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科考结束,探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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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富论》,一本世界发展所绕不开的史诗巨著。
    当然,按照人民史观来讲,历史是由人民所创造的,过分放大个体精英的影响力不妥,容易陷入英雄史观的偏激,就算没有亚当斯密,也有冠当斯密云云。
    但它,的确是现代经济学的奠基之作。
    大虞现在的社会生产力水准,大概在唐宋之间。
    有些学者认为,我国资本主义萌芽产生于宋中期,主流的观点则是在明中期出现。但无论怎么,现在去谈市场经济和资本的原始积累,都太早太早了。
    不过你就,《国富论》这个书名它吸睛不吸睛?
    作为皇帝,你一眼看到,是不是要爽得飞起?
    所有的统治者,都会被这三个字,提起百分之二百的兴趣。
    就老魏烨,想不想要状元大人的大国富?
    而且,哪怕它的思想超前,也并不意味着所有的举措,拿出来后,都是偏激冒进,容易招致亡国的。
    不能够畏资本主义如虎。
    《国富论》中指出三大基本要素:劳动,土地,和资本。
    内容基本上围绕着发展生产力阐述。
    其中很多条,都是可以结合现状修改后,再行提出的。
    策论题目上,孙谦在漳县赚到钱,主要靠的是节流。
    但就跟上一次乡试一样,大虞如今能够摆脱困境,只有一条路——开源。
    源圣。
    经常炒股的朋友都知道,只要不碰杠杆,倘若能够无限子弹炒股,是不可能亏的。
    财富到达某个临界点后,投资也是不会亏的。
    历史的发展规律就是,贫富的极端悬殊。
    当今天下,只要不过于贪婪,想要获得更多,参与政治站队,没有一个世家,会凭空的衰败。
    包括魏氏。
    它并不是体量缩了,相反,它还在稳定增长。
    而是宗室的人口,膨胀了。
    导致显得累赘,而又孱弱。
    别的世家也在膨胀,为什么就不会呢?
    因为别的世家奉行精英政治,并不在乎宗会迅速发展,并且抑制打压。
    大不了,就是宗易大宗。
    或者,另开一宗。
    皇室能搞这事吗?
    绝对不行的。
    魏这个姓,就意味着要么平庸的当逍遥王爷,要么潜龙在渊,藏着。
    反正,都不能展露才能。
    明朝就可以是‘养朱政策’搞垮的。
    到中后期,几十万不参与生产的宗室,都沦到了抢劫朝廷赈灾款那一步。
    大虞的人口远不如明,魏氏也没有膨胀的那么夸张,这个问题并不算太严重。
    但可以。
    现在的宋时安,可以想什么就什么。
    什么,都没有罪过。
    什么,别人都不能够急眼。
    况且,考试的作文并非就是治国的政策,你要上纲上线的挑文章里的字眼,试图搞什么文字狱,我也可以反挑你的刺。
    内忧外患之下,不求政治开明,但这种情况下还搞暴政,那就是嫌国亡的不够快了。
    思路,就此确立。
    一篇注定载入大虞历史的策论,提笔了。
    正对面的学士,看着宋时安甚至都不用打草稿,当即就在试卷上笔,都惊呆了。
    如若有写错的地方,直接就用毛笔涂掉,接着继续‘畅所欲言’。
    虽然到了上呈大学士那一步时,会誊抄试卷,卷面分也无所谓。
    但对于普通阅卷学士批改文章,那卷面分是非常重要的。
    这位学士也考过进士,还是三次才考上。在他考试中,每次初稿誊抄时,生怕写错一个字,全程心翼翼,如履薄冰。
    后面,他也参与过阅卷,更加确定卷面多重要——很多人第一眼看文章,就是试卷是否干净,字迹是否好看。
    卷面不行的,直接就淘汰。
    好在的是,宋时安只是书写不拘一格,有涂抹,但字写得还算是漂亮的。
    写着写着,一整张试卷都快要用完。
    原本以为还要再加上一张试卷的,宋时安停笔了。
    而后,将笔架在砚台上。
    写完了?
    依旧是这么迅速啊。
    “我交卷。”
    宋时安抬起头,露出浅笑。
    他的考试,也就此结束。
    “可。”监考学士点首,而后起身,道,“宋大人可亲自监督糊名,封存。”
    “不必了。”
    毫不在意的,宋时安便起身。
    很快的,一名锦衣卫,两名狱卒便跟随在他的身旁,将其护送回牢房。
    只留下静谧躺在案上的试卷,以及一众科考人员。
    严格的上前进行着糊名。
    而所有的监考考官,都是不能参与阅卷,到时候还要与其余人单独分开,因此这个时候哪怕瞥见了内容,也不算大事。
    这么重的一个考题,想也不想就提笔写,如此才思泉涌,到底创作了什么样的雄文?
    他倒要看看。
    然后,《国富论》冲击力十足的三个字进入他的眼帘。
    作为一个读书人,看到这几个字,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
    就好比没有圣学的时候,有一本书叫《圣人书》,你什么感想?
    什么人这么狂,敢自称是圣人?
    同样,一个官僚。
    在这样一个皇帝缺钱到世家明着买官,都还要给他叫好的时代,有人写了个策论,名字叫:《国富论》。
    那当然只能有一个感想——狂!
    ………
    贡院的钟声,敲响了。
    这一场科考,就这样结束了。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都是如释重负的。
    同样,对于绝大多数来,接下来就只能够看运气了。
    三千个人,录取三十个。
    本就是在秀才里百里挑一的人才,现在又要在举人里,再百里挑一一下。
    当然,有些人还是很有底气的。
    考完就知道,自己的策论水平相当之高。
    王水山从贡院出去后,整个人的心情,都是放松着的。
    这时,一名同期的举人跟他走到了一起,有些拿捏不准的问道:“水山,这次策论,你怎么写的啊?”
    谈及于此,他抬起手指,相当自信的道:“开源,开源,还是开源。”
    “何意?节流不行吗?”听到这个,一旁的某个举人凑了过来,相当较真的问道,“这题目里,可是将节约公帑列到了第一位,难道写这个是偏题,赚不到财税吗?”
    一有人对答案,周围很快便围了更多的人。
    纷纷参与其中。
    “节约公帑自然是能够赚到,但这个题目,明显是要如何能够赚到更多的钱。”有人接话道。
    “可是,那些能够赚到更多钱的举措,不妥啊……”
    “不能太顾及阅卷者的心情了,去年的乡试,你难道没看过范卷吗?”
    “可是,科考从来都没有这么尖锐过……”
    “时代要变了,这位大人。”
    “水山,你。”王水山旁边的举人朋友知道他思想比较深刻,再加上在户籍吏的位置上干了一年,很有政治经验,遂继续道,“何为开源?”
    “《屯田策》这样的文章,那就是开源!”
    相当笃定的,王水山成为宋时安的拥趸。
    而身旁的一些举人们,其中一部分,也缓缓点头。
    他们,就是没有偏题的。
    在这时,孙谦等亚元也走了出来。
    依旧是分成两拨人,范无忌高云逸一批,孙谦等人一批,不愿合流。
    “此次策论以谦公子为题,朝廷这是有大力嘉奖的意味啊。”韩忠辰作为跟班,当即讨好的道。
    但孙谦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不搭话便快步离去。
    “谦公子这是有些不开心了吧?”
    在对方远去后,高云逸打趣的道。
    “多方面的。”范无忌脸上并无戏谑,道,“如若是我,如此明晃晃的与宋时安并列,只会觉得羞愤。”
    武将思维。
    “再者便是。”高云逸补充道,“他这场考试,也感觉到恶心吧。”
    “何意?”旁人不解。
    接着,高云逸解释道:“朝廷表彰他增加财税的功劳,是肯定他的治理能力,但那些骗孩的理由,可登不了大雅之堂。”
    “是啊。”
    范无忌在感叹一声后,呢喃道:“这个耐人寻味的题目,让人不禁看到今后朝堂之上,处处是杀机。”
    ………
    宋时安和宋策是单独的考场,如若分批次送,那糊名的意义就全没了。
    所以,是在贡院的试卷押运后,将他们的随即混入其中,集中送到国子监。
    接着,学士们马不停蹄的疯狂批改,以便能在五日之后揭榜。
    大虞考试如此快的揭榜,也是为了尽可能的少一点暗箱操作。
    不过宋时安一点都不慌。
    《洛神赋》加《国富论》(大量内容原创版)能输,那就真的是朝廷打压了。
    相当悠闲的,他躺在监狱的地上,享受最后的牢狱时光。
    这时,一名七品的狱官前来,道:“宋大人,有人来探监了。”
    “咦?”宋时安有些不解的坐起身,难以置信道,“已经开放探监了?”
    “……”
    对方愣了一下,解释道:“宋大人,没有禁止探监过呀。”
    “啊?”
    宋时安茫然了。
    “特殊时期,确实是禁止探监。但在大体定案后,是没有禁止的。”他再次补充解释道。
    “所以。”宋时安指着自己,确认的问道,“这么些天,没有一个人过来看我?”
    “……”沉默半晌,他摇了摇头,“宋大人,应当是没有的。”
    次奥!
    大虞英雄啊,抗姬名臣啊,被关了这么些天,允许探望,但一个来的都没有?
    不是,抛开我全家网了不谈,其余人呢,就没一个来主动见见我?
    王水山,你书读到哪里去了!
    进士考试重要,我们之间的友谊,那就不重要了吗?
    “让他来吧。”
    “好的,宋大人。”
    宋时安悲哀的了句后,对方便去通报了。
    哦忘了问,是谁来看我了。
    花哨,能是谁呢?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狱官带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这里。
    抬起头,宋时安的眼瞳一下子有了神采。
    与之四目相对时,不由得露出柔和的笑意。
    心月感受到了,宋时安见到自己的那一刻,是肉眼可见的由衷高兴。
    笑容很单纯,还带着一种良善的可爱。
    表情一向是很少的她,也回以温柔笑意了。
    但笑容还未展开,对方不知道突然怎么回事,表情一沉,嘴角瘪了下:“呵。”
    心月凝住,很快归于面无表情。
    好麻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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