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什么，你差点淹死了莱克斯.卢瑟？

    翌日。
    玛奇玛一人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穿过庄园静谧的走廊，走出了农场。
    沿着农场的径漫无目的地走着，玛奇玛脑海中一直想着极速者的事情。
    因为思考得过于专注，以至于她忽略了周围环境的变化。
    等到她从沉思中略微回神时，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了帕德里克庄园，走到了一条相对僻静的道路上。
    四周是开阔的田野，远处是坎都斯齐格河微光粼粼的水面，以及横跨其上的桥梁。
    玛奇玛微微蹙眉。
    自己离农场这么远了？
    得赶紧回去，不然爸爸发现自己不在就麻烦了。
    玛奇玛准备返回农场，但很快桥梁方向传来的喧嚣打破了午后的宁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桥头，帕德里克农场附近的邻居——阿德里安和唐，两个少年正悠闲漫步。
    但很快两人被刺耳的刹车声和充满恶意的叫嚣打断。
    威比和他的狐朋狗友，三个充满戾气的年轻人从车上跳下，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瞬间将两人围住。
    阿德里安认识威比，对方是镇上最令学生们害怕的家伙。
    威比父亲是汽车修理厂的，他本人仗着人高马大经常欺负学生。
    另一边的玛奇玛，站在稍远的坡地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人类的冲突、欺凌，在她看来如同蝼蚁间的撕咬，既无趣又寻常。
    她本欲转身离开，不想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精力。
    “把钱包交出来，死玻璃！”
    威比的咆哮声传来。
    玛奇玛看到那个身形稍显纤细、戴着夸张帽子的男孩——阿德里安，颤抖着交出了兜里的钱包，眼中满是惊惧的神色。
    威比粗暴地接过钱包，然后一把夺下他的帽子在地上践踏，之后对方的拳头重重砸在阿德里安脸上。
    鲜血从阿德里安的指缝间渗出，他哀嚎着撞在桥栏上。
    阿德里安的好友唐试图救助，却被轻易踹倒，踢打，像破布一样被丢弃在水沟里。
    唐捂着肚子向周围求救，“救命啊！杀人啦！来人啊，看在老天的分上，快来帮帮忙啊！”
    因为是偏僻的路段，所以周围没有人回应他的求救。
    玛奇玛看着对方的求救，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帮帮忙。”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唐左边传来，紧接着是一声轻笑。
    “顶他！把他顶出去！”
    威比笑着喊道。
    “顶他！顶他！顶他！”
    旁边他的狐朋狗友大笑着附和。
    玛奇玛看到了他们接下来的动作——他们将不断遭受殴打的、意识模糊的阿德里安合力抬起，越过及腰的桥栏，扔向了桥下缓缓流淌的坎都斯齐格河。
    “扑通！”
    沉闷的水声响起。
    “我们闪吧。”
    威比拍了拍手道，他转身朝车子走去，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威比的另一个朋友，没想到他把事情闹这么大，还把人扔到了水里，有些担心的跑到护栏边往下望。
    他看到挣扎着滑下河岸的唐，以及河里正在下沉、扑腾的身影。
    “嘿，威比，也许我们不该做的这么过分。”
    朋友犹豫的朝威比道。
    “那你就陪他们一块。”
    威比不爽的瞪了朋友一眼。
    被威比威胁，他的朋友也不敢多话了。
    另一边。
    玛奇玛的目光在河面上。
    阿德里安在水中无力地挣扎，河水不深，但对于一个濒临昏迷的人来，足以致命。
    玛奇玛看着对方像溺水的动物一眼上下浮沉，忽然有了想法。
    对方就像一条即将溺水的狗。
    “那么，就去救一条狗吧，或许能令我开心些。”
    一边低声自语着，玛奇玛一边沿着河岸移动，身影在树影和草丛间几个闪烁，便已接近了阿德里安水的位置。
    唐正连滚带爬地冲下河岸，试图救援他的朋友，但速度太慢，而且他自己也受伤不轻。
    玛奇玛没有犹豫，涉入水中。
    河水微凉，浸湿了她的裙摆，但她毫不在意。
    玛奇玛很快靠近了对方，抓住了阿德里安胡乱挥舞的手臂。
    只是微微用力，玛奇玛以一种与她娇身形不符的的力量，将阿德里安从及胸的水中猛地拉了起来，拖向岸边。
    “咳咳.！”
    岸边。
    阿德里安剧烈地咳嗽着，吐出浑浊河水。
    虽然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但至少呼吸到了空气。
    阿德里安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救了他的女孩。
    女孩美丽得不像真人，顿时让他看呆了。
    “你没事吧？”
    玛奇玛开口问道，声音清脆，但好像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件物品的状态。
    就在这时，桥上的威比等人发现了河边的异状。
    到手的“乐趣”被人打断，尤其是被一个女孩打断，这让几人的暴戾瞬间转化为了新的怒火。
    “他妈的！哪来的婊子多管闲事！”
    威比骂骂咧咧，带着两个狐朋狗友冲下河岸。
    三人气势汹汹，根本没把玛奇玛放在眼里。
    唐惊恐地想要挡在玛奇玛和阿德里安身前，却被威比一把推开，摔倒在地。
    威比径直走向玛奇玛，脸上带着狰狞的笑，伸手就想揪住她的衣领。
    “贱人，不想挨揍就滚远点！”
    玛奇玛没有动。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三个充满恶意的年轻人。
    在她的感知里，这几人的生命能量微弱而浑浊，充满了低级的欲望和暴力倾向，毫无价值。
    就在威比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她衣领的瞬间，玛奇玛抬起了右手，食指笔直地伸出。
    下一秒！
    “嘭！”
    一声沉闷的，仿佛空气被强行排开又瞬间坍缩的声响炸开。
    威比前冲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狞笑凝固了，转化为错愕与难以置信。
    震惊的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一股无形的力量，穿透了他的左胸，刺穿了肌肉、肋骨，从另一侧出来。
    伤口边缘仿佛被某种力量瞬间灼烧封住，只有一丝焦糊味和微弱的青烟冒出。
    时间仿佛停滞了。
    威比两个朋友脸上的凶恶表情，瞬间僵住了。
    这是什么鬼？
    旁边的唐瘫坐在地上，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刚刚缓过气来的阿德里安，也忘记了咳嗽和疼痛，惊恐万状地看着那个站在威比前面，表情淡漠的女孩。
    威比的身体晃了晃，被吓住的他顿时感觉一阵精神恍惚，天旋地转。
    “噗通”一声，下一秒他重重昏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声音。
    玛奇玛动作优雅的收回手指，然后抬起那双毫无波澜的金色眼眸，看向剩下的两人。
    威比的两个狐朋狗友，如同被噩梦扼住了喉咙，浑身冰凉。
    巨大的恐惧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两人看着地上的威比，再看看那个仿佛刚刚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的女孩，所有的嚣张气焰瞬间瓦解，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怪……怪物！”
    “快跑！”
    两人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尖叫，转身就想逃跑。
    玛奇玛并没有追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连滚带爬的逃离河岸，奔向他们的汽车。
    转过身，玛奇玛向吓傻了的唐和阿德里安问道：“能自己走吗？需要帮你们叫救护车吗？”
    阿德里安和唐猛地回过神。
    虽然想对玛奇玛感谢，但因为目睹了刚才的一幕，两人对玛奇玛充满了恐惧，所以不敢话了。
    “他……他死了吗？我.我可以帮你……把尸体埋起来，不会有人知道的。”
    阿德里安忐忑的问道。
    好吧，既然别人救了自己，那自己也不能当缩头乌龟。
    如果威比死了，他要帮着眼前的女孩遮掩，把尸体掩埋起来。
    “还没有。”
    玛奇玛摇了摇头道。
    她答应父亲，不随便杀人的。
    虽然她现在的确很想试试，干掉这种人的滋味。
    完之后，玛奇玛将目光投向那辆试图仓皇逃离的汽车。
    威比的两个狐朋狗友已经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爬上车。
    引擎发出一阵嘶哑的咆哮，轮胎疯狂摩擦地面，激起一片尘土。
    车子如同受惊的野兽般猛地窜出，沿着河岸边的道路疾驰。
    两人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赶紧远离这个夺走他们同伴性命的“怪物”。
    玛奇玛看着汽车，嘴角似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随后她缓缓抬起双手，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眼睛前面，构成了一个正方形的框架，对准了那辆渐行渐远的汽车。
    玛奇玛的动作带着一种仪式般的专注。
    下一刻，正在开车、几乎将油门踩到底的混混，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
    眼前的道路似乎扭曲了一下，耳边响起一阵不存在的、尖锐的蜂鸣。
    下意识地甩了甩头，混混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不适，但方向盘在他手中似乎变得异常沉重，并且不由自主地轻微地向右偏转。
    “嘿！你看路！”
    坐在副驾驶的混混惊恐地大叫。
    然而，司机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
    或者，他的意志被某种外来的力量干扰了。
    车辆失控地朝着路右侧冲去，那里没有坚实的路肩，只有一片略微倾斜的草地，再往前，便是波光粼粼的坎都斯齐格河。
    与此同时，在另一条通往帕德里克庄园的主干道上，一辆黑色豪华跑车正平稳地行驶着。
    车内，莱克斯·卢瑟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揉着眉心。
    莱克斯眉头微蹙，脑海中思索着稍后与彼得的会面。
    巴巴托斯事件发生时，莱克斯被黑暗蝙蝠军团的人抓了起来，导致他完全没有参与其中。
    有些懊恼的他，现在打算去找彼得谈谈，了解一下巴巴托斯事件的真相。
    莱克斯正沉浸在思绪中时，没有留意到前方岔路口出现的汽车。
    下一秒，惊变陡生。
    明显失控的汽车，如同醉汉般歪歪扭扭地从右侧的岔路猛地冲了出来，径直撞向他的行车路线。
    莱克斯瞬间呆住。
    多年的危机本能让他几乎在瞬间做出了反应，猛地向左急打方向盘，脚下狠狠踩下刹车，试图规避突如其来的碰撞。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豪华跑车的性能卓越，车身在莱克斯精湛的操控下做出了规避动作。
    然而距离还是太近了。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两辆车还是发生了剐蹭。
    莱克斯的跑车左侧车尾被狠狠撞了一下，巨大的冲击力彻底破坏了他对车辆的控制。
    原本就因急转而濒临极限的抓地力瞬间丧失，整辆车像一只被抽打的陀螺，彻底失去了平衡，冲破路旁的木制护栏。
    莱克斯瞬间感到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袭来。
    安全气囊“嘭”地一声爆开，巨大的冲击力砸在他的胸口和面部，瞬间的窒息感让他眼前发黑。
    “哗啦——！”
    冰冷的河水瞬间吞噬了车辆。
    跑车头朝下重重地砸进坎都斯齐格河，激起的巨大水花片刻后便平息，只剩下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气泡，将车辆迅速拉向河底。
    河水疯狂地从车门的缝隙涌入。
    冰冷的触感让莱克斯从短暂的晕眩中惊醒。
    胸口被安全气囊挤压得生疼，鼻腔里充斥着河水特有的腥味。
    “该死！”
    莱克斯低吼一声，试图解开安全带。
    但安全气囊的残余部分和变形的车厢结构，限制了他的动作。
    他用力推了推车门，纹丝不动。
    水压，以及可能因撞击导致的变形，将车门死死卡住。
    深吸一口气，莱克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寻找脱困的方法。
    他尝试用脚猛踹车窗，但水下的阻力让他的动作变得绵软无力。
    车窗玻璃是特制的防弹玻璃，此刻却成了囚禁他的坚固牢笼。
    绝望开始如同冰冷的河水，一点点侵蚀他的理智。
    氧气在快速消耗，肺部火辣辣地疼，视野开始出现黑斑。
    他，莱克斯·卢瑟，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类之一，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和超越时代的科技，难道要如此荒谬地、不明不白地溺死在这条普通的河里？
    死于一桩交通事故？
    莱克斯顿时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