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叶濯如珍似宝的小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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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仪贞主动坦白:“回到家中后,我也扯了大人的旗子,做自己的事。让我父亲对兄长截杀我的事情畏惧,狠狠责罚了他。”
    有了前世的记忆,今生荣仪贞对叶濯的了解比整个云朝的人都多一些。
    泰和四年,是叶濯走向权力巅峰的一年。
    京中各家的事,没有能逃过叶濯眼睛的。
    她主动承认,厚着脸皮被人揶揄几句,出一出气,总好过赌这叶濯是否心胸狭窄,喜欢挟私报复。
    听人完,叶濯闭了闭眼,索然无味。
    这么点事。
    他对安禾大长公主抱怨:“竟敢在家里扯我的大旗唬人,满京城再找不出这么大胆的人了。”
    荣仪贞低头由着人抱怨,狗腿般伸手帮人端了盏茶来:
    “叶大人在朝中德高望重,您的大旗才好用。”
    素青色茶盏搁在桌上,荣仪贞细白的手腕从粉缎袖口里伸出,腕上的虎头金镯晃了晃。
    叶濯端起茶盏的动作随之而停。
    眼睛全盯在那支虎头镯上。
    行吧。
    她比时候聪明多了,也算是好事。
    在叶濯面前混了个脸熟,荣仪贞高高兴兴拿着大长公主的赏赐离府。
    人前脚离开,后脚安禾大长公主便一巴掌拍在叶濯的背上。
    “你这子,湉湉巴巴的来和你道谢,你倒好,端着架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如今在朝中得脸。”
    “要是吓坏了我的湉湉,看我怎么收拾你。”
    “殿下。”
    叶濯伸手,在安禾大长公主震惊的眼神中,把属于自己的那份红糖糯米糕端给牵机,让他收好,才:
    “您可别瞧那丫头。”
    着,又端起荣仪贞刚才为他拿过的茶盏,一口气把茶喝了个干净,随即把茶盏也给牵机,让人同样收好带走。
    又继续道:
    “她的胆子大得很,且吓不到呢,只怕此时正在回家的路上,开开心心的。”
    罢,迈步便要走。
    安禾大长公主不敢置信,追在后面问:
    “这是我家待客用的茶盏,你拿走做什么?”
    叶濯在朝中手腕阴险高明,无所不能,私下却有着洁癖的毛病。
    外出日常用度,除非没有自带,轻易不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即使刷烫干净,也十分嫌弃。
    叶濯回身,盯了眼牵机,仿佛生怕那套茶盏被安禾大长公主抢去。
    他笑着回答一脸懵的大长公主:
    “这是湉湉碰过的茶盏,怎么能再给别的男人用?臣帮殿下处理了就是。”
    安禾大长公主一惊。
    “浣……浣缨,你,你不是……”
    你不是喜欢上湉湉了吧?
    叶濯默默点头,弯唇浅笑,在院中金色海棠的映衬下,光风霁月,完全不像世人口中阴险奸毒的权臣。
    “她是团子。”叶濯回答。
    安禾大长公主瞪大了眼睛。
    自从叶濯回到京城后,一应要做的事情,从来不曾瞒着她。
    其中寻找‘团子’一项,更是进行到现在也不曾放弃。
    全国各地都有叶濯的人在暗处寻访,每三日回报一次。
    ‘团子’……
    ‘团子’……
    安禾大长公主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如今得来全不费工夫,叶濯如珍似宝的‘团子’竟然就是湉湉。
    这是桩喜事。
    然而贵为一朝大长公主,自然知晓事情缓急。
    以叶濯如今在朝中的处境,只怕连湉湉自己都不能知道这份情义。
    ……
    正如叶濯所,回青石巷荣府的路上。
    荣仪贞命马车转道去京中最好的酒楼买了好几匣酒菜,又绕路去买了点心,这才开开心心回家。
    到了荣府,才过二门,就听郑秋华被她气病了。
    荣仪珠堵在门前,趾高气昂命令她去给郑秋华侍疾。
    “你才回家,一大早不去给母亲请安,将她至于何地?”
    “我若是你,此刻便去灼华院跪求母亲原谅,侍候母亲到她康复为止。”
    “否则气病继母的名声传扬出去,你看文寿伯府的成文哥哥还肯不肯按照婚约娶你。”
    紫电犹豫:“姐,要不去看看?”
    “有了侍疾的功劳,不定对姐的名声好些,省得您又担上一项气病继母的罪名。”
    “不用。”
    荣仪贞轻推凑到身边低声轻劝的紫电。
    她站得笔直,声音朗朗:
    “我有这些坏名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要是哪日名声好了,郑秋华这病不定就好不了了。”
    “随她去,喜欢病就病。”
    荣仪贞习惯性地摸了摸腕子上的虎头镯。
    现在越来越觉得,送她这镯子的哥哥得很对。
    “想要的东西靠求是求不来的,除非你自己去争取。”
    她再也不会被郑秋华牵着鼻子走了。
    也不会向任何人妥协,只为求那么一两日的安宁。
    荣仪珠被荣仪贞的论调气到,昂首站在人面前: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我母亲是你继母,她有病,你居然都不去侍候?”
    荣仪贞淡淡瞥了荣仪珠一眼。
    “我母亲还是你的嫡母,她生病时,也没见你一个外室女赶着去伺候啊。”
    外室女。
    这是荣仪珠心底不能被言的疤痕。
    自从爹爹把他们母子三人接回荣府,就已经命令了所有人,谁也不许提郑秋华曾做过外室,这两个孩子也是外室子的事实。
    这些年过去。
    郑秋华掌家,她是府中谁也不敢招惹的嫡出姐。
    父母疼爱,兄长照拂。
    荣家富足,蒸蒸日上。
    差不多品级的官家姐,谁不羡慕她荣仪珠?
    “你!!”
    荣仪珠不顾形象,气急败坏地指着荣仪贞的鼻尖。
    “你居然敢……”
    荣仪贞迎着指尖往前走了两步,侧过头,鄙夷的上下打量了人几眼,吐字清晰的又了一遍:
    “外,室,女。”
    完,大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剩下荣仪珠在身后跳脚,喊着:
    “你就是个大婆教的!我娘亲和爹爹是真爱,所以才不求名分,真爱无敌!不被爱的才是外室!”
    紫电皱眉不解:“姐,三姐在那儿喊什么呢?”
    荣仪贞听了一耳朵,也不太明白,只能半猜出个大概,解释:
    “我对了,她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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