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章 就见他崽崽开始东翻西翻，把他藏的烟、酒全部抱走了

    王干完三天，又开始猫冬了。
    还有30天，她爹可以回来，她喜欢两手准备，她爹回来一切都好。
    不回来，东西都要准备好，去的物资都是事。
    要高热量高蛋白的食物，油布睡袋她都有准备好了。
    家属院组织看电影，王以为是露天的电影，知道家属院是在空置的仓库放电影。
    贺瑾开始准备他的零食，好开始显摆了，他的意思是要好吃不贵大家都能吃得到，但是他们都不会做的。
    像大白兔奶糖、江米条、驴打滚……就不行。
    王看着他把家里的所有零食放到炕桌上，挑来挑去。
    “瑾，行啦！你去地窖给我拿几个土豆来，我给你做烤土豆片。”
    贺瑾嫌弃零食居然是土豆，但是还是从地窖拿来了
    “瑾，你去把土豆洗干净，叫花花给你蒸熟”
    贺瑾洗好，花花蒸好。
    王先把拿到牛灶放上柴火砖点燃，最火。
    王把土豆压成泥加盐搅拌，用盘子压成薄薄一片。
    把罐头铁皮放到灶上，再把土豆片放到铁皮上，无油慢慢煎，
    王用筷子轻轻翻动土豆片，灶火映得她脸颊发亮。土豆片渐渐泛起金黄，边缘卷起酥脆的波浪，散发出焦香。
    “姐，这能好吃吗？”贺瑾蹲在灶边，眼巴巴地望着。
    王神秘一笑，从兜里掏出个纸包："看好了。"她撒下一撮碾碎的干辣椒和花椒粉，热气立刻裹着辛香窜上来。
    土豆片"滋滋"作响，渐渐变得透明。王用筷子夹起一片，对着光能看到细密的气孔。
    “脆了。”她吹了吹，递给贺瑾。
    "咔嚓——"
    贺瑾眼睛瞬间瞪圆。
    薄如蝉翼的土豆片在他嘴里碎裂，先是焦脆，继而化开绵密的甜香，最后舌尖泛起微微的麻辣。
    “这个好好吃，又脆又香”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王已经麻利地铲起所有土豆片，装进垫着油纸的饭盒：“麻辣土豆脆片，保证全家属院独一份。”
    红红和花花凑过来，四人围着灶分食。
    下午看电影的时。
    王看着贺瑾把装土豆片的饭盒紧紧抱在怀里，像只护食的兽般警惕地盯着周围的孩子。
    她忍不住摇头轻笑，这子明明特意做了这么多，现在倒舍不得分了。
    “喂！贺瑾！”隔院的刘贝贝吸着鼻子凑过来，“老大给你做了什么？你吃的啥这么香？”
    贺瑾立刻转身，用后背挡住饭盒：“没啥！就普通土豆片！我姐专门给我做的。”
    可那焦香麻辣的味道骗不了人，孩子们渐渐围拢过来
    贺瑾见状，故意大声"咔嚓咔嚓"嚼得欢快，惹得一群孩子直咽口水。
    “瑾哥……”梳着羊角辫的女孩眼巴巴地望着他。
    贺瑾的脸皱成一团，纠结了半天，终于抠抠搜搜地掰了指甲盖大的一片递过去。
    女孩放进嘴里，眼睛顿时亮得像星星：“好好吃！”
    这下可炸了锅。
    孩子们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讨要。
    贺瑾急得直跳脚，把饭盒举过头顶："没了没了！就这些了！"
    王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一把夺过饭盒。
    贺瑾刚要抗议，就见她变魔术般从棉袄口袋里又掏出两个饭盒，她早就料到这出。
    王像发救济粮般严肃，“排队排队！每人两片，不许抢！”
    孩子们立刻乖乖排成长队。
    贺瑾心疼地看着饭盒里的存货飞速减少，突然灵机一动：“要吃的拿东西换！一颗水果糖换三片！”
    王故意瞪他一眼，却见已经有孩子掏出珍藏的糖果。
    她只好无奈地放任这场"黑市交易"进行。
    电影散场时，贺瑾兜里鼓鼓囊囊塞满了各色糖果，脸上却还挂着肉痛的表情：“姐，咱们明天多做点，这次我要换虎的他爹给他做得弹弓！我亲爹真没用，不给我做。”
    王嘴角抽抽，虎为了这个弹弓在地上摸爬打滚了将近一个月了，你放过他吧！
    “瑾，糖留下十颗，剩下的糖上交。”王柔声道。
    贺瑾：“……”
    红红花花大笑
    王揉乱他的头发，她听见有孩子缠着父母要"贺瑾那种会辣的土豆片"。
    家属院怕是要掀起一股自制零食的风潮了。
    他们是军属，在这个年代，军属的地位很高，细粮大鱼大肉不奢望，但是粗粮吃饱喝足还是可以做到。
    孩子们逢年过节，想吃点土豆零食，还是能满足的。
    今天卤了猪头，王叫花花把卤汁炖萝卜土豆，分给隔邻居。
    “瑾，去找你爹来吃饭。”
    贺瑾马上跑了出去，回家看到他亲爹坐在炕上手里数钱，炕桌放着二个信封，那是和姐姐收到二十一叔的信封一模一样。
    这是娘和外公平安的信。
    这个混蛋亲爹，告诉他，娘和外公都死了，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贺建民看着儿子，刚要解释，要告诉他。
    就见他崽崽开始东翻西翻，把他藏的烟、酒全部抱走了。
    他刚要去追，贺瑾像只敏捷的豹子，旋风般冲进厨房，把挂在房梁上的腊肉、橱柜里的鸡蛋、甚至灶台上晾着的萝卜干，再把给的肉酱，肉松，腐乳，统统扫进竹篮。
    “兔崽子！”贺建民追到门口，却见儿子突然转身，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亲爹——”贺瑾拖长声调，手“啪”地拍在墙上，“谎是不好的习惯，你骗了我什么你心里有数。”
    贺建民被噎住，眼睁睁看着儿子把最后两棵大白菜摞在篮子上，篮筐已经堆成摇摇欲坠的山。
    这还不算，他把他口袋的钱和票全部收走。
    “反正你饿不着。”
    贺建民僵在原地。暮色里，他看见自家崽崽抱着比人还高的篮子往王家狂奔，篮子里飘的大白菜叶子像面投降的白旗。
    贺建民无奈笑了，看样子崽崽应该见过收到的信。
    他把钱装藏好，拿着一半的票票去家。
    贺瑾拖着大篮子在雪地里走，一脸气嘟嘟，回到家里。
    王看到后。
    “咋啦？”
    “姐，你放心，亲爹饿不死的。”
    贺瑾把篮子倒在厨房，拿起他亲爹的烟，要去赵总参家，把他爹的烟给换了，一根都不给他抽。
    王刚要拦着他，就看见贺建民就在路上，就放手。
    贺瑾冲了出去，就看见贺建民一把把他抱了起来，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贺建民低沉：“你见过信封了对吗？我要遵守三不原则。”
    贺瑾也声：“你我娘和外公死了。”
    贺建民无耻的：“我没死，我就他们走了。”
    贺瑾骑在贺建民脖子上，拳头攥得紧紧的，气鼓鼓地揪着他爹的耳朵：“你骗人！你明明‘他们回不来了’！”
    贺建民被揪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把儿子拽下来，只能歪着脑袋辩解：“那是暂时回不来！你个崽子听半截话就哭得惊天动地，老子后面的话全让你嚎没了！”
    贺瑾挥挥手叫姐姐过来。
    王过来，贺瑾突然声，“姐，我爹我娘和外公在搞秘密工作！”
    贺建民心里吓了一跳，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祖宗，你就我收到和二十一叔一样的信封就行了，什么在西北搞秘密工作。”
    王也认了，他们现在两家想撇开关系，也难。
    她一直想问一问题：“贺叔，我二十一叔都27岁了 ，组织发老婆吗？你帮我问问，如果生了孩，没有人带，没关系，我们族里有人带，他们可以一辈子不出族里。”
    贺建民满头黑线：“……”
    他们在大马路上谈这些事，是不是他回去要抄保密手册。
    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道：“你们两个祖宗，这些话能在外头吗？话题结束。”
    王眨眨眼，一脸无辜：“越是危险，越安全，这里看着四通八达，一个人都没有，谁听到～”
    贺建民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老子拼死拼命，爬到这个位置，我觉得我迟早要被你们害得调到边防巡逻的。”
    贺瑾斜眼看着爹：“如果亲爹你被调走了，我不和你走！我和姐在一起。”
    “你真是我的好大儿子！”
    王看着这对活宝父子，忍不住笑出声。
    她转身回屋，看见花花在灶台边盛了碗热腾腾的卤肉，又切了盘萝卜干。
    “花花，今天过节，去拿一碗泡椒萝卜，加一点白糖，瑾喜欢吃。”
    红红提着篮子跑了进来，“老大，我去送萝卜土豆，得到了好多好吃了。”
    贺建民带着儿子进了里屋，看着一桌饭菜，他揉了揉贺瑾的脑袋：“臭子，刚才抢老子东西，可以还给老子了吗？”
    贺瑾做了个鬼脸，从兜里掏出根烟递给他亲爹：“就一根啊，多了没有。”
    吃完饭，贺建民披着棉袄站在院子里抽烟。
    王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
    她望着满天星斗：“贺叔，你我二十一叔他们，能看到和我们一样的星星吗？”
    贺建民吐了个烟圈，笑了笑：“能的。他们看的，比我们看到的还要多得多。”
    屋里传来贺瑾和红红花花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