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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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门紧闭,炭火盆烧得正旺,却驱不散三人周身的寒意。
    “我需立刻回京。”东方即白声音低沉如铁。
    东方墨脸色肃然:“局势急到……连年都不过了?”
    “非常急。”东方即白言简意赅,目光扫过父亲。
    “薛尧尚在凉州盘桓,府中诸事,爹须多加心。”
    “放心!为父这把老骨头,也不是摆设!”东方墨立刻挺直脊背,“何时启程?”
    “明早破晓之前。”
    东方墨长长一叹,团圆不过片刻又要分离。他压下不舍与忧虑,重重点头:“你娘那边,我去。”
    这位昔日三元及第的才子,此刻如同即将挂帅的老帅,眼神锐利起来,“粮仓方位、府库钥匙、城卫营暗桩、与孙正联络密信……再与为父详述一遍!”
    东方即白迅速铺开纸笔,指尖蘸墨,飞快勾勒凉州布防关键节点与物资秘藏点,将安邑与金城的人事、情报脉络尽数交付。
    东方墨听得全神贯注,不时点头,展现出远超平日“种花匠”的老辣与决断。
    凉州这盘大棋,此刻彻底到了这位老将肩上。
    东方即白又疾步找到正与赵巧凤低语的王风。
    “明日一早,随我入京。”
    “好!”王风眼神一凛,没有半分迟疑,“我需要准备何物?”
    “备马,轻装!你我三人,即刻出发!”
    “明白!”王风目光扫过赵巧凤,千言万语藏在目光中。
    房中,灯火朦胧。
    赵巧凤如瀑青丝散枕上,刚刚擦去发间水汽。
    王风坐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与不舍:“凤儿……明日我要随即白离府一趟,路途艰难,不能带你。”
    赵巧凤心头一揪,正要开口——
    王风猛地将她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融入骨血。火热的唇精准地封缄了她所有未尽的追问与担忧!
    “等我……待春日雪化,我来接你!”他喘息着,在她敏感的耳后留下灼热的印记,“从此再也不分离!”
    情火与离愁交织,如同泼进烈酒的火星。
    这一夜,不再是温存旖旎,而是近乎绝望的占有与告别。
    王风仿佛要将离别所有的时日都透支,力道狂野而不知节制。
    床榻在剧烈的动作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滚烫的情潮与压抑的低泣交织。
    窗外的天色,就在这抵死的缠绵中,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一声细微的、带着满足的呜咽声下。
    王风喘息着抽出自己,看着身下被撞出一片深红淤痕的位置,眼神暗涌翻腾。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替她仔细清理,而是心翼翼地将柔软的锦枕垫入她腰下。
    留下血脉的延续……是这个离别寒夜,他能赋予的最后的守护与承诺。他在她疲惫而安睡的额头上,印下带着决绝意味的吻。
    府门外,天色灰蒙蒙一片。
    飞雪如同扯絮般下。
    两匹汗血宝马早已备好,鼻息喷出团团白雾。
    东方即白亲手将季辞裹成一只圆润的火红毛球,只露出一双漆黑清亮的眼睛。
    他翻身上马,将季辞面对面紧紧圈在厚实的大氅之中,用自己的体温和怀抱隔绝刺骨寒风。
    “娘子受累了。”他的声音混在风雪里,低沉却清晰。
    季辞摇摇头,脸隔着衣料贴着他温暖的胸膛:“我不累,是你辛苦。”
    她的手在挎包里摸了几下,变魔术般掏出三顶厚实保暖、造型怪异的皮毛护耳风帽(类似蒙古人冬帽)和三个宽大的防眩光护目镜。
    两人快速戴上,手上戴着末世极寒天气的防护手套。
    瞬间武装得只剩眼睛,如同两个来自雪原深处的神秘武士。
    王风见状也麻利地套好,只觉寒气顿消,浑身暖烘烘,骑马飞奔几乎要出汗!
    “驾!”鞭声撕裂风雪!
    骏马如同离弦之箭,撞开厚重的雪幕,冲向通往中原的茫茫官道!
    白日催马,夜晚则遁入季辞空间中休整、喂马、恢复体力。
    风雪漫天,路途艰险。
    整整一个月!
    踏碎琼玉,披霜带月!
    骏马的四蹄几乎要将青石官道碾出火星!
    终于在这一日傍晚,汴京那巍峨古朴的城墙轮廓,穿透厚重的风雪帘幕,遥遥在望!
    与此同时,公主府中。
    地牢深处,空气弥漫着陈年血锈与湿冷的腐气。
    炭盆中的火舌跳跃,映照着墙上刑具狰狞的影子。
    太医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头几乎埋入尘土,声音抖得不成句子:“殿、殿下……滑脉如珠……确系喜脉无疑……已足四月余……”
    他感受到上方射来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棱,能刺穿他的颅骨。
    “堕掉!立刻!”薛映雪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压抑的狂怒几欲喷薄。
    “殿下三思!”太医声音带着哭腔,“胎儿已坐稳胞宫,母体强行催……恐有大崩之险啊……”
    “开药!!”薛映雪猛地一拍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森白!
    她绝不允许这污秽的种子留在腹中!
    那个日日扮演萧云谏的骗子……
    她甚至分不清是哪一夜留下的孽种!
    苦涩刺鼻的药味在刑房中弥漫开来。
    薛映雪端过那碗冒着热气的黑汤,一步步走向牢房深处。
    那里,一个血人像破布般挂在刑架上。
    ‘萧云谏’听到脚步声,艰难地抬起头,正是初七顶着的那张属于“萧云谏”的脸。炭盆就在他脚下不远,里面的烙铁烧得暗红发亮。
    “你究竟是谁的人?!”薛映雪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直刺初七的耳膜。
    她恨这张脸下的欺骗!
    初七咧开干裂流血的嘴角,露出一个极其挑衅的笑,声音沙哑却字字诛心:“不过……是太爱殿下……想给殿下留个后罢了……殿下何必……”
    “——放屁!”薛映雪的尖叫在刑室中回荡!
    “你不是萧云谏!他不能生!早在我初幸他时,他便亲手喝了绝嗣汤!”这是她心中最深的伤疤,也是戳破骗局的关键。眼前这杂种,竟胆敢冒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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