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弄他

    一旁。
    东方即白保持着微微张开双臂、准备随时冲过去的僵硬姿势，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他的嘴巴……真的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着！
    这算什么？
    上一刻还无知无畏地要冲刺，系统训斥点拨两句，下一秒就如醍醐灌顶、慈母上身了？
    他有些恍惚，还是那个横冲直撞、不懂人间规矩的阿辞更让他放心一点？
    “白？”季辞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她已经跑着回到他身边，极其自然地抱住他的胳膊，“走嘛？出去玩？”
    东方即白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熟悉力道，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还好还好。
    这没心没肺、却又在努力“学习成长”的模样，还是他的阿辞。
    安邑县街头，人流熙攘。
    季辞像只被放出笼子的鸟，时不时跑到东方即白身边蹭一下，又很快被路边摊贩各种新奇玩意儿吸引过去。
    东方即白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鹰隼般的目光警觉地扫视着四周。他护在季辞侧后方，宽阔的肩膀不经意间替她隔开所有可能的人流碰撞，整个人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就在季辞兴致勃勃，伸手要拿一个摊上挂着的精巧竹编葫芦时——
    【警告！右后方高速移动物体！】系统刻板的男音骤然在季辞脑中炸响！
    季辞下意识回头，一匹发了狂似的快马正疯狂嘶鸣着，撒开四蹄直冲她撞来。
    劲风带起的尘土已扑面而至！
    电光石火间！
    东方即白如同一道闪电般掠过。长臂一揽，瞬间将季辞紧扣怀中，脚尖在地上猛地点，身体如同展翅的大鹏，带着季辞拔地而起。
    两人在惊呼声中，稳稳在一处铺着青瓦的屋檐上。
    季辞惊魂未定，心脏怦怦直跳，脸发白。她皱紧眉头，目光锐利地锁定那卷起一路烟尘、疾驰远去的奔马：“玛德！白，去弄他！”
    东方即白颔首，毫不迟疑地抱起季辞，身形在连绵的屋脊上无声飞掠，快如鬼魅。
    那疯马一路跑到城郊一座偏僻的青砖院门前才堪堪停住。骑马的人飞快翻身下马，谨慎地左右张望后，迅速推门闪入。
    季辞好奇心爆棚，立刻猫着腰要从屋顶下去。
    “不行！”东方即白一把按住她，“此地暗哨不少，打草惊蛇反而查不出什么。晚上再来。”他语气不容置疑。
    话音刚。
    “嘎吱——！”院内几处不起眼的厢房窗户悄然推开一道缝，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灯般扫向院外。
    东方即白瞳孔微缩，搂紧季辞腰肢，身影一晃，便如轻烟般消失在屋脊后。
    好不容易熬到夜幕深沉。
    季辞早早换好利的夜行服，兴奋地在房中踱来踱去，眼巴巴等着东方即白来叫她。
    东方即白踏入房中时，目光在她平坦的腹上，又瞥见她因兴奋而微微发红的脸。
    他沉默一瞬，极其自然地：“……阿辞，稍候片刻，我去解一下就来。”
    “那你快点！”季辞不疑有他，爽快应道。
    时间一点点流逝。
    桌上巧的沙漏流尽了一格。
    季辞开始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推着桌上的空茶杯，让它咕噜噜转圈：“白怎么还没回来？”
    系统幽幽：【主人，有没有一种可能，男人所谓的“去解”且一去不回……通常意味着他们已经单飞行动了？】
    “你胡！”季辞立刻反驳，嘴撅得更高，“白带我去，就一定会带我的！他才不会骗人！”
    然而又过了半柱香，门外依旧毫无动静。
    浓重的倦意终于袭来，季辞眼皮打架，坚持不住，软软地趴在了桌上。
    房门被轻轻推开。
    赵素素提着一个巧的食盒走进来，柔和的光线映着她温柔的脸庞：“阿辞？瞧你等的，娘给你温了碗鸡汤，还有刚做的酸梅干、蜜渍杨梅条儿，都是用滚水烫过、心弄干净的。”
    季辞迷糊中闻到香气，强打精神坐直，接过食盒：“谢谢娘！闻着就好香！”
    食盒里一碗飘着黄澄澄油花的鸡汤，旁边碟子码着琥珀色的梅子干和蜜饯。
    “喜欢就好，”赵素素拉着她的手，声音极轻，“娘看你胃口不稳，夜里若是饿了……这些点心，能搁得住吗？”她问得含蓄。
    “能的能的！”季辞连连点头，捧起碗咕咚咕咚喝完温热的鸡汤，又捏着梅子干塞进嘴里两片，酸得直眯眼，“晚上饿了再吃！”
    吃饱喝足，困意更浓。
    季辞脑袋又开始一点一点，嘴里还在嘟囔：“娘，我眯一会儿就好……等白……”
    赵素素看着她强撑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娘在这儿守着你……”
    “不用，”季辞含糊道，“白……一会儿……”话未完，人已彻底睡熟，呼吸轻浅悠长。
    赵素素无奈地笑了，她力气不够抱不动季辞，寻常侍卫自然不便抱她，丈夫东方墨更是得避嫌。
    正愁着，东方墨已无声无息站在门口，低声道：“让院里新来的那个粗使张妈妈来，她力气大，手脚也轻。”
    “瞧我这记性！”赵素素恍然。
    很快，一个身材结实、面容朴实的老嬷嬷轻手轻脚进来，稳稳地将睡熟的季辞抱起，如同抱着一团云絮，心地安置到里间暖和的床榻上，盖上锦被。
    赵素素坐在床沿绣墩上，就着灯烛的微光，拿起绷好的布料，仔细地给孙儿缝制肚兜。
    东方墨则在外间桌旁坐下，默不作声地给自己续了杯冷茶，安静地陪着妻子。
    不一会儿，赵巧凤挺着浑圆的肚子也慢悠悠过来了，两个丫鬟提着灯笼在前心照路，左右搀扶着她。
    “姑母。”赵巧凤压着嗓子唤了一声。
    赵素素起身，迎上去将她心扶到暖凳上：“你这身子重了，夜里怎不多歇着？”
    “睡了半宿，醒来不见姑母在院里，”赵巧凤笑着依偎在赵素素身侧，“心里挂念，就到嫂嫂这里寻你来了。”她语气自然亲昵，毫无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