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还有没有先来后到

    “好孩子，先用饭，吃饱了娘亲带你去多置办几身漂亮衣裳！”
    赵素素拉着季辞的手，亲亲热热地往膳厅走。
    “你身上这件是凤儿的尺寸新做的，还没上过身，但给你自然要最好的。等会儿娘亲给你挑最好的料子，做上十几套，换着穿！”
    走在后面的东方墨脸色更黑了几分——这新儿媳年纪不懂事，霸着他夫人同榻而眠，害他昨夜独守书房！
    季辞扒拉了两口饭，左右张望：“白呢？怎么没见他？”
    “他有事出府了，”赵素素忙给她夹了个大鸡腿，温声道，“晚上会来看你，咱们先吃饭，等你挑好了料子，晚上就能穿新衣给他看了。”
    她心里门清，儿子定时去忙大事了。
    季辞点点头，专心对付起碗里的食物。
    东方即白确实细心周到，事无巨细都安排妥帖。
    季辞不爱喝茶，膳厅备好的全是温热的清水。嫌普通白水不好喝，专门在后院设了一口青花大水缸盛满灵泉水。季辞饮用都从这里取用。
    对此，将军府上下都觉得理所应当——主子有点特殊习惯怎么了？
    又不是要星星要月亮！不喝茶还省事呢！
    季辞啃完鸡腿，忽地转向东方墨，脆生生喊道：“爹！”
    “咳！咳咳咳……”东方墨猛地呛住，看季辞的眼神如同见了鬼——这丫头又想什么鬼点子呢？
    “吃饭！”东方墨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
    “哦。”季辞应得干脆，低头又扒了几口饭。
    过了片刻，她又抬起头，一脸真诚地再次呼唤：“爹。”
    “咳……咳咳……咳咳！”
    东方墨被这“催命符”一样的喊声惊得胸膛闷痛，强压着火气，“！”
    “您是不是特别喜欢喝茶呀？”季辞问得一脸天真无邪。
    “那当然！”东方墨面露自豪，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得意，“我院子里那几株龙井茶树，可是专程从江南老茶乡移栽过来的心头宝。你别动！”
    “奥。”季辞淡定点头，咽下最后一口汤，“可是我已经拔掉了呀。”完还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什么？”东方墨猛地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出膳厅，奔向自己视若珍宝的茶圃。
    只见院中徒留几个新鲜的大泥坑，那几棵精心侍弄、枝叶青翠的老茶树不翼而飞！
    他脸色酱紫，胸脯剧烈起伏，压着滔天怒火转身：“你……你为何拔我的树？”
    若换成东方即白，这一脚早踹出去了！
    季辞眨眨眼，一脸理所当然：“你的茶树看起来有点死了，像是养不活了。我想在院里栽一片桂花林子，就把坑腾出来了呗。”
    “乖囡囡想闻桂花香啊？”赵素素立刻上前握住季辞的手，完全无视丈夫的悲愤。
    “事，一会儿娘就叫人移十棵上等桂花树苗来，够不够？”
    “够了！”季辞用力点头。
    东方墨气得手指都在哆嗦：“你们……还有没有先来后到？”
    赵素素横他一眼：“几棵茶树罢了，气！再让你那南边的朋友弄几棵来便是！阿辞喜欢种桂花，院子就得种桂花！”
    季辞跟着点头，笑嘻嘻的看着东方墨。
    而那茶树，此时正在空间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嫩绿的新芽。
    爱屋及乌。
    既然喜欢东方即白，他的家人自然也得分些好处——只是这好东西，得经白的手才方便拿出来嘛！
    不过……这挖树确实不地道！
    赵素素安抚住暴跳如雷的丈夫，便兴致勃勃地拉着季辞出府。
    她自江南而来，为免给边关的儿子招祸，一直深居简出，只在家侍弄花草做些点心，都快闷出霉来了。
    今日带了儿媳出门，如同放出笼的鸟儿！
    婆媳二人未乘马车，只带着两个伶俐丫鬟和两个精壮护院，步行穿梭于繁华街巷，感受着汴京的烟火气息。
    逸香阁，京城首屈一指的绸缎庄，绫罗绸缎，珠光宝气。
    掌柜和二皆是人精，一眼瞧见赵素素气度雍容、季辞姿容绝世，衣料上乘，立马堆起十二分笑容，点头哈腰地将人往楼上的雅间引：“贵客楼上请！上好茶点伺候！”
    季辞却停住脚步，眼睛被大厅里陈列的各色华服和流光溢彩的布料牢牢吸住！
    她扯了扯赵素素的袖子：“娘！这里好看！好多漂亮衣服！我要在这儿看！”
    赵素素宠溺一笑，挥手让二退下：“好，依你，咱们就在下面挑。”
    季辞这话一出，原本在三三两两挑选衣料、低声笑的几个官家姐纷纷侧目，眼中惊艳之色瞬间转为不加掩饰的鄙夷。
    “啧，瞧着人模人样的，原来是乡下土包子，连雅间的规矩都不懂。”
    “可不，真正有身份的夫人姐，谁在大堂看这些现成的次等货？”
    “买不起还来逸香阁充什么大头？”
    讽刺议论隐隐传入季辞耳中。
    季辞眼睛一眯，嘴微张，正要喷出一连串精妙绝伦的“祖安文化”时。
    赵素素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温言道：“好，阿辞喜欢哪种花色？尽管挑，挑中的都带回去，娘亲让人给你量身定做。”
    被婆婆这么一拦，季辞那到了嘴边的“优美辞藻”只好生生咽了回去，只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都听娘的！”
    她目标明确，手指迅捷地点点戳戳，一口气划拉了十几匹布。
    这些布匹质地如烟似雾，色彩多为东方即白之前为她准备的灰紫、柔蓝、浅碧这类素雅色调——她对大红大绿总有种莫名警惕。
    不过她眼光毒辣，所选皆是逸香阁顶级的“烟云纱”，质地轻软，光泽如月光流淌。
    “把这些都装好。”赵素素示意丫鬟去结账。
    就在这时。
    店门口传来一阵喧嚣。
    “郡主您慢点……”
    “郡主当心台阶……”
    只见一位被众多丫鬟仆妇簇拥、打扮得珠光宝气、神情骄纵的少女昂首而入，正是荣王府千娇万宠的嫡幼女、御封“昭阳郡主”的薛雨晴。
    “郡主，听逸香阁新得了江南来的烟云纱，轻薄如雾，流光溢彩。若是让绣娘们加紧赶制，定能赶上秋闱后的曲江宴呢！”一个闺秀讨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