家庭彩礼，以此换取新娘，在整个过程中，由双方父母做主，新娘并没有做决定的权利，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卖女儿。
    新娘在婆家出了什么事遭受虐待也没有人可以插手，所以这种婚姻被其他人知道会被唾弃的。
    看那老太太应该是想给自己家两个女孩举办梵天婚姻，这种婚姻是会被神祝福的婚姻，在印度算是比较不错的婚姻了，可以看出老太太叫还是比较疼爱家里两个女孩的，要不然就直接给卖了。
    终于顾子安将那杯味道一言难尽的芦荟汁给咽了下去，正当他想要去前面水果摊搞点水果洗洗胃的时候。
    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看起来是达利特或者首陀罗的男人抱着一名女孩来到他的面前，直接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顾子安有些懵逼，虽然他在印度是神牛但也不至于一看见他就直接跪下啊。
    这时顾子安注意到了那个男人怀里那个五六岁的女孩，闭着眼睛脸上带着痛苦，额头还冒着汗，脸通红看上去应该是发高烧了。
    印度的医疗体系是公私混合的，公立医院由政府运营，可以给普通民众提供免费或者低价医疗，但是公立医院的医生大部分都被私立医院给挖过去了，导致人手严重不足。
    印度人本来就多，医生还被私立医院给挖走，导致普通人想看个病只能花非常多的时间来排队，即使排到队了，也很可能因为资源不足导致没有药可以开。
    如果要想得到良好的医疗，只能前往私立医院，但是私立医院的价格却十分高昂，这些住在贫民窟的里的印度人不可能有钱去私立医院。
    顾子安也听清了那男人在些什么，那男人在不断用印地语着祈祷神明可以保佑他的孩子。
    这些没有钱去私立医院的穷人，生了大病只能等死，生了病也只能硬抗，宗教就在这个时候发挥出了作用，他们只能向虚无缥缈的神明祈祷，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