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变量

    “未来不变。”
    季浮游走出了镇魔谷。
    他人在行走，可思绪却循着梦境中的进度，不断整合、回忆。
    随着精神境界的提升，再加上他对自身潜能的挖掘，所有记忆几乎尽数浮现，包括曾经的梦境细节。
    他根据自己目前掌握的消息，再和这些细节一一对照，一些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地方，全部清晰起来。
    “玄月岛，有牛魔统领、牛魔君王、骷髅魔主，再往后是黑天魔主、圣域教主，以及赤月魔主……”
    他的思绪至此，稍稍停顿了片刻。
    “赤月魔主就是血月魔王！”
    他，以及整个赤星文明和血月魔王一战终究不可避免。
    并没有因为虹日城圣尊的陨而斩断纠葛。
    “赤月魔主之后，是地藏魔主，黑暗魔龙，然后……有双翼龙人，有冰雪巨魔。”
    随着季浮游思路清晰，他已经看到了这两头魔物对应的势力。
    双翼龙人，来自魔龙族！
    冰雪巨魔，来自雪域！
    一个源于山海界的因果纠葛。
    一个源于虹日城的因果纠葛。
    “因果纠葛……我本以为，虹日城覆灭以后，我们赤星不斩断和血月魔王的因果纠葛，至少，雪域那边应该不会再和我们对上，可现在看来……我太看了因果纠葛的力量。”
    所有的馈赠，都已经在暗中标记好了价格。
    这种代价，并不以他的“以为”而转移。
    “我改变不了未来。”
    季浮游着，微微偏头，望向了山海界方向：“所以，未来，也不会再有其他改变，是吗？”
    就像他现在杀雷霆巨蝎如切瓜砍菜，一人一剑，在魔魂殿中横冲直撞，可该发生的事仍然会发生。
    所以……
    未来不变！
    但，他会变！
    洞悉未来的他，就是最大的变量！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看看，我们谁的成长速度更快……”
    季浮游神色冷静。
    现在，他能以十阶之力，摧枯拉朽般击溃七阶的雷霆巨蝎，那么，等到黑天魔主、血月魔王真正出现时，他能突破到十一阶、十二阶，是不是也能像现在击杀雷霆巨蝎一般，再以摧枯拉朽之力将这些怪物击毙！？
    还有未来的魔龙族怪物、冰雪巨魔……
    如果那个时候他能修成传奇，击杀起这些怪物来，何尝又不能轻而易举！？
    要是他还能在传奇的基础上，再进一步，达到疑似传奇之上的半神，吞星魔物来了，那又如何？
    以绝对力量，直接打死！
    “未来不变！但只要我成长够快，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对我杀一双！大道争锋，有进无退，与我为敌，统统打死！”
    这一刻，季浮游直感觉自己的思绪变得前所未有的豁达。
    原本的忧虑、担心、迷茫、压抑，仿佛被这种孕育出来的信念尽数击溃！
    甚至，他感觉他的精神状态都变得无比轻松！
    充斥着一种轻盈、灵敏，甚至……
    还带上了一种不清，道不明的电光石火。
    即……
    思绪运转仿佛光速一样，一念即达，毫无半分阻碍。
    不止是电光石火。
    随着季浮游完全沉浸在这种状态后，念头、灵感间遁入了量子领域，几乎在念头诞生的那一刻，马上就会有结果浮现。
    尽管这种结果局限于他的认知，可这一过程……
    因和果，几乎同时产生。
    因果变成了一个不存在任何过程的整体。
    两者间的变化也不会消耗任何时间。
    这是……
    心灵之力！
    灵魂干净纯粹，通透无暇！
    所有的思维、意念、认知、因果，都清澈到一眼就能望到结果，念头转动不存在任何迷障、阻碍。
    可惜，此刻的季浮游显然并没有在意这些念头畅达所带来的变化。
    更是不知道这种电光石火更加深入后会触及到他梦寐以求的心灵之力。
    不过，这也正常。
    心灵之力，要求的是干净纯粹、通透无暇。
    如果一心追求这种纯粹，本身就会被执念所遮蔽，从而和心灵之力的本质越行越远。
    也正是因为此刻季浮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身状态时，他才能窥觑到心灵之力的冰山一角。
    而只感觉思维前所未有通畅、念头无与伦比清明的他，第一时间引动了虚空权柄。
    这一次引动虚空权柄时，他仿佛触及到了虚空之力更深层次的妙用，犹如碰触到了虚空之力的真谛。
    不过……
    即便这种异变，仍然没有让他从这种电光石火般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他充其量只是觉得这一次运转起虚空权柄来无比轻松。
    一阵浓郁的虚空之力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
    等到迷雾消散时，他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白泽城外的哨站。
    哨站中的守军在迷雾涌动时已经心生戒备，围了上来，当看到季浮游后，微微一怔：“季神使？”
    “劳烦通报乌蓬主祭或飞廉主祭，我希望和山海界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
    季浮游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是。”
    哨站负责人连忙应声，一边让人向白泽城发出信息，一边招呼季浮游入内休息。
    而也就是在季浮游入哨站内等候乌蓬、飞廉到来时，他才终于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刚才他的状态……
    “我对虚空之力，似乎有了全新的领悟？”
    他心中微微一惊。
    他仔细回想，只是觉得那个时候他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心念一动，便已引动虚空之力随行。
    就像……
    他刚才引动的除了虚空权柄外，还包括虚空之力本身。
    “跳过虚空权柄，引动虚空之力！？”
    这个结论，让季浮游一怔。
    紧接着，仔细回忆起刚才那种状态来。
    然而，任他如何回忆，都只是觉得只是他当时状态良好，并没有其他神异。
    但等他想复刻那种良好的状态时，却又怎么也复刻不出来。
    “发生了什么？”
    季浮游微微沉吟。
    好在，他个人无法将刚才的场景复刻，但，虚神界可以。
    虚神界之力以他本身为基础锚点，融合了“未来”梦境之力，拥有过去、现在、未来的交错之力。
    只要他身上发生过的事，都会被虚神界记录下来。
    因此，他心念一动，刚才引动虚空之力那种场景已经重现出来。
    这一重现，他很快察觉到了什么。
    “好精妙的虚空之力运用，这……是我能做到的！？”
    季浮游心中一惊。
    那种运转虚空之力的状态……
    他毫不犹豫将这种状态代入虚神界的虚空之力研究项目中。
    顿时，这个项目的本质发生起剧烈变化。
    原本在设立后，就一直卡在1%，几乎无法被推动的进度，竟是一下子提升到了13%！
    而且，提升到13%后，这个项目仍然没有停滞，而是在以相较于先前来，快了无数倍的效率推进！
    这种推动……
    尽管无法媲美0到1的突破那么夸张，但也同样，让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项目，看到了可以完成的希望。
    “进度……居然开始增长了！？”
    季浮游眼中带着惊异。
    紧接着毫不犹豫将已经暴涨到2亿级的虚神界之力中，调出了超过5000万的份额，投入到了虚空之力中。
    也是在季浮游完成份额调度时，天际尽头，一道身影如同流光般飞掠而至。
    季浮游抽出神念稍稍一扫，已然辨别出了这道御风而来的身影。
    飞廉。
    “季神使。”
    飞廉从天而降，冲着季浮游遥遥拱手。
    “飞廉主祭，我有一项神异，希望和山海界进行更深一步的合作。”
    季浮游道。
    “哦？更深一层的合作？季神使确定？”
    飞廉看着他，神色有些诧异。
    先前和季浮游的交流时他们已经有过这个想法，但季浮游显然忌惮两界间的因果纠葛，所以希望将时间推到一两年后。
    估计想看看山海界的底蕴，以及根据他自身的实力提升做进一步判断。
    眼下……
    这才多久，他似乎就改变了想法，不怕两界因果了？
    “飞廉主祭，借你一道精神力一用。”
    季浮游道。
    飞廉点了点头，逸散出一道精神力。
    可随着他将这道精神力逸散时，很快感觉到，他这道精神力似乎被牵引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
    “飞廉主祭请看，这是我对星体塑造的一些心得。”
    他直接将凝聚星体的部分经验传给了飞廉。
    飞廉稍稍接触这些经验心得，顿时感觉自己仿佛代入了季浮游的视觉、感知，乃至感悟中，以一种他的身份，一点一点的开始了对自己的身躯进行改造、重塑！
    这种感同身受……
    让飞廉猛然睁大眼睛：“这……这……”
    “还有天境感悟。”
    季浮游着，再度将自己一部分天境感悟交给了飞廉。
    他本身对天境的理解倒称不上有多么深厚，可高屋筑瓴下，也不逊色于飞廉这种普通九阶。
    飞廉稍稍消化，对天地之力的掌控顿时衍生出了无数理解和灵感！
    这种提升……
    简直立竿见影！
    “这……这真是不可思议！”
    飞廉忍不住失声惊叹。
    “我想和山海界的进一步合作，就是提供虚神界这个平台，邀请山海界所有生灵，将自身的经验、感悟，上传到虚神界中。”
    季浮游道：“这种做法的好处想必你已经明白了，当所有人都能在这里互通有无，毫无保留的互相交流、互相促进时，我相信……整个山海界所有人的实力，都将在短时间里迎来一次肉眼可见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