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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害人终害己,亲的干的都不可靠(一万字!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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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裴少卿调侃后,王县令头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起了自己的人生大事。
    同龄人孩子有的不仅会打酱油。
    甚至都已经会打灰机了。
    而他竟还在打灰机。
    想想确实是不应该。
    关键是随着年龄增长,偶尔也会感到寂寞,想有一个能交心的女人。
    嗯,还要能交配。
    其实早年的时候,也有官场同僚或上司想给他做媒,不过那时候他年轻脸皮薄,觉得不好意思,加上满脑子的圣教大业,所以就通通拒绝了。
    拒绝多了后便没人给他介绍了。
    再由于父母早亡,家里没有长辈替他操心这方面的事,加上自己又接触不到适龄女子,就一直单身至今。
    所以一时间王县令竟然发现自己想娶妻,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好。
    本来还能请许廉帮忙介绍。
    毕竟许廉一直都很欣赏他。
    可是现在他联合裴少卿把许松给收拾了,虽然无愧于大义,但终究有负许廉的欣赏,又哪还好意思开口。
    “唉,难,难啊,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被人榜下捉婿给捉去呢。”
    王县令自言自语的唉声叹气。
    榜下捉婿,自古有之。
    他觉得那些被捉去的人都很蠢。
    连这都躲不开。
    所以就很聪明的找了个老头去代自己看榜,自己则躲在贡院对面的酒楼上笑看那些被捉婿的士子的窘迫。
    现在想想,自作聪明啊!
    否则何至于此?
    “独坐书房手做妻,此事羞于外人提。不疾不徐真安逸,点点滴滴化成泥。”王县令很感慨的吟诗一首。
    “老爷,裴大人来访。”
    突然有下人隔着门禀报道。
    王县令收起感慨,起身去接客。
    来到正厅,就看见裴少卿正在欣赏墙上的花,“恭贺裴兄抓到了凶犯何鹏,不知今日来寻我所为何事?”
    动了娶妻的念头后。
    他突然觉得裴少卿面目可憎。
    居然独自坐拥好几个美人。
    知不知道还有人在打光棍啊!
    “王兄可知何鹏的身份?”裴少卿转过身来,看着王县令平静的问道。
    王县令笑笑,“有何法不成?”
    这时候下人端着茶送了进来。
    “他是你玄教中人。”裴少卿等下人出去后,才语气低沉的了一句。
    王县令第一反应是不信,摇了摇头道:“裴兄莫要诓我,我早调查过了,此人必不可能是圣教弟子。”
    “他是魏国总舵的弟子,一年前受柳东君指示刺杀来蜀州赈灾的钦差大臣江权。”裴少卿开门见山道。
    王县令面色骤然一变,皱着眉头问道:“他身上可有证物?既然是圣教弟子为何负伤后躲在城中却没寻求蜀州总舵的庇护,而是藏身马府?”
    他不知道玄黄教总部跟魏国总舵的矛盾,怀疑何鹏是冒充圣教弟子。
    “他身上有令牌,至于为何躲在马府而不求助蜀州总舵,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你可以问问。”裴少卿故作不知,接着又道:“此事我已经快报入京,陛下定发动雷霆之怒。”
    “裴兄你……”王县令又惊又怒。
    钦差代表的是皇帝本人。
    景泰帝得知江权是死在玄黄教手中的,必然会进行报复,他的压力一施下来,各地圣教分舵肯定会遭殃。
    裴少卿摊了摊手,“王兄,这么重要的消息我总不能瞒而不报吧?”
    王县令顿时无话可,裴少卿能上报后来通知他已经是情分所在了。
    “多谢裴兄告知。”王县令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满的情绪,拱手道。
    裴少卿又给他打预防针,“消息我已经提前告诉你了,让你分舵的人近期都安分点,否则我下面的人为了立功可会掘地三尺的找圣教弟子。”
    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若是锦官城分舵的人主动闹事,而被我的人顺藤摸瓜一锅端,那可不能怪我哈。
    “我知道了,我会交代他们近期低调行事。”王县令点了点头道。
    “还有件事。”裴少卿拿出一封刚收到的信递给王县令,“你看看吧。”
    王县令狐疑的接过信,看完后脸色阴沉,攥着信的手指越来越用力。
    “这封信是被人包着石头丢进陈忠义家的,显然是有人想借我靖安卫的刀杀人,王兄觉得谁会视马副舵主等人为眼中钉、肉中刺呢?”裴少卿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淡淡的问道。
    信是他刚刚才收到的,看完的第一时间,就以己度人的想到肯定是通州分舵新任舵主为了剪除异己所为。
    王县令自然也想到了是谁,所以脸色才会那么难看,“又何至于此?”
    陈武先故意把他的身份暴露给所有锦官城分舵的弟子,现在更想借靖安卫的手除掉他在通州分舵的亲信。
    前者他还能忍。
    但是后者难以容忍。
    “王兄,有人就有争斗,任何组织都免不了争权夺利,而权力斗争本就是血淋淋的,没有不流血就能攥到手里的权力。”裴少卿轻飘飘的道。
    王县令胸腔剧烈起伏着,闭上了眼睛,缓了一下后睁开眼睛声音冷冽的道:“可流的永远不是挑起斗争之人的血,而是下面人的血,那这回就流流他自己的血吧,劳烦裴兄。”
    如果不是他跟裴少卿有勾结。
    那马副舵主等人必死无疑。
    所以他也不能再留着陈武了。
    “我本以为王兄会看在身为同门的份上妇人之仁。”裴少卿有些意外王县令那么快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你就想看我笑话是吧?”王县令无语的白了他一眼,随手将信抛过去道:“我是心慈手软,但又不是脑子有疾,他都为一己私利要对我的人痛下杀手了,我还一忍再忍,那对得起马副舵主等人吗?此人必除之!”
    除掉陈武后刚好让老马接任。
    “好,既是王兄所请,那我就帮你除了此人,正好陈忠义新官上任也急需建功。”裴少卿收起了信,笑吟吟道:“笔墨伺候,我写封回信。”
    王县令亲自帮裴少卿研墨。
    看着他写了封给陈忠义的回信。
    在信中裴少卿点明了陈武与其外置大脑的身份,命令陈忠义除掉这两人即可,留着其他人他还另有算计。
    王县令提供了陈武通州的住址。
    “多谢裴兄。”王县令抱拳道。
    裴少卿笑笑,“客气,看时间也快到晌午了,不介意我蹭一顿吧?”
    “我马上吩咐厨房备餐,今日与裴兄酌几杯。”王县令立刻道。
    吃饱喝足后裴少卿回了千户所。
    刚进门就有人来报,“大人,许府君家二公子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裴少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了一下,才挥了挥手示意带路。
    “裴兄你可算是回来了。”许敬正在品茶,看见裴少卿后立刻放下手里的茶杯,嬉皮笑脸的起身迎了上去。
    裴少卿问道:“许兄寻我有事?”
    “我爹让我来的,我大哥昨晚不是到你府上赴宴了吗?至今都没见到人影,差我来问问。”许敬表明来意后又发着牢骚,“要我我爹就是瞎操心,我哥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
    “你哥在大牢。”裴少卿回答道。
    “在大牢啊……”许敬下意识重复了一句,随后又陡然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少卿,“我哥……在大牢?”
    裴少卿面色沉着的点了点头。
    许敬看出他不像是在笑,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收敛了,语气有些急切的问道:“为什么?裴兄,我大哥可是有何处冒犯了你?你为何如此?”
    “许大兄没冒犯我,但是他冒犯了国法,犯下了重罪,我不得不秉公处置。”裴少卿表情严肃的回答道。
    “这……这怎么可能?”许敬第一反应是不相信,摇着头道:“我哥那人对一条狗都温和有礼,怎么可能犯罪?还是重罪?裴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他定然是被陷害的!”
    “许兄,我已经查实了,郭云和王推官等人都是受你大哥吩咐,你大哥牵涉了绑架贩卖良家女子一案,人证物证俱在,他也亲口认罪,供词已经送往北镇抚司了。”裴少卿道。
    许敬如遭雷击,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伸手扶住椅子稳住身形。
    裴少卿叹了口气,“许兄,这非我本意,但他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丧尽天良,请实恕我难以网开一面。”
    他不是什么刚正不阿的清官。
    也会包庇自己人。
    但也要分事情的轻重,像是许松的所作所为,就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许敬满脸失魂魄、久久不语。
    “我……我能见见他吗?我还是不敢信,我要亲口问问他。”足足好一会儿,他才红着眼睛颤抖的问道。
    裴少卿点点头,“我带你去。”
    来到关押许松的牢房前,许敬快步冲上去扑到牢门上喊道:“大哥!”
    “你……你怎么来了?”许松抬头看见许敬后很意外,更有种无颜以对的羞愧,“你不该来这里,快离开。”
    “大哥,裴……裴大人都已经告诉我了,我不信,你快,你是不是被冤枉的?”许敬泪眼婆娑的问道。
    许松抿了抿嘴唇,看了眼不远处的裴少卿,深吸一口气,“我有愧爹的教诲,回去告诉他,就当没养过我这个逆子,你今后要听爹的教,不要学我走上歧路,别再让他失望了。”
    面对弟弟的关心和询问,他甚至是没有勇气亲口承认自己干过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啊!”眼见许松默认,许敬心里怀揣着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碎,隔着牢门一把揪住许松的衣领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质问,“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你知不知道爹一直以你为荣,你怎么能干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办?让爹怎么办啊呜呜呜。”
    他痛哭流涕,揪住许松衣领的手渐渐松开,身体滑倒在地上,倚靠着牢门哭得像个孩子,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对不起。”许松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
    裴少卿忍不住叹了口气,走上前将许敬扶起来,“许兄,我们走吧。”
    许敬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
    几乎是被裴少卿拖出去的。
    “裴兄,放开我吧。”走出大牢后许敬似乎终于缓过来了,嘶声道。
    裴少卿见他没事才松开了他。
    许敬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躬身对裴少卿郑重一拜道:“多谢裴兄给我许家一个体面,特意把家兄诱出去再抓。”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裴少卿有些错愕,感觉到对方有哪里变了。
    “许兄太客气了,我对府君亦是很钦佩和敬重,也是真心拿许兄当好友看待的,国法不留情,而我能做的就是减少许大兄的个人行为对许家的负面影响。”他拱手还了一礼道。
    许敬又道:“这件事家父早晚都会知晓,我,恐他不信,还劳烦许兄陪我走一趟将此事告知他吧。”
    裴少卿感觉他瞬间成熟了很多。
    “好。”他点了点头应下。
    随即两人直奔府衙而去。
    一路上许敬都很沉默。
    “你这逆子又去哪里……”许廉看见许敬就是“逆子”起手,随后发现裴少卿也在才连忙收声,转而露出笑容道:“裴县子怎与犬子一同前来?”
    裴少卿下意识看向许敬。
    许廉见状也看向了许敬。
    “爹,大哥因为触犯国法已经被裴兄抓了。”许敬直来直去的道。
    “你这逆子又胡言些什么?”许廉皱着眉头呵斥一声,看向裴少卿笑了笑道:“又让裴县子你看笑话了。”
    “许府君,许兄没有胡,许大兄此刻正在牢中。”裴少沉声道。
    许廉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眼神不复以往的沉静,变得慌乱了起来。
    但却依旧是故作镇定,“敢问裴县子,犬子究竟是犯了什么罪行?”
    他此刻还以为不是什么大罪。
    毕竟他了解自己儿子。
    可是却忘了一点。
    不是大罪,会由靖安卫办吗?
    “死罪,郭云和王推官都只是听许大兄命令行事,他长期进行绑架贩卖良家女子之事。”裴少卿回答道。
    轰!
    许廉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眼气一黑,身形剧烈晃动。
    “爹!”许敬连忙上前扶住他。
    “我……我没事。”许廉呼吸急促的断断续续道,一把握着许敬的手死死盯着他,嘴唇不断颤抖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两个字,“当真?”
    “嗯。”许敬的回答带着鼻音。
    许廉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许敬缓缓将他扶在椅子上坐下。
    许廉眼神空洞,目光呆滞,满脸不敢置信,“怎么会?松儿怎么会?”
    “爹,还有我呢,我会替大哥照顾好你的。”许敬吸了吸鼻子道。
    裴少卿缓缓吐出口气:“许大人可以上书陛下为许大兄求情,看在你为国操劳多年的份上,陛下或许会网开一面,特许对许大兄从轻发。”
    他这里肯定是不会开后门的。
    “我会向陛下上书,但不是为那逆子求情,是请罪辞官,教出如此丧尽天良的儿子,又何以替陛下教化蜀州民众?”许廉恢复了些精神道。
    他心里很痛苦,痛苦即将失去一个儿子是其次,更主要是痛苦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裴少卿面色一肃,对许廉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尊敬,“许府君又何须如此?换做别人,恐怕包庇自己儿子都来不及,而你却是连情都不求,如此品德高尚,实在是令在下佩服。”
    “蜀州百姓厚爱我,皆因我清正廉洁、秉公执法,我若是因为犯下死罪的是我儿子就上书求情,何以面对蜀州百姓?”许廉有气无力的道。
    他眼眶发红,老泪纵痕,咬牙切齿道:“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
    “请许府君保重身体。”裴少卿躬身一拜,抬头道:“若是要见许大兄的话,直接去千户所大牢即可,我会吩咐他们给府君你行个方便的。”
    完就告辞离去。
    “敬儿,去送送裴县子。”
    “是,爹。”
    等到裴少卿和许敬都走后,许廉才再也绷不住的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把抓,抓着椅子扶手的指节泛白。
    “呜呜呜呜,我的儿,你怎就如此糊涂!怎就如此糊涂啊!儿啊!”
    他蜷缩着身子不断哆嗦。
    原来官袍的身体也竟如此矮。
    许敬一直把裴少卿送出门。
    “职责所在,还希望许兄能够理解我。”裴少卿回头对着许敬道。
    许敬表情冷静的道:“家兄罪有应得,裴兄请放心吧,我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你在我心里依旧是友。”
    虽然他话这么,但裴少卿还是能感受到对方语气里那淡淡的疏离。
    不过也能理解。
    “告辞。”
    而另一边,王县令去见了总舵主孙辉,正好碰到孙辉独自在用餐。
    “王舵主你来得正好,没吃的话添双碗筷。”孙辉热情的招呼着他。
    王县令连忙道:“我是吃过了再来的,舵主怎这个点才用午膳?”
    “还不是操劳总舵的杂事,误了饭点,随便吃口对付。”孙辉道。
    王县令看了眼桌上各种各样加起来十几盘菜,这就是所谓的对付吗?
    “坐,王舵主找我什么事?”
    王县令连忙起正事,“据我在靖安卫的暗桩汇报夜里被抓的何鹏是我圣教魏国总舵的弟子,一年前奉柳舵主之命来蜀刺杀钦差大臣江权。”
    “竟有此事?”孙辉脸色骤变。
    总舵主已经算是玄黄教的高层。
    他对玄教内部矛盾是心知肚明。
    也是保守派的支持者,毕竟挺享受现在的优渥生活,所以对柳东君擅自派人来大周惹是生非很愤怒,毕竟周庭要报复可不会管那么多,也只会对大周境内的玄黄教进行打击报复。
    但当着王县令的面他并没有表露出什么,语气冷静的道:“此事我亦是毫不知情,会向圣宫汇报的。”
    “是。”王县令眼见从孙辉这里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也就告辞离去。
    “哗啦!”孙辉一把将面前的饭菜扫翻在地,怒不可遏的骂道:“去尼玛的,柳东君你个王八蛋,自己作死不够,非得拉着大家一起死不成?”
    在他看来柳东君不愿安于现状就去魏国折腾,别影响他们过好日子。
    对于孙辉这种保守派中的既得利益者来,柳东君比朝廷还要可恨。
    他立刻去写信向圣宫汇报,顺便夹杂着自己的个人情绪控诉柳东君。
    ……………………
    许松被抓的事仅限于几人知道。
    并没有传开。
    所以在锦官城没掀起什么风浪。
    只是有人偶然发现许府君苍老了许多,许二公子也不再混迹青楼四处作歪诗,而是开始读书了,更不复以往的轻佻,变得沉着稳重谦逊有礼。
    而随着许松被捕,蜀州内牵涉到此案的官吏、地痞流氓也接连到案。
    裴少卿倒是一下子闲了下来。
    开始闭关修仙。
    毕竟去京城的人一来一回至少得二十天时间,除此之外最近没别的事需要他盯着,刚好可以潜心闭关。
    修仙路漫漫。
    现在这个灵气枯竭的大环境,他不求自己能成仙做祖,只求成为练气大修,但他妈的连门都迟迟进不去。
    希望大灵气能狠狠灌满他的骚丹田,满满当当,溢出来就更过瘾。
    沉迷修仙。
    要是哪天当了皇帝。
    他估计也得自称道君皇帝。
    通州,陈忠义收到了裴少卿派人送的回信,心里无比庆幸自己先向大人汇报请示,否则真直接带兵突袭玄教通州分舵,反而怀了大人的谋划。
    虽然不能剿灭通州分舵,但大人却送了他桩将通州分舵舵主绳之以法的大功,舵主可比副舵主更有分量。
    “来人,速请宋总旗前来。”
    “是。”
    白白胖胖的宋有才很快就走进了陈忠义的公房,“属下参见大人。”
    “宋总旗不必多礼,裴大人送了我等一桩大功,立刻集结人手,同时派人去城西梧桐巷陈府暗查一下主人陈武是否在府上。”陈忠义吩咐道。
    “遵命。”宋有才应下后好奇的问了句,“敢问百户大人,是何大功?”
    “陈府主人陈武,及其管家皆是玄教逆贼,而陈武更是玄教通州分舵的贼首。”陈忠义眉飞色舞的答道。
    “那还真是大功一件。”宋有才目露惊讶,又笑着拱手,“恭喜大人。”
    “同喜同喜,都是裴大人远在百里之外却运筹帷幄,我等不过是沾他的光分润些功劳罢了,宋总旗快下去安排吧。”陈忠义悠然的捋着胡须。
    宋有才应声而去。
    而陈武尚未意识到危机靠近。
    此刻他正在跟外置大脑表达自己的疑惑,“按理,东西都已经送到陈府好几天了,靖安卫再怎么应该有动作了才是,怎迟迟不见行动呢?”
    “属下也不解啊。”胡子捋着自己的胡子,眉头紧皱,“难道纸条没被陈忠义看见?不应该啊,我分明听见打碎了什么东西的声音,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下人注意到。”
    “真是奇哉怪哉,送上门的大功姓陈居然都都不动心。”陈武对自己这位敌对阵营的本家有些怒其不争。
    当官怎么能一点都不上进呢?
    胡子有些走神,一不心拔掉了一根胡子,痛得面部一抽,想到了个可能,“舵主,姓陈的会不会是怀疑这是一个圈套,正在设法确认?”
    “有点道理。”陈武思索着,看着他问了一句,“那我们就再等等看?”
    “轰隆!”
    一声巨响,院门轰然倒地。
    “什么声音?”
    陈武立刻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胡子也连忙跟上去查看。
    两人刚出门,就看见一群下人丫鬟惊慌失措的跑进内院,而在她们身后则是如狼似虎的靖安卫鱼贯而入。
    突然又头顶传来几道声响。
    陈武下意识回头望去。
    屋顶上也已经站满了靖安卫。
    “舵主!”胡子惊骇万分。
    陈武心里同样是惊惧不已,同时又充斥着不解,不明白靖安卫为何不去有福客栈,反而是来了自己这里。
    “大胆玄教逆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陈忠义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听见对方叫破自己的身份。
    陈武顿时再无任何侥幸心理。
    他环视一周,握紧拳头,看着陈忠义沉声问道:“我是怎么暴露的?”
    “拿下。”陈忠义才懒得废话。
    “是!”
    霎时间天罗地网、万箭齐发。
    而手无寸铁的陈武和胡子只能凭借身法左右躲闪,显得格外狼狈。
    虽然都是凝气境武者,但面对数十手持兵刃的靖安卫有序围攻,他们却占不到什么便宜,反入了下风。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陈武突然想到个可能,一边迎敌一边满脸不甘的吼道:“通州分舵的混账早已跟你们靖安卫暗中勾结,所以你们没去找姓马的,反而来找我,是不是?”
    他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本来想借刀杀人,没想到借的是要杀的目标的刀,那最终杀的自然只能是自己,这可太憋屈和太无奈了。
    “投降可活。”陈忠义淡然道。
    陈武暴喝一声,“降你妈!”
    既然对方跟通州分舵的人早就暗中勾结,那他才不会信这番鬼话呢。
    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
    那还不如拉几个垫背的一起死。
    “我投降!我投降!”陈武虽然不怕死,但外置大脑胡子却很害怕。
    “丢人现眼的东西!”陈武猛地扭头瞪向他怒骂一声,乘其不备从旁边偷袭,一拳打在其胸口上,胡子顿时便心脏碎裂,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而由于陈武这刹那的分神,三只弩箭也分别穿透了他的大腿和胸口。
    使得他一个踉跄跪倒在了地上。
    然后摇摇晃晃的试图站起来。
    陈忠义提着刀大步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陈武,“本官就让你死个明白好了,你的身份和位置都是裴大人告知的,不管你有什么算计,在我家大人的慧眼面前都显得很可笑。”
    “我……我……”陈武听见这话怒目圆睁,全都明白了,通州分舵没勾结朝廷,但是王县令勾结了裴少卿。
    陈忠义收到他的纸条后之所以没动作,是因为去向裴少卿请示……
    噗嗤——
    狠狠下的刀劈断了他的念头。
    也劈断了他的脖颈。
    鲜血飞溅,人头滚。
    陈忠义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大手一挥道:“给我搜,搜个底朝天。”
    “是!”靖安卫四散而动。
    城西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玄黄教通州分舵的弟子注意。
    马副舵主在得知陈武死了后错愕不已,没想到自己这位新上司那么快就挂了,然后就立刻宣布全体转移。
    转移到新据点后。
    他给王县令写了封信汇报此事。
    快马加鞭,星夜疾驰。
    两天后王县令收到了他的信。
    装作一脸焦急的去见孙辉。
    刚一见面,就脱口而出:“总舵主!通州那边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着急忙慌的,天塌下来了不成?”孙辉不满的呵斥一声。
    “属下失礼。”王县令先道歉,随后呈上手里的信,“陈舵主的身份不知怎地暴露,引去靖安卫偷袭,分舵弟子没来得及救援,陈舵主战死。”
    孙辉拿着信豁然起身,低头看完信后抬头问道:“就死了他和胡子?”
    胡子就是胡子的外号。
    “胡子兄是以陈舵主管家的身份与他住在一起的,所以也没有逃脱靖安卫的围杀。”王县令低沉的道。
    孙辉紧紧的攥着信道:“他怎么会突然暴露?其中必然有猫腻。”
    他倒不是怀疑王县令。
    因为知道对方是个老实人。
    而是怀疑通州分舵有内鬼。
    “总舵主明鉴,我通州分舵上下一心,绝无背信忘义者,其中恐怕另有内情,通州靖安卫肯定会向裴少卿汇报此事,我可向他打探,有消息了就第一时间告诉您。”王县令道。
    孙辉脱口而出,“那还不快去?”
    陈武可是他的亲信啊!
    现在人就这么死了。
    关键是还欠他一笔银子没还呢!
    “总舵主,裴少卿闭关了,一时半刻见不到他。”王县令解释一句。
    孙辉无语,裴少卿都那么有钱有权有势了,还那么努力练武干什么?
    再整得把他的事儿给耽误了。
    王县令又道:“总舵主,查明陈舵主暴露的原因是其次,关键是现在通州分舵群龙无首、人心浮动恐会生乱,应速速安排一位新的舵主。”
    “王舵主可有合适的人选?”孙辉听出王县令有想举荐的人,主动配合的问了一句,毕竟王县令没揭穿他虚报公款贪污的事,他总得回报一下。
    王县令立刻便回答道:“通州分舵的马副舵主就很合适,他本来就跟通州分舵的弟子相熟,而且此人我十分的了解,稳重可靠、忠诚不二。”
    “那就他吧,先让他暂代,我会禀报圣宫。”孙辉一口答应了下来。
    王县令立刻拜道:“谢总舵主。”
    他心思有些复杂。
    没想到最终会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马副舵主上位,实在是非他所愿啊。
    只能怪陈武逼迫过甚。
    ……………………
    数日后。
    大周都城,天京。
    北镇抚司衙门。
    魏岳脸色阴沉如水,在他面前桌上放着蜀州送来的公文,裴少卿对绑架贩卖良家女子案的调查也在其中。
    “曹国舅。”
    良久,他嘴里喃喃吐出三个字。
    “义父,孩儿这边也查到曹国舅的管家赖大近期多次接触操着各地口音的商人。”陆峰心翼翼的道。
    魏岳沉默不语。
    陆峰继续道:“义父,到这一步已经查不下去了,再查必然会惊动曹国舅,我看您直接禀报陛下吧。”
    魏岳脸色阴晴不定。
    他有预感,别此时上报,就是拿到曹国舅犯罪的真凭实据再上报。
    陛下也肯定会选择大事化。
    毕竟涉及到曹国舅。
    就是涉及到皇后。
    何况还涉及各地那么多官员。
    北疆那边跟北蛮已经开战了。
    陛下不会想分心,更不会想引起国内的动荡,同时也会想着将这件事留给新皇登基后解决,以收揽民心。
    如今陛下的眼里只有大局。
    又哪还看得见升斗民呢?
    但魏岳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既然陛下可能大事化,那就干脆先把这事闹大,人尽皆知,利用朝堂和民间舆论倒逼着陛下不得不查。
    眼下正与外族开战,这个时候为了不激起民愤,以陛下的心性,哪怕是曹国舅,他也是能舍得下杀手的。
    毕竟陛下眼里只有大局。
    除他之外,谁都可为大局牺牲。
    想到这里,魏岳深吸一口气看向陆峰道:“将此事秘密散播出去。”
    “义父!”陆峰大惊失色,瞬间理解了义父的顾虑何和意,在他看来百姓多如草,为了些杂草做到这一步完全不值得,苦口婆心劝道:“以陛下的英明神武和暗卫的无孔不入,他定会知道是义父在背后推动传播的。”
    “那又何妨,放心吧,陛下总不至于砍了我的。”魏岳淡淡的道。
    陆峰焦急万分,“义父……”
    “够了,按我的做,无非是贬官罢职罢了。”魏岳打断陆峰的话。
    陆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良久无奈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应道:“是。”
    然后缓缓退去。
    与此同时,皇帝正在看裴少卿写给他的信,重重的冷哼一声,“江爱卿果真是玄教逆贼所杀,简直是岂有此理,刘海拟旨,着各地靖安卫严查玄教逆贼,可错杀、但不可错放。”
    江权的死,当初可是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偏偏还没抓到凶手。
    现在裴少卿抓到了凶手。
    朝廷的颜面算是补回来了一些。
    但他心里那口气却是不顺,必须要让玄教逆贼为此付出血的代价,唯有如此,才能让他们学会何为收敛。
    若不是正与蛮族开战,怕逼迫过甚激起玄黄教全面反扑,他会直接在各地再来一次掘地三尺、犁庭扫穴。
    “奴婢遵旨。”刘海应道。
    就在此时,一个太监低着头走了进来,“启禀陛下,陆千户求见。”
    “陆峰是吧,传。”景泰帝道。
    因为陆峰是魏岳最看重的义子。
    经常替他在宫里宫外跑腿。
    所以也被特赐了面圣之权。
    很快陆峰低着头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喊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陆爱卿平身吧,可是魏卿差你前来的?”景泰帝风轻云淡的道。
    陆峰答道:“回陛下,是。”
    “魏卿有何事相告?吧。”
    “陛下,前些日子蜀州查出一宗绑架贩卖良家女子的案子,本以为只是个案,但并非如此,现已查明全国有多地官员参与其中,而主谋的线索皆指向曹国舅。”陆峰低着头道。
    他不想看着义父被陛下所厌弃。
    最关键的是,义父若是恶了陛下的话,他的前途也容易跟着变渺茫。
    义父已经身居高位多年。
    对权力拿得起放得下。
    但是他都还没有真正拿起过。
    又谈何放下呢?又谈何看得开?
    所以才决定打着魏岳的旗号私自来向皇帝汇报此事,只要咬死自己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义父好,那以他对义父的了解,义父虽然会很失望,但心里却不会真因此而对他起什么隔阂。
    “什么?”景泰帝脸色骤变,蜀州绑架贩卖良家女子案一事他早从暗卫哪里得知了,但没想到牵扯这么广。
    竟然遍及全国,还涉及到国舅。
    这可是桩了不得的官场丑闻。
    “此言当真?可有真凭实据?”
    陆峰扑通一声跪下,“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裴县子送来的此案相关的文书就存放在北镇抚司衙门。”
    “此事还有几人知晓?”景泰帝脸色阴郁,语气冷冽的像是塞北寒风。
    陆峰感觉压力山大,额头都渗出了冷汗,“就只有臣、义父、以及裴大人等寥寥几人知晓此案的内幕。”
    “如此重要的事,魏卿为何不亲自前来禀报?”景泰帝又疑惑问道。
    陆峰出来的路上就提前编好的理由,“义父深知国舅与皇后娘娘和陛下关系亲近,不忍心亲口告诉您这个消息,所以才遣了臣进宫禀报。”
    “你去唤魏卿入宫一趟吧。”景泰帝叹了口气,对陆峰挥了挥手道。
    陆峰当即应声告退。
    景泰帝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这么大的事,裴少卿却只告诉了魏岳,而没告诉他,让他有些不满。
    但是眼下也没心思计较这点。
    “来人,立刻给朕传国舅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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