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罗砂

    守鹤一拳砸在八咫镜上，愤怒之下的力量，硬生生把须佐能乎向后推了数十米远。
    大片的建筑物倒塌，城市间的地面被犁出一条条凹痕。
    罗砂怔怔望着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他无法把眼前的庞然大物，与自就懦弱胆的我爱罗联系在一起，这中间一定是有哪里搞错了——
    “爸爸！”
    守鹤内响起的我爱罗呼声，把陷入恍惚的罗砂惊醒。
    “我们要离开城市，不能在这里继续打下去了！”
    守鹤与须佐能乎的简简单单一次碰撞，毁掉了两条街区，继续打下去，在林青赶来之前，大半座城市都会成为废墟。
    罗砂回过神，用力点头。
    守鹤双手在地上一拍，脚下砂石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石柱，把它推向天空。
    罗砂紧随其后，施展磁遁，脚下形成一片砂金云朵，与守鹤并肩飞向城外。
    宇智波鼬紧随其后。
    三人不断跳跃，在空中偶有交手，几个闪身间就消失在了城市之中。
    岩峰源雅子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只能遥遥的追在后面。
    离开城市十几公里，罗砂、守鹤身上已经出现了大大的伤痕，甚至有两道致命伤。
    罗砂不得不消耗掉了林青之前邮寄过来的治疗药水，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宇智波鼬的瞳术太过可怕了。
    他们所有的应对手段、所有的计谋，都在鼬的掌握之中，除了被动挨打，根本没有多少还手的可能。
    宇智波鼬骤然加速，须佐能乎手中十拳剑笔直刺向守鹤。
    这一剑来的太急太快，守鹤想要闪避，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像是被鼬提前看穿了一般，根本无法闪躲。
    它索性一只手迎上了十拳剑，另一只手一拳砸向须佐能乎。
    哧——
    守鹤的左手被洞穿，洞穿的手掌在十拳剑的火焰下融化，一点点吸入作为剑柄的葫芦之中。
    守鹤吃痛，发出痛苦嘶吼，咬着牙挥出右拳。
    咚！
    硕大的拳头被八咫镜拦下。
    但还没有完。
    守鹤单手扒住八咫镜边缘，猛地用力掀开，整个身体压了上去，口中早已凝聚起了一枚尾兽玉。
    尾兽玉就抵在了须佐能乎的面前。
    砰的一声，尾兽玉打了出去，在百米外炸出一朵巨大的火光。
    打空了？！
    宇智波鼬在尾兽玉发射的刹那，散去了须佐能乎，自身变为无数乌鸦，飞散到了半空。
    须佐本就是精神意志的虚幻产物，释放、散去，皆在一念之间。
    然而——
    罗砂的结印已经完成。
    他自守鹤背后飞出，双手张开、微微抬起。
    顿时无数砂金潮水般奔涌而来，扑向了重新凝聚身躯的宇智波鼬，把他埋入大地深处。
    这就是罗砂和我爱罗在奔袭的过程中，思考出来的策略。
    既然鼬能推测出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那就不能用一些特别精巧的战术、忍术，只能用最为简单、直白，最消耗体力的大范围攻击手段。
    就像一个被刺瞎了眼睛的武士，就算什么都看不到，只要盲目的、疯狂的挥舞刀剑，敌人就算双目可视，一时半会，也是没有办法。
    当然，代价就是体力、查克拉的急速消耗。
    但两三分钟罢了，罗砂消耗得起。
    身怀尾兽之力的我爱罗，更是不用在乎查克拉的问题。
    汪洋般的砂金，将宇智波鼬掩埋进入地底深处。
    罗砂高举的双手猛然紧握。
    磁遁·砂金大葬。
    砂金洋流轰然向下塌陷，随后猛烈爆炸自地下出现！
    守鹤中传来我爱罗的欢呼，罗砂嘴角也勾起一抹笑。
    这般威力的攻击，就算是宇智波鼬及时凝聚了须佐能乎，一时片刻，也无法从地底逃出来——
    一只乌鸦自罗砂身后掠过。
    乌鸦身形隐没在罗砂背后的下一秒。
    宇智波鼬走了出来。
    哧！
    一把苦无，刺穿了罗砂的心脏。
    我爱罗的欢呼骤然转变为嘶吼。
    之前被砂金大葬命中的只是一个分身。
    鼬把苦无深深捅进罗砂的心脏，当着我爱罗的面又转了半圈，这才缓缓拔了出来，在罗砂的耳边轻声：
    “死吧，不过，不用畏惧，不用悲伤。”
    “现在的死亡，会让你在「过去」获得新生。”
    鼬轻轻一推，罗砂脚下的砂金云散去。
    他自空中坠，扑通一声砸在沙漠之中。
    橙红血肉再次凝聚，宇智波鼬站在须佐能乎之中，拔出十拳剑指向双眸通红的守鹤。
    “接下来就是你了，我爱罗。”
    “混蛋！”
    守鹤愤怒咆哮，双拳挥下，同时张开大嘴，就要凝聚尾兽玉。
    可是没有了罗砂的牵制，十拳剑挥，就听两声轰然巨响，守鹤的两条手臂被硬生生砍了下来。
    八咫镜重重砸在守鹤的脸上，把尚未聚合的尾兽玉给拍散。
    是啊，过去常态状态的鼬，就能轻而易举的捕捉尾兽。
    何况是现在拥有了双万花筒，洞察万物，白绝细胞提供超强查克拉的他。
    八咫镜又一次砸在守鹤头上，须佐能乎压住守鹤的身躯，手中十拳剑高高举起，瞄准了守鹤的胸口。
    “结束了。”
    就在鼬挥舞长剑的瞬间，他的余光瞥见了一抹飞舞的金色火焰。
    心脏骤停！
    宇智波鼬猛地向后退去，扫视四周，寻找那个可怕的男人踪影。
    没有。
    他这才看清，围绕须佐能乎，高速旋转的金色火焰，并非林青的波纹，而是在不断摩擦、旋转下，如同彗星般点燃的砂金！
    鼬的目光锁定罗砂，不可置信。
    “你还活着？！”
    “我从地狱回来了。”
    罗砂撕扯掉了衣服，连同胸口的血肉，都被他硬生生扯了下来，那颗被鼬绞碎的心脏，正被无数细的砂金包裹。
    砂金堵住了所有流血的血管，在罗砂的操纵下，不断挤压、松开心脏肌肉，用这种人工且粗犷的方式，维持全身的血液供给。
    一旦罗砂的查克拉耗尽，他就会死。
    不过在此之前……
    “你别想伤害我爱罗！”
    数十万枚旋转、盘旋、燃烧的砂金彗星，不断加速，形成了一个百米高的龙卷风，把须佐能乎困在其中。
    砂金彗星如同一把把锋锐的刀锋，又像是深海中逡巡的食人鱼群，大口大口撕咬须佐能乎的铠甲。
    就听砰砰砰的声响不断，须佐能乎的铠甲一点点被崩碎。
    宇智波鼬还想挥舞十拳剑，把砂金彗星斩断、封印。
    可是封印了十枚，就有一百枚重新出现。
    至于八咫镜，虽具备近乎无敌的防御力，但它只能防御一个方向的攻击，在这种无休止的攻击下，八咫镜的光泽都变得黯淡下来。
    须佐能乎的脊背被撕裂，露出橙红的脊椎骨。
    再继续下去，就要彻底被撕碎了。
    忽然，天照黑炎出现。
    火焰并未在飞舞的砂金之中，因为这是没用的，就算点燃了一批，对于罗砂来，无非是换一批砂金继续攻击。
    鼬果断的点燃了须佐能乎。
    黑炎附着在须佐的血肉铠甲上，所有砂金彗星上去之前，就被天照的烈焰烧去了一层，冲击力大大缩减。
    宇智波鼬趁势突围，就要杀出砂金龙卷的包围圈。
    可他刚踏出半步——
    轰！
    一枚尾兽玉就砸在了须佐能乎的铠甲上。
    我爱罗低吼：“滚回去！”
    宇智波鼬被重新砸入砂金龙卷之中。
    罗砂视线发黑，咬着牙，倾尽全力保持砂金龙卷。
    交战至今，时间过去了多久？
    一分钟？
    两分钟？
    他记不清了。
    胸腔内心脏的跳动变得不规律。
    那是因为罗砂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进行精准的操纵，还有一些细的砂金，顺着血液涌入身体。
    对此，他也顾不得了。
    如今是唯一杀死鼬的机会。
    一旦把鼬从砂金龙卷中放出来，以罗砂的体力、查克拉，不可能有第二次的机会。
    罗砂的目光透过砂金的缝隙与宇智波鼬对视。
    他没有在鼬的眼中，看到半点的畏惧。
    宇智波鼬的确没有畏惧。
    鼬疏忽了罗砂。
    在亲手洞穿了罗砂的心脏后，鼬就操纵天太玉命，解除了对罗砂的预测锁定。
    因为同一时间，天太玉命能够预测的范围是有限的。
    鼬把更多的预测空间留给了林青。
    也正是因为如此，鼬提前知晓了，白川城主是用「零食专线」联系的后方，林青会比计划中更早一分钟抵达。
    若是不知道这点，还在以三分钟为安全时间战斗，他今天极有可能死在这。
    所以，鼬并不后悔这个决定。
    “时间差不多了。”
    宇智波鼬站在风暴中心，抬起一只手，下一秒，十拳剑猛地向前刺出，洞穿了砂金风暴的垒。
    但还不够。
    须佐能乎的铠甲消失、血肉消失，就连用来防御的八咫镜也消失。
    鼬把全部的瞳力，灌注到十拳剑之中。
    剑刃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激射，如同一道射出的激光，瞬间洞穿了守鹤的身躯。
    就见守鹤仿佛融化的雪糕一样，转眼间，大半身躯就沿着十拳剑流入葫芦之中。
    铛！铛！铛！
    最后一层须佐能乎碎裂。
    罗砂凝视着宇智波鼬。
    能行！
    他能在守鹤被封印前，先一步杀死宇智波鼬！
    可就在这时，又是一缕黑色烈焰涌现。
    这次，不是燃烧在须佐能乎上。
    是燃烧在了鼬的身上。
    天照烈焰灼烧宇智波鼬的身躯，成为了他抵挡砂金风暴的最后一层纤薄屏障。
    他仿佛是感知不到疼痛，全身被黑炎覆盖。
    唯有一双眼睛，静静注视着罗砂。
    罗砂先看向鼬，只要一秒，最多一秒，他就能杀了对方。
    他又看向了守鹤。
    同样是一秒，守鹤就会被封存在十拳剑的葫芦中。
    或许守鹤能在一段时间后，从封印中逃出——毕竟尾兽是不死的。
    但……
    我爱罗，必死无疑！
    罗砂眼前发黑，就在这一瞬，他回忆起了我爱罗出生到现在的一切。
    「刚出生时，还只是巴掌大的家伙，现在已经变成了可靠的忍者了啊……」
    罗砂抬起手臂，漫天飞舞的砂金形成一圈回旋的钢刀，一刀劈砍下来，斩断了十拳剑。
    他做出了一个父亲的选择——
    拯救自己的孩子。
    与此同时，砂金龙卷嘭然散去。
    宇智波鼬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自其中走了出来。
    他全身大面积烧伤，曾经算得上俊朗的面庞，早已变成了焦炭，但他毫不在意，再次凝聚须佐能乎。
    轰隆！
    数十公里外的歌林城响起了一道雷鸣。
    是天送之术！
    林青过来了！
    又是一道火遁忍术飞来，在鼬的脚边。
    一路追赶过来的岩峰源雅子，总算是在最后一刻赶到。
    宇智波鼬看了眼葫芦，其中封印了守护一半的查克拉，应该足够了。
    他看了眼还笔直站在原地的罗砂，转身化为数百乌鸦，逃向南方。
    等宇智波鼬远去，罗砂噗通跪在地上。
    胸腔的伤口先是流淌出细的砂金，随后就是岑岑鲜血。
    早已被绞碎的心脏，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停下了工作。
    我爱罗大步跑过来，眼泪啪嗒啪嗒流下来，模糊了视线。
    罗砂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微笑：
    “抱歉啊，我爱罗，爸爸……不能陪你去木叶看中忍考试了……这么多年……”
    他想要道歉。
    想要去诉对孩子的爱。
    噗通。
    罗砂的手坠下去，整个人向前倾斜，轻轻倚靠在了我爱罗身上，双眼灰白，失去了焦距。
    四代目风影·罗砂，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