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65章 把人扣起来

推荐阅读:让卷王当炮灰?她逆天改命赢麻了子不类父?爱你老爹,玄武门见!直播读心毛茸茸,我成了警局团宠影视世界从小舍得开始融合是最高贵的召唤方式!天命神算毒士:开局为女帝献计,请陛下自爆朕来整顿豪门狗血文混沌天帝诀顶级兽夫太缠人,绝美娇雌想出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没有情的人,跟草木有什么分别。
    这世间情有多样,远远不止一种。
    亲情,友情,恩情。
    君臣,主仆,师生。
    但若把情之一字看得浅薄,便当这世间只余下了男女之情。
    赵媪愕得不能话,一双眼睛骇得大大的,那头哭完了,不及歇上一口气,又仓皇膝行数步过来。
    怀中抱着还在哇哇大哭的谢砚,悲悲切切地解释,“王父啊!王父啊,夫人是被吓坏了!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夫人看见大公子摔下来,怎么会不怕啊!王父不知做母亲的心,旦要适才公子们出点儿事,做母亲的.........做母亲的..........天都要塌了啊!”
    她自己是深有体会,这一日的司马敦就是出了事,到现在下不知,生死不明,因此赵媪作为一个母亲,便的尤为悲切感人。
    这日的赵媪,也定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下来了吧。
    “夫人吓坏了胡言乱语,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了,便是嬷嬷不知道,王父还不知道吗?二公子是从谁的肚子里出来的,是从云姑娘肚子里出来的,生的时候就在东,万万也错不了,万万也错不了的啊!”
    赵媪是痛心刻骨,不见大殿主人的回应,她便一直,直至要动那人,要那人松口开恩,要劝和,要这两人好好的,不要因了旁人的挑拨而心生嫌隙。
    “夫人啊!床头吵架床尾和,同王父有什么不能的呢?啊?是,是,夫人是见了中山君,那又怎么样呢?”
    得人心惊肉跳,险些背过气去,可赵媪还是像炒豆子一样个不停,“再了,再中山君都死了,死透啦,王父就要做晋国之主了,和个死人较什么劲啊?”
    “若不是那个赵国女人挟持了大公子,把夫人诓骗去了后殿,要不然,夫人好好地去后殿干啥呢?王父高瞻远瞩,千万不要着了人的道啊!”
    灯枯焰弱,人寂影残。
    赵媪是好心,却不知何处是症结。
    那人立在那里,半晌笑道,“孤知道。”
    赵媪不知他知道什么,她了那么多,不知他知道的是哪一桩,哪一件,故此便问,“王父知道什么?”
    “那个赵国女人在王父面前三道四,就要大婚了,可千万千万不要因了个外人就自己先打起来了啊!”
    是啊,他究竟知道的是什么。
    若是什么都知道,那为何依旧神色寞。
    可那人声腔平平的,听不出其中的喜怒哀乐来,他,“孤什么都知道。”
    如赵媪所,晋君高瞻远瞩,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呢?
    不过是要一句坦白,再杀一个中山的孩子。
    见不见中山君已经没有那么重要,杀不杀那个孩子才是最后的症结。
    谢砚已经消停下来,不再嚎啕大哭,只是还害怕,抽抽搭搭的,伸着手要朝她爬来,“母亲.........母亲.........”
    赵媪连忙松手,把他抱到阿磐跟前,谢砚便似个八爪鱼一样抓着她,眼角还挂着泪,委屈巴巴地叫,“母亲.........怕怕..........母亲..........怕怕.........”
    阿磐揽紧了他,两个孩子一个在怀里哭,一个紧紧地偎着,这殿内数人,没有哪一人是高兴的。
    的孩子瘪着嘴巴,虽不再高声大哭,却骨碌骨碌地滚着眼泪,低低地向她告状,“父亲坏.........不要了..........父亲不要........阿砚了.........”
    也许是罢。
    也不知怎么,忽地就想起来去岁在东,也有这样的一场大闹。
    她记得谢玄要把谢砚送去寻常的人家,就叫他做个乡野村夫。
    也许在他心里,谢砚原本也没有那么重要。
    若不是因了长得像极了他,对于谢砚的出身,他大抵也会猜疑的。
    唉,你瞧啊,他的父亲狠下心,一个要杀,一个要弃,父辈之间的恩怨纠缠不清,到头来可怜的还是孩子。
    阿磐把谢砚一同抱在怀里,抬袖去擦孩子们的眼泪,强笑着抚慰,“好孩子,不哭,不哭呀,父亲不会不要你们的..........”
    口中虽这般宽慰,却不敢抬头看谢玄。
    不敢看他的神情,怕他的眸中里会写满了轻蔑、嫌恶、讥讽与拒绝。
    这样的神色,也许会有的。
    他心里大抵在想,你是怎么有脸这样的话的?
    也许吧,不知道。
    但孩子吓坏了,终究是要好好哄一哄的,但愿不会下什么毛病,也不要生出什么病根来。
    可那人也并没有接上一句什么话,没有父亲还要不要,他一句话也没有。
    只是缓缓地转身走了。
    阿磐怔怔地抬眸望他。
    十五连枝烛台的烛火摇曳,将那人颀长的身影拉得又高又长,那一头的华发亦愈发显得孤寂苍凉。
    心口一片空白,那千头万绪,那追悔不及,通通压在了心底,连声叹息都咽了下去,不肯被那茕茕离去的人听见。
    殿门开了又阖,大殿主人还没有走开,他的身影已经还映在殿门。
    听得廊下的人问话,“主君.........可要扣起来?”
    依稀大殿的主人恍惚问道,“扣谁?”
    廊下的人踟蹰片刻,低声回道,“殿里的人。”
    哦,那是谢韶在话。
    南平的话若是还不可信,那这日谢韶也是来过的。
    谢韶来的时候司马敦拦着,却仍旧被他闯进了殿,他定然察觉了端倪,因此才问她“为何背对”,以致几度想要上前查看。
    谢韶原本便与崔若愚一派,若不是因了谢玄的缘故,动杀心的时候亦是常有,因而当南平进了王青盖车,谢韶又能出什么好话来呢?
    不添油加醋,便算他大发善心。
    殿内的烛光已经渐渐暗了下去,月色透过窗子洒进殿来,洒了一地,阿磐就借着这月光向外瞧着。
    大殿主人与将军们高长的影子悉数打在了殿门之上,越是看不见脸,越发显得天威不可触犯。
    她的心便就悬着,高高地悬着,没有个着,悬着,等着大殿的主人上一句。
    扣人。
    还是不扣。
    扣她。
    还是扣孩子。
    还是老的的,所有人都一起扣下。
    孩子们在她的怀里渐渐缓了下来,虽还抽抽搭搭的,但是不怎么哭了。
    赵媪就在一旁偎着,她的身子微微地发着抖,也侧耳听着廊下人的谈话。
    赵媪是从坊间一步步走过来,爬上来的,她比阿磐还清楚,不管是晋君,还是谢韶,他们要是起杀心,就再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了。
    是夜岑寂,寂若无人,因此殿外的话声便愈发清晰可闻。
    便就借着月光看见大殿的主人微微点了点头,“是,是要扣起来。”
    阿磐心中一酸,那心酸便似一个浪头打来,把她给卷进了海里。
    继而那浪头一个接一个地袭来,似排山倒海,也就把人淹了进去,覆了进去,连一口气也喘不上来。
    她想,这辈子也像那块断璧,一断两半,不能圆满。
    旦要圆满了,却又周而复始,最终还是走上了去年的老路。
    到底是她辜负了谢玄,因而扣起来也好,下囹圄也罢,终究是没有什么可抱屈的。
    一颗心忐忑着,跳得七上八下,拢紧两个孩子,惶惶然等着谢韶似白日一样破门而入,上前把她们拿下。
    也许不必进殿拿人,就来上一把长锁,“咣当”一下,就能叫大明台成了锁闭的囚牢缧绁。
    赵媪偎在一旁掉眼泪,声音压得低低的,不敢出声被外头的人听见,“夫人啊,完了啊,这回是真的完了..........”
    是啊,是完了。
    眼泪似断了珠子,一连串儿地往下掉,全都任君裁决,是一点儿法子也没有了。
    与赵媪就在殿内等着,等到廊下的脚步声远去了,又等了许久,没有等来锁的声响,也没有等到廊下的人进殿,进殿拿人。
    夜色深了,孩子们受了惊,趴在她身上不肯起身,好在赵媪一双手帮忙托着,使她的双手不必酸痛发麻。
    这千愁万绪之中,听见赵媪幽幽叹了一声,低低地起了话,“闺女啊,嬷嬷其实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
    叹气好似能传染,赵媪叹完,阿磐便也叹,“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呢?”
    赵媪忖度着,“嬷嬷是个贪慕权力的人,最初总想着跟着你享福,可如今,有些怕了,闺女啊,你........你也不该..........”
    支支吾吾的,半句,再想上半句。
    阿磐哄着孩子,温声道,“吧,嬷嬷,都到了这个地步,有什么不能的呢?”
    赵媪怃然点头,“我今天,总想着回大梁去了。”
    暗沉的夜色里赵媪的脸色仍旧显得发白,她定了定心神,“站得越高,死得越快,古人不欺我。闺女啊,嬷嬷句僭越的话,总觉得你也不该待在这里了..........”
    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赵媪在兵荒马乱里摸滚打爬了这么多年,看人看事总比她看得分明,因而赵媪的教导,她总是仔细听着。
    赵媪的声音低低的,她的眼睛在逐渐暗下来的大殿里开始闪起了光,“要不........嬷嬷去求王父,咱们娘儿几个一起回大梁吧!”
    “嬷嬷在大梁还有座宅子,有几亩良田,再带着那个司马敦,给咱们看门儿。二公子不在晋阳,还能有什么事呢,咱们瞒着,就叫他做个平头百姓,王父不用担心血脉混淆,又保住了二公子的命,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儿。”
    赵媪心里满是希望,这步履维艰的日子里,希望是最宝贵的。
    她问,“闺女啊,你好不好啊?”

本文网址:https://www.xiaoyao666.net/xs/4/4029/2856208.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xiaoyao666.net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